宋史演義之冷月邊關 第六十六章 楊八郎夜宿帥帳

作者 ︰ 盜馬金槍

驟雨初歇。

耶律休哥率軍而至,西夜城下遼軍遍布,將其圍個水泄不通。

帥帳之內,只有二人,便是數月之久未曾相見的耶律休哥與楊延順二人。

楊延順一臉愁容,兩道硬眉擰作一團,立在帳中久久不語。耶律休哥見狀,問道︰「你打算一輩子都不與我說話嗎?」

楊延順︰「不是。」

耶律休哥︰「那你為何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楊延順嘴一咧,一時竟不知如何解釋,總不能直接說「我被西夜琴睡了」吧。想罷良久,不知如何作答,索性不去管它,反問道︰「你就沒什麼想和我說的?」

耶律休哥聞言一愣,隨即一甩袖袍,傲然道︰「我是不會和你認錯的。」

楊延順輕嘆一句,道︰「也沒指望你和我認錯。」說完轉身離帳。

耶律休哥連忙將其叫住︰「喂,你干什麼去?」

「既然你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我便回去唄。」楊延順平淡答道。

「你……回來!我有話和你說。」耶律休哥低聲道。

楊延順︰「什麼事?」

耶律休哥︰「你恨我嗎?」

楊延順︰「不恨。只有怨。」

耶律休哥︰「不恨就好,你要知道,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蕭太後要我威懾西域諸國,使其不敢再犯我大遼,我只好將其趕盡殺絕,免留後患!」

楊延順听後無言,只是兀自望著帳內黃沙,眼前竟浮現起西夜琴的一顰一笑,不禁渾身一震。

「你怎麼了?」耶律休哥見楊延順神色不對,連忙問道。

楊延順︰「沒……沒事。」

耶律休哥半信半疑,繼續道︰「我本不願欺騙與你,可若告知實情,你定然與我大鬧一番。這樣一來,在三軍將士面前,你教我如何收場?」

楊延順嘴角一勾,又未搭言。

耶律休哥見狀只覺無味,也不再說話,兩人相對片刻,隨即相擁,相吻。

「我還以為你真的恨我了。」耶律休哥調笑道。

「我哪敢啊!你可是大惕隱,我不過是小小的參謀而已。」楊延順皮笑肉不笑。

耶律休哥把手扶在楊延順的腰間,突然一擰,一臉寒霜,「你真的不敢嗎?那你這一身的香氣是誰的?」

楊延順苦笑一聲,推開耶律休哥的手,道︰「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呀?我中毒了。」

「你中毒了?」耶律休哥根本不信,「誰敢對你下毒?」

楊延順不知從何說起,便道︰「你把蕭天機叫來,我中毒與否,他一看便知。」

耶律休哥點點頭,派人去叫軍醫蕭天機。

不多時,蕭天機進帳行禮,「大人,你叫我有事?」

耶律休哥一指楊延順,道︰「你看他可有異樣?」

蕭天機聞言一愣,再看楊延順,那人一臉的晦氣,數月不見,倒是憔悴了許多。不過……的確似是有些不對勁,便道︰「楊大人,可否伸出手來,讓小的給你把脈。」

楊延順看著面前的狐眼,無奈地將手伸出,任其把脈。

再看蕭天機,把手搭在楊延順腕上,面色一變,隨即又逐漸緩和,又湊到跟前聞了聞,也不禁打了個噴嚏,噴了楊延順一臉。後者一聲怪叫,「干嘛呀你!這是以下犯上!」

耶律休哥卻是不管他,繼續詢問道︰「你看出什麼了嗎?」

蕭天機思慮片刻,細聲答道︰「楊大人應該是中毒了,不過似是也已解毒,體內或許還殘留一些毒素,不過已無大礙?」

耶律休哥劍眉一挑︰「誰膽敢對你下毒,我定要他死得難看!」

「正如蕭軍醫所說,下毒之人也已給我解毒了,何必再難為她呢。我們還是談一談西夜國吧。」楊延順岔開話來。

耶律休哥鷹眼一眯,道︰「那好吧,你打算怎樣攻打西夜?」

「強攻!」楊延順斬釘截鐵︰「西夜國守軍僅有三千,我們完全可以正面擊垮他們!」

耶律休哥︰「好!那你現在就去點齊五千兵馬,讓阿里海牙帶兵去攻打西夜國吧!」

楊延順聞言一愣︰「現在?」

耶律休哥︰「對!去吧。」

楊延順不知耶律休哥何意,只得將信將疑走出帳外,去找阿里海牙不提。

再說耶律休哥,自楊延順走出軍帳,面色便是一寒,看著蕭天機,道︰「他中的是什麼毒?」

蕭天機小心答道︰「如果猜的不錯,應該是西域的‘醉香一笑’。」

耶律休哥︰「西域的毒藥哼!詳細說來。」

蕭天機︰「此毒藥為氣狀,初聞香氣逼人,自鼻腔而入,流至四肢百骸,人不能察,除了打幾個噴嚏外,倒也無大礙。不過,此藥名為‘醉香一笑’,這個‘醉’字便在于酒,中毒之人只有在飲酒之後才會毒發。下毒者只要控制下毒的時間、用量以及中毒者的飲酒次數,便可掌握其生死。中毒者若是在飲酒之後,還不能及時解毒,便會毒發,死時便如醉酒一般,含笑而亡。」

耶律休哥面色愈寒,又問道︰「此毒何解?」

蕭天機略有遲疑,道︰「此毒的解法倒與其他毒藥不同。」

耶律休哥奇道︰「如何不同?」

「呃這個。」蕭天機狐眼一抬,走到耶律休哥身邊,附耳而言。

耶律休哥不听還好,听罷劍眉倒立,鷹目如刀,鋼牙緊咬,口中迸出三個字,一字一頓︰「西!夜!琴!」

阿里海牙帶著五千兵馬在西夜城下交戰,楊延順在後觀敵瞭陣,奈何西夜王高掛免戰牌,就是不出。阿里海牙打馬回營,楊延順也是無計可施,只好回歸本營。

一進軍帳,便听一個聲音響起,「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楊延順也不敢搭言,自軍椅上一坐,端茶來喝。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你體內的毒素還有殘留,不如我們再來解毒可好?」

楊延順還是不說一句,任憑身後的聲音如何戲弄自己,皆是不理不睬,最後干脆走出帳外,直奔中軍帥帳。

帳內,西夜琴躺在軍榻之上,一轉方才放浪之形,滿目哀涼,兀自忖道︰楊八郎,既然你不能愛我,就恨我好了。總之,我要讓你始終記得我,不能把我遺忘。

中軍帥帳,耶律休哥也已躺下,忽聞帳外有人說話,「惕隱大人,讓我進去可好?

耶律休哥听清來人,冷哼一聲,道︰「不好。你還是回去解毒吧,到我這兒何為?」

楊延順吃了閉門羹,一臉無奈,但又故意在帳門旁大聲嘆道︰「哎!看來我只好去找義弟鐵牙了,求他留我一夜!」說完邁起大步便走,沒走出幾步,就听身後有人罵道︰「你敢去找他,我就扒了你的皮!」

楊延順在心中偷笑,可轉過身時卻是假裝一臉的淒慘,道︰「那你就派人再給我搭一頂軍帳吧?」

耶律休哥把頭一扭,也不說話,可手中帳簾卻是沒有放下,楊延順一見,連忙鑽了進去。

「你進來干嘛?」「外面冷!」「誰讓你睡我軍榻的,下來!」「不下」「楊八郎,我可是三軍元帥,你敢違背我軍令?」「違背又如何,你來咬我呀?」

帳外,蕭天機端著一碗湯藥,剛要挑簾進帳,就听里面一聲慘叫傳出。

「你怎麼真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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