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許是因為你們摘走了某種植族的食物,已經被發現了……」凌夕若有所思的聲音徐徐傳來。
額?這麼說,這股波動是那家伙要來找他們算賬了?
繼空氣的震動過後,便是地面的微微震顫;富有節奏的「砰」、「砰」聲響震得兩人的小心髒也跟著一顫一顫。地面的震動越來越猛烈,也預示著對方的距離越來越近;不過,兩人都沒有轉身逃跑的打算,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就落荒而逃,哪里是他們的風格?再說了,雖然凌夕說的是很有可能,也說不準這其實是某個大家伙偶然路過而已呢?
終于,這個聲勢震天的家伙露出了真正面目……
透過重重樹木阻隔,終于出現在清舞與清溪面前的,赫然是……一株一人多高的小花……
這又是什麼狀況?這看起來一踫就會彎掉的花睫,細女敕嬌弱的葉片,還有粉女敕粉女敕的花朵,完全與兩人之前的想象大相徑庭啊!
那麼恐怖的震撼聲到底是從哪里爆發出來的?這麼脆弱的小身板,就算是跺在地面上也……
清舞剛剛這樣想著,那「脆弱」的小身板便突兀地抖動一下,像蹦跳的小兔子一般猛地在地面上一跺;「砰」地一聲巨響,周圍的地面竟真的隨著這微小的動作顫了一顫!
天啊!還真是這家伙搞出來的!
清舞暗暗地抹了一把冷汗︰還真是花不可貌相啊……這就叫做濃縮的精華吧……
眼中漸漸地浮現出一抹凝重之色︰看起來,這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主。
「小毒,你知道那是什麼種族的嗎?」清舞從未在任何書籍中見過這樣的植族,想來一定是迷淵森林深處不為人知的種族吧。
沒想到,小毒竟也不太確定對方是何種族︰「我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花王級別的氣息,可是卻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麼花王;況且,達到花王級別的植族都不會是這種形態的,實在是好奇怪啊……」
听了小毒的說法,清舞心中更是忐忑︰莫非是變異花王?
「我感覺到她的氣息在九階中品,盡量智取為上。」凌夕的話倒是給清舞提了個醒︰是啊,不一定要打架來解決問題的!
可是清舞想要和平解決,那小身板的花王可就不這麼想了,她抖了抖身子,憤恨不已地瞪著兩人︰他們竟然敢搶奪她的事物?!
雖然他們看不到花王的眼楮所在,也接收不到她憤怒的目光,但是她那渾身上下散發而出的怨憤之氣卻實在是讓人難以忽視……
就在雙方對峙的緊張氣氛中,清舞心頭募地一跳,突兀地感覺到一股極度危險的危機從她腳下的地面傳了上來!
殺手出身鍛煉出的危機第六感令她瞬間察覺到了這致命的危機,急忙縱身一躍拉著清溪跳到一邊,與此同時,凌夕焦急的喊聲也傳了出來︰「小心腳下!」
兩人驚魂未定地回身一望,猛然發覺方才自己所站的地面上,竟是鑽出了一條粗壯健碩的花睫,猶如狂風掃落葉一般氣勢洶洶地朝著兩人揮舞過來!
兩人定了定神,面沉如水,各自朝不同方向連退數步;與此同時,心意微動,迅速地喚出了各自的契約伙伴。
小毒龐大的身軀驟然出現在花王面前,毫不畏懼對方強悍的氣勢,藤蔓一擺,直直地迎上了花王的粗壯花睫,「砰」地一聲巨響,便來了個互不相讓的激烈踫撞!
強悍的氣勢震得周圍的空氣一陣猛烈的波動,就連激蕩而出的層層余波都令一旁的清舞與清溪兩人心中一顫。
「小毒,試著與她交談下,告訴她我們沒有惡意!」清舞還是想和平解決問題,畢竟此事他們也有些不對的地方。
小毒應了一聲,隨後一邊抵擋著花王的強勢攻擊,一邊試圖向她說明情況;誰知,花王的攻擊不但沒有停止,反而愈發猛烈起來,看得清舞大皺眉頭。
「主人,她說我們搶了她的食物,所以要吃了我們來填飽肚子!」小毒憤憤不平地向清舞傳音道。
什麼?竟然要吃了他們?!
沒想到這小花王,身板挺小,胃口倒是不小!
既然如此,那也用不著與她和平商談了,還是以暴力來解決問題吧!清舞這樣想著,也不再留手,一股腦兒地喚出了刺藤、風暴飛鷹與虎頭黑雕,而清溪看到自家堂姐這霸道的架勢,也不再客氣,立刻指揮著戰斗樹人猛攻而上,與小毒一同將花王的猛烈攻勢一次次地擋下。
清舞的伙伴們一出,花王頓時嚇得渾身一抖︰這個人類要不要這麼凶殘啊!竟然這麼多強悍的幫手!
以一敵五對于這可憐的花王來說實在是太難為她了,不說其他,就僅僅是他們的高大身影都能把自己給淹沒了!
看著他們一個比一個威武的身影,花王頓時深深地憂傷了︰該死的,為什麼別的植族一變異都是變得高大威猛,偏偏她卻變成了這麼一副可憐巴巴的鬼樣子!
這樣想著,花王頓時覺得悲從中來,莫大的悲傷席卷而至,她「刷」地一下收回了所有正在張牙舞爪的花睫,簌簌地躲到了一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令清舞大為光火︰怎麼,剛才還叫囂著要吃掉我們,現在見寡不敵眾,就裝起可憐來了?
為了防止這花王是在耍詐,清舞並沒有收回自己的伙伴,而是讓他們包圍了花王,然後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這一看之下,頓時驚得呆了。
只見那瑟瑟發抖的花朵之上,中央的花蕊正源源不斷地流出某種可疑的綠色液體,頗為怪異;她一開始還以為那是什麼毒液之類的東西,可是當那些液體滴落地面毫無變化之後,清舞便忽然有了種詭異的第六感︰莫非這是傳說中的……
「主人,她好像在哭……」小毒弱弱地傳音道。
天啊,還真的是!
清舞滿頭黑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頓時哭笑不得︰為什麼看現在這架勢,就好像是一大堆彪形大漢在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一般?
或者她應該感到榮幸,自己竟然如此牛叉閃閃地嚇哭了堂堂的花王大人?
就在清舞呆愣的功夫,花王看到與自己個頭差不太多的清舞一臉「鄙視」地看著自己,愈發地悲傷起來;伴隨著她情緒越來越激動,淡綠色的液體也越流越歡,漸漸地,竟然打濕了周圍的一大片地面,還有持續不斷地向清舞他們的位置蔓延的趨勢……
咳咳,雖然這樣想很不禮貌,可是她的「眼淚」實在是太惡心了有木有!
可是,清舞眉頭緊蹙,一臉嫌棄的模樣無疑是在火上澆油,某花王的淚水瞬間決堤,猶如突然爆發的山洪,猛地逸散開來!
「g!要不要這麼夸張!」清舞頓時大驚失色︰這怎麼突然變成洪水大爆發了?難道說,這才是花王的終極殺招?
清溪一臉無奈地收回了樹人,朝著清舞擺了擺手︰「堂姐,我們還是走吧!」
清舞也深表贊同,趕緊收了伙伴們回去,與清溪一同瞬步連閃,風馳電掣一般地離開了這里;他們可不想被這山洪一般的眼淚給淹死!
狂奔了許久,兩人這才停下了腳步,不由自主地對視一眼,頓覺一陣好笑︰明明應該是一場大戰,竟然莫名其妙地演變成了現在這樣,真是怎一個囧字了得!
「唉,清溪,你說咱們搜刮得是不是嚴重了一點?這樣貌似不太好啊!」清舞忽然想起了方才那一幕,覺得那花王也蠻可憐的,估計是因為要餓肚子而難過得哭了吧,這麼想想,他們好像還真是有些罔顧植族們的感受了……
「堂姐,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咱們一路上采集得是有點多了;現在我們也收集了不少藥草了,要不然就這樣吧!」清溪也這般說道。
兩人達成了共識,便也不再四處收集藥草,只是偶爾見到幾株難得一見的品種,才摘取其中一株仔細收好。
「清舞,快要到達萬毒花王的地盤了,你們要多加小心。」凌夕輕聲說道,隨後還是有些不放心,又細細地叮囑道︰「我記得她的轄地外圍居住的是一大片含有劇毒的各類植族,不過他們應該不會無故發動攻擊;萬一有危險,一定要記得呼喚我。」
听到凌夕這番凝重的話語,清舞也立刻提高了警惕︰如果是明面上的攻擊,只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是這些無影無蹤的毒素,卻是令人防不勝防。
于是乎,清舞決定原地休整一天一夜再行前進,連日來的行進兩人也多少有些疲乏,馬上又要集中全部精力準備應對劇毒植族的挑戰,此時也需要養精蓄銳一番。
「凌夕,你當時是為何要來迷淵森林呢?」他應該是與主人一同來的吧,莫非也是為了契約伙伴?話說她還不知道他的前主人是什麼系的召喚師呢,應該不會和她一樣,也是全系的吧?
清舞忽然發覺自己對凌夕與他前主的事情相當好奇,與凌夕相識的時間越久,她便越想知道一切有關他的事情;而且更加奇怪的是,她好像下意識地不希望他與自己的前主有很深的羈絆似的,每每看到他追憶思念的神情,心里面竟然有些莫名的奇異感覺,這又是怎麼回事?
「當時麼?是為了給主人的一個伙伴解毒,來找當時的那位萬毒花王。」凌夕這樣說著。
「當時的萬毒花王……植族的王者也是靠血脈傳承嗎?」可是他們哪里有血液這一說啊……
「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每一任的王者都會結出一顆種子,作為下一任的繼承者,待其晉入聖級之後,就將正式成為本族之中的王者。」凌夕耐心地為她講解道。
清舞眼珠一轉,好奇地問道︰「你知道得這麼清楚,是不是她也有植族的伙伴?而且還是王者?」
凌夕似乎猜到了她真正想問的,輕笑一聲答道︰「她是三系的召喚師,植系,海系與獸系。你還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盡管問我。」
他這麼一說,清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像她是在一個勁地窺探別人的**一般。
「是了,那個結界,能多告訴我一些有關那個結界的事情嗎?」清舞現在儼然變成了好奇寶寶,不斷地提出各種各樣的問題。
說起這個,凌夕卻是有些不確定起來︰「我只能確定的是,那個結界一定是需要聖級以上的實力才能解開,可是解除的方法,又似乎並不完全依靠實力。」說到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有些急切地開口︰「清舞,你這一次一定要契約一個聖級的植族伙伴,或者至少也要結交一個聖級的植族朋友……我想會對破除結界有很大幫助的。」
「嗯?怎麼說?」清舞好像猜到了些什麼,可是又不敢確定。
「我想,破除結界需要的,極有可能是五系的力量……」凌夕說到這里便停了下來,好像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五系的力量?其實她倒是覺得拐到一個聖級的植族伙伴並不困難,真正困難的是尋到擁有聖級力量的機械獸啊!聖級的機械獸,必然需要聖級的內晶,這談何容易?更何況,就算是有聖級的內晶,她又要去哪里去尋找能夠制作出聖級機械獸的機械師?
想著想著,好像麻煩的事情越來越多了;不過這都不是自己現在所要思索的,為未知的事情而憂心忡忡可不是清舞的習慣,說不定等她回去之後,就立刻會有聖級的機械獸從天而降呢!
休息過後,姐弟倆又再度出發;不過走著走著,果然如凌夕所說,周圍的環境開始產生了令人不適的變化︰周圍的空氣漸漸變得壓抑起來,溫度也在逐漸下降,連呼吸都並不那麼順暢了;而原本縈繞在兩人周圍的迷霧,倒是漸漸消散了一些,可是那白茫茫的霧氣,卻莫名地染上了一層晦暗幽深的色彩,令人不寒而栗。
兩人深深地呼了口氣,隨即放慢腳步,愈發小心翼翼地步步前行;周圍寂靜得可怕,慢慢地,連空氣的流動都在凝固一般,完全听不到周圍草木的沙沙聲,放眼望去盡是灰蒙蒙的一片,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腳步落在地面上的聲音……
就在這極致的靜默之中,募地,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由遠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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