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舞心意一動,朗聲問道︰「你們與北烈家立下的誓約是怎麼樣的?代代都要與北烈家族中人締結契約嗎?」
火琦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們可以在北烈家族之中隨意選擇自己想要締結契約之人,與其締結契約後,便只需忠誠于這位契約者即可;但若是沒有中意之人,就不可以與其他人類締結契約,而且要一直守護在北烈家族的族地。」
听到這里,清舞簡直想要興奮地仰天大笑︰這不是正合了她的心意嘛!
不過話說回來,烈火狂獅的祖先與北烈家訂下的誓約還真挺特別,雖說是要守護北烈家族,但實際上,依舊是為自己的後代留有了自由選擇的權利。可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立下世世代代之誓約還是有些過了,像火琦這種情況的,難道就要一輩子被困在這一方小小的地域之內麼?
清舞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不知過了過久,她忽然覺周圍的溫度生了奇異的變化︰原本因烈火狂獅的火焰而透著絲絲灼熱氣息的洞穴,漸漸地降下了溫度,而奇怪的是,越是接近火烈草所在的位置,那溫度卻愈地熾熱起來;似乎是火烈草,將所有的熱度盡數汲取過去了一般。
「成了!」火琦驚嘆一聲。
隨著他話音落下,包裹著火烈草的火焰漸漸地消退而去,火焰之下的赤紅葉片,看起來愈耀眼奪目。
清舞迫不及待地伸手摘下火烈草那依舊透著熾熱氣息的赤紅葉片,她那干淨利落的動作引了火琦的一聲驚呼︰「你不覺得燙手嗎?」火烈草之上應該依舊帶著烈火的余溫,她怎麼像個沒事人一般?
清舞反倒是納悶地眨了眨眼︰「燙手?有嗎?」
火琦這時候倒是反應了過來︰「大概是因為你的火焰更加厲害吧。」
此時清舞卻是沒心情向他解釋自己的火焰了,灼灼地凝視著手上的火烈草,心中的緊張與期望已經上升到了極點;緊接著,她心意一動,沉睡中的冷若寒便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靜靜地躺在她身邊,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顧不得去注意火琦震驚萬分的神色,清舞立刻將冷若寒半擁在自己的懷中,將手上的火烈草對準他毫無血色的唇瓣,微微用力,緊緊地捏上火烈草那飽滿的葉片。
一滴殷紅如血的葉汁自指間滴落而下,準確無誤地滴入了冷若寒的雙唇之間,沒入其中消失不見;緊接著,兩滴,三滴……手上的葉片因失去了精華而漸漸干癟,冷若寒的唇也因葉汁的滋潤而染上了絲絲嫣紅。
將失去光澤的葉片放在一邊,清舞有些不安地握上了他依舊冰寒的大掌,目光怔愣著凝望他的眉眼,不由自主地再度想起了他重傷倒地的那一幕。
那時候,看到他毫無知覺地軟倒在地,清舞只覺得他唇邊的鮮血是那般的刺眼,幾乎灼傷了她眼前的一切;感受著他逐漸冰冷的體溫,她的整顆心似乎也變得如他一樣寒冷,透著無盡的絕望與哀慟。那一刻,她只知道,她不能失去他!
想著想著,猛然間,若寒冰冷的手掌似乎突然輕顫了一下,她頓時渾身一顫,美眸之中溢出了狂喜之色;可是,當她看到懷中男子的神情之際,臉上的激動霎時又化為了更大的擔憂。
蒼白的唇在不知不覺間被他咬得死緊,好看的眉也緊緊地皺成了一團;他的臉上浮現出痛苦掙扎的神色,似乎在忍受著莫大的痛楚。
「嗯……」冷若寒的喉間溢出痛苦的低吟,呼吸漸漸地急促起來;一滴滴汗珠自他的額頭滾落,可奇怪的是,那汗珠卻冰冷得刺骨。
模著他紊亂的脈象,清舞雖然憂心不已,但卻清楚地知道,現在的她,只能靜靜地等待︰現在他的體內,火烈草的藥性正與寒心毒的毒素進行著激烈的對抗,若寒額上的汗珠,大概就是被逼出來的毒素凝結而成。極熱之氣與極寒之氣在體內不斷踫撞,他的身體自然要承受這莫大的痛楚。
若寒的唇間已經滲出了絲絲鮮血,顯然是他無意識間咬破了唇瓣所致;清舞柳眉緊蹙,趕緊輕柔而憐惜地撫上了他的唇邊,柔聲輕喚︰「若寒,我在……」
這一聲輕喚仿佛帶著難以言喻的魔力,若寒忽然松開了緊咬的唇,緊緊蹙起的眉也漸漸地舒展開來;清舞一邊悉心地為他拭去額上的汗珠,一邊繼續在他的耳邊輕聲低語︰「若寒,快醒來吧,你已經睡了快兩天了……」
清舞正在擦拭著他額頭的那只手猛地停住,因為她感受到了,若寒的體溫,正在不斷回升!
再度模了模他的脈象,清舞終于安心地松了口氣︰火烈草的藥性已經佔據了絕對的上風,相信不出片刻,就能徹底地驅除毒素!
冷若寒的體溫漸漸地回暖,而他的神情,也再度恢復了平靜;不過,就在她以為冷若寒還要昏睡上一段時間之時,他的身上,卻徒然亮起了耀眼刺目的光芒!
一股強悍的氣勢自他的身上升騰而起,火紅色的晉階法陣也不可抑制地出現在了他的身下,只是眨眼之間,冷若寒的實力便如火箭一般飆升到了聖級四階的水平,還依舊沒有停下來的趨勢,直到漸漸逼近四階的巔峰之境,才緩緩地陷入停滯。
然而,依舊未曾醒來的冷若寒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目前的狀況,眉心一皺,借助著殘留的幾分氣勢一鼓作氣地沖上了五階!
火琦驚恐萬分地張大了獅口︰天啊!他真的是人類嗎?方才明明還只有聖級二階的水平,怎麼眨眼之間就變成了聖級五階!
清舞倒是隱隱地猜到,這應該是之前毒素一直抑制著的實力終于爆了出來,再加上他經過強行提升實力的身體再次突破變得更加容易,所以才會得到了如此的效果。
片刻後,冷若寒的睫毛微微顫了兩下,緊接著,那一雙孤傲冷寂的眼眸便再度睜了開來。微微眯了眯眼適應了一下眼前的光亮,他有些迷茫地看向了一臉狂喜的清舞。
「我怎麼會看到清舞……這是在做夢吧……」他自言自語一般地低聲呢喃,有些沙啞的嗓音帶著一絲莫名的磁性。
清舞不由得被他少有的傻樣逗得「噗嗤」一笑,美眸一閃︰「是啊,你在做夢!」這樣說著,她壞心眼地伸出手去,使勁地捏了捏他恢復了紅潤的俊臉。
這真實無比的觸感令冷若寒猛地瞪大了雙眼︰「我……沒死?」
看到他那不敢置信的目光,清舞眸光一柔,再度輕輕地撫上了他的眉眼︰「有我在,又怎麼會讓你死?」
「清舞……」他的眼中冰寒盡褪,右手微微抬起,緊緊地握上了她的小手;凝望著她的眼眸之中,充斥著說不盡的情意。
在他力竭昏迷的那一刻,腦中閃現著的,始終是她絕美的面容,只是那一刻,他以為,那就是他此生留存心底的最後一幅畫面。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還能再見到她的一顰一笑,還能再像這樣握住她嬌女敕的小手,還能如此真切地,感受著她溫柔的眸光;無盡的思緒紛涌而來,不知不覺中,一滴喜悅的淚珠,竟然自他的眼角無聲地滑落……
「若寒,你哭了……」清舞愣愣地望著自他的臉頰緩緩滾落繼而消失不見的淚珠,心頭一顫。
「沒、沒有……」他慌忙別過了臉去,趕緊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楮。
「呵呵,你還是這麼別扭!」清舞莞爾一笑,銀鈴般的悅耳笑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回過頭來,正望見了她璀璨明媚的笑意,不由得起呆來。
只是笑著笑著,清舞忽然傷感了起來,一雙美眸之中,閃現出幾分心痛︰「若寒,當時為什麼不多等一會,只要再多等一會,我就能及時趕回,你也就不會差一點……」她微微咬了咬唇,最後的幾個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她實在難以想象,如果她再晚回去一會,如果不是有卓希在,會是什麼樣的狀況。
冷若寒慢慢地坐起了身子,唇邊忽然揚起了前所未有的柔和笑意,他深深地凝視著身旁一臉後怕的她,輕柔地開口道︰「清舞,我會為你保護你的家人,就算要付出生命,我也無悔。」
「若寒……」听到他如此深情無悔的話語,清舞只覺得一陣陣強烈的情緒幾乎要抑制不住地紛涌而出;她知道這種心情意味著什麼,既然明了,那麼,她也不會逃避。
忽然想起了什麼,她美眸一閃,忽然俏皮地對著他眨了眨眼︰「吶,若寒,你還記得嗎,你曾經答應了,要對我以身相許,可不許反悔哦!」
她說什麼……她的意思是……
冷若寒的大腦頓時陷入了短暫的空白,緊接著,巨大的狂喜霎時涌上心頭;他的臉上浮現出從未展露過的幸福笑意,整個人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渾身上下都充斥著溫暖與柔情。
「清舞……」他忽然輕喚一聲,那溫柔的語氣中蘊含著無限的柔情蜜意,壓抑許久的情感終于在今日盡數爆出來,他怔怔地凝望著眼前絕美動人的女子,鼓起了心中所有的勇氣,堅定而輕柔地湊近了她粉女敕誘人的雙唇,膜拜一般地輕吻上去。
「唔……」清舞有些驚訝地瞪大了眼楮,她沒有想到,冷若寒竟也會有如此主動的時候;感受著他微涼的唇小心翼翼地在自己的唇上舌忝吻,再望向他因緊張而微閉的雙眸,還有那輕顫的眼睫毛,竟是如此令人心動。
她微微地閉上雙眼,感受著他這個輕柔之中充滿濃情的甜吻,一顆芳心,不由得沉醉其中。
良久,他不舍地離開她柔軟的雙唇,深深地望進她迷人的眼眸︰「舞兒,我再也不想離開你了。」
對他來說,這次真的是與她經歷了生離死別一般,當時的情形他別無選擇,他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清舞最珍視的親人受到傷害,若他沒有及時出手,恐怕這一輩子他都無法原諒自己,也再也沒有資格留在她的身邊了。
清舞緊緊地抓住他的大掌,一雙美眸之中閃爍著柔和的光芒︰「嗯,以後不要離開我的身邊,有任何事情,我們都一起面對。」
感受著她溫熱的手心傳遞過來的絲絲熱度,冷若寒不由得心中一暖,也緊緊地回握著她;一股莫名的暖意自兩人的心底流轉開來。
在一派溫馨美好的氛圍之中,被忽視了很久的某獅子終于忍不住開口了︰「那什麼,我不是有意打擾你們的,可我實在是忍不住了,這位大人,你是北烈家族中人嗎?」
火琦期待萬分地注視著冷若寒,似乎非常希望從他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復。
清舞與冷若寒這才驚覺,原來他們方才的你儂我儂全都被某只毫無存在感的獅子看在了眼里,頓時大囧。
冷若寒慢慢活動了一下站起身來,看到眼前這頭威武雄壯的獅子,並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然而,當听到「北烈」二字之際,他的眸中還是不經意地閃過了一抹傷痛。
「我不是。」他低垂著眸子冷聲答道,低沉的話語中猶帶著幾分受傷。
听到他如此否定,火琦不由得微微一愣︰「可我感覺到了你身上流淌著北烈家的血液啊……」
冷若寒的眸中充斥著冷凝之色,整個人的氣勢驟然變得冰寒無比;他知道,自己服下了火烈草解除了毒素,也就意味著,他現在正站在那個令他痛恨無比的傷心之地。
「若寒,可以告訴我嗎?」清舞輕輕地拉起了他因憤怒而微微輕顫的手,關切地凝望著他。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那雙飽含痛楚的眼眸在望向清舞之際,化為了一片堅定︰「好。」
清舞與冷若寒席地而坐,兩人一獅就這樣進入了回憶的思潮之中。
「我的母親名叫冷若飄,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子。有一天,外出游歷的北烈彥偶遇我的母親,他們一見鐘情,約定終生。可就在我的母親剛剛懷上我不久之後,北烈彥就因家族急召而回到了族中,從此音訊全無。母親沒日沒夜地盼望著有一天,他能夠回來與我們一家團聚,直到我七歲那年,他派人將我們接到了北烈家府邸。」
「母親滿心以為我們一家三口終于可以生活在一起,可是那時候,他已經成了北烈家的新一任家主,並且與華國林家小姐結了親;他已經不再是母親心愛的那個人,而他接回我們母子之後,也只是將我們安排在最破落的偏房。母親無法忍受心愛的人就在自己附近,卻依舊無法見到他的心痛,她生了重病,在我十歲那年,離開了我。」
說到這里,冷若寒的語氣中已經帶上了幾分哽咽,卻硬是將自己內心洶涌而出的悲傷壓了下去;他微微閉了閉眼,再度睜開雙眸之際,眼中已是一片冰寒。
「北烈家族每個人在十五歲之際都要舉行一項古老的儀式,這項儀式將會選定北烈家族的下一任家主人選。就在這項儀式舉行的那段時間之前,我被他們下了毒,並在深夜時分被他們趕出了北烈家。」
冷若寒的聲音听起來無比平靜,可是清舞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那只是他在強行地抑制著自己滔天的怒意。
他只是簡單的數句話便將自己少時的經歷敘述了出來,但她知道,他所經歷的,一定遠遠不止這些。
且不說兒時與母親相依為命的艱辛,後來回到了家族之中,只怕他的日子更是難過。試想,一對沒名沒分的母子,在這樣一個充滿了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世家之中,想要生存下來又得是何其艱難。
更何況,在他十歲以後,還失去了唯一可以依靠的母親,在這種狀況下,他孤身一人在陰謀重重的世家中掙扎度日,又該是何等的不易。
「怪不得我沒見過你,原來這幫北烈家的混賬東西,竟然還做出了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火琦憤怒地出了一聲凶狠的低吼。
清舞緊緊地攥起了白皙的拳頭︰她當時就應該狠狠地揍上他們一頓再說!
「那天夜里,我就立了誓,總有一天要討回自己的尊嚴!」冷若寒冰寒刺骨的眸光冷冷地射向了洞穴之外,似乎已經遠遠地看到了那些家伙丑陋的嘴臉。
清舞微微勾了勾唇︰「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
「可是我的實力還不夠……」他不甘地抿了抿唇。
清舞嘿嘿一笑︰「你這個傻瓜,自己現在是什麼實力都不知道!」
「什、什麼?我怎麼會……」清舞話音剛落,冷若寒便狐疑地探查了一下自己的實力,頓時嚇了一跳;轉念一想,猜到這是自己幾年來被抑制的力量在一瞬間爆了出來,才終于接受了這個驚悚的事實。
感受著渾身上下充盈不已的力量,冷若寒頓時心潮翻涌︰雖然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但是,他等這一天,著實已經等得太久了!
這時,火琦也邁步上前,對著冷若寒投去友好的目光︰「要不要與我契約?」
冷若寒畢竟在北烈家待了多年,自然知道烈火狂獅的存在,但是作為一個空有血脈卻沒有絲毫地位的小輩,是不可能有機會來到這里的。
他定定地看著火琦碩大的獅眸,從那其中,看到了與自己少時頗為相似的孤獨與桀驁不馴;看起來,他們的確是很有緣分。
冷若寒鄭重地點了點頭,隨即輕輕地咬破了手指,將一滴鮮血滴在了烈火狂獅的額頭之上。
霎時間,洞穴之內火紅色的光芒大放,沐浴在契約法陣中的若寒再度晉升,由五階低品晉升至了五階高品的水平;而那頭烈火狂獅則久久地籠罩在火紅色的光芒之中,似乎是終于能夠擺月兌北烈家的禁制,化為人形了。
「哈哈哈!終于自由啦!」
一聲爽朗的大笑聲充斥著整個洞穴,緊接著,火紅的光芒逐漸褪去,一個身材健碩的俊朗男子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一頭炫目的紅分外顯眼。
「火琦多謝主人!」他朝著冷若寒微微一禮,若不是此次見到了冷若寒,只怕他還不知道要在這里待上多久呢。
「清舞,我們出去吧!」冷若寒緊緊地握起了拳,凌厲的眼眸之中閃現出無盡的冷凝之意︰北烈家,是時候讓你們付出代價了!
就在清舞進入了後山禁地之後,北烈家也陷入了一派凝重的氣氛之中。二長老只是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勢,便被北烈彥叫到了正廳之中。
「二長老,六年前到底生了什麼事情!」北烈彥厲聲高喝的同時,心思急轉︰六年前似乎是生了什麼,好像是他從外面帶回來的那個孩子失蹤了來著……莫非是……
眼看著北烈彥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那若有所思的神色也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一般,二長老心知事情瞞是瞞不下去了,卻依舊想要拉個墊背的︰「家主,此事您還是問仕少主吧,老夫我也是因為仕少主一力逼迫,所以才……」
「仕兒?這事還跟仕兒有關系?」他漸漸回憶起來,當時那孩子失蹤的時候,正好是他和仕兒都將滿十五歲之際,依照族中之禮,他們需要舉行儀式,以確定他們是否是未來家主的合適人選。莫非是仕兒,害怕自己做不了家主的繼承人,所以對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下了狠手?
一想到這個可能,北烈彥不由得怒從中來,猛地站起身來,高聲喝道︰「來人!立刻急召大少爺和三少爺回家族!」
若仕兒真的如此心狠手辣,那他就必須要冒著違背族規的風險重新考量一下家主的人選了;就算是為了權勢,可那也畢竟是自己的兄弟,他現在想到的是,若仕兒真的狠毒如此,那若是有一天,自己阻擋了他的道路,他又會如何?
兩日後,北烈仕與北烈慶相繼回到了家族之中。
「仕兒,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你。」北烈彥微微眯起了眼楮,眼含審視地盯住自己這個看起來英氣逼人的兒子。
「父親您請說。」北烈仕看著北烈彥嚴肅的目光,不由得心下一驚,表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
「六年前,就在你舉行族禮之前,你有沒有做過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北烈彥死死地瞪著他,言語之中透著幾分質問之意。
北烈仕心中巨震︰六年前?父親說的難道是那件事情?不可能!那個野種一定早就被寒毒侵蝕而死了,死無對證的事情,就算是被人知道了也沒有證據!
他困惑地皺了皺眉,頗有些無辜地低聲說道︰「父親,您為何這樣說?仕兒一向尊禮守規,怎麼會去做自己不應該做的事情?」
「哼!二長老!你們來對對質!」北烈彥早就猜到北烈仕會是這樣的反應,冷哼一聲,叫出了躲在正廳後面的三位長老。
二長老趕緊慌里慌張地走了出來,一見北烈仕那正氣凜然的神色,霎時變了臉色︰「仕少主,做人可要敢做敢當,您別忘了,六年前是誰找上老夫,要老夫去偷得寒心毒的?」
北烈仕一听這話,也頓時冷下了臉來︰「二長老,莫要血口噴人!」
兩人針鋒相對各不相讓,看樣子是想將這其中利害撇個一干二淨;北烈彥是越听越氣,最後終于忍不住拍桌而起︰「都給我閉嘴!」
他的話音落下,正廳之中確實陷入了安靜,可是緊接著,眾人便齊齊驚愕地抬起了頭,不敢置信地望向了後山禁地的方向;他們清楚地感覺到,一股強悍至極的氣息,帶著刺入骨髓的冰寒之氣,驟然襲來!
北烈彥與眾長老齊齊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驚異與震驚,不過此時他們想到的,是南宮清舞從禁地之中安然出來了,他們自然不會想到,方才正被他們談論的焦點,竟然就在這里!
北烈家眾人感覺到異動,立刻朝著後山的方向疾奔而去,不過還不等他們到達,半空之中凜然而立的兩道身影,便已經吸引了他們全部的注意力;尤其是那個周身散著嚴酷殺意的冷峻男子,眉宇之間,竟與北烈彥如此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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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渣第一彈即將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