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的事,總是充滿神秘和未知!
在水鶯歌進屋之後,卻完全沒有想到,那個神秘的白衣人居然會是跳崖的孔杰!
因為水鶯歌生性善良,在她看來既然孔杰跳崖不死,那就是合理的存在。所以,她立馬轉身想要出門去勸說一下痛恨孔杰的王新格。
「不要!」蹭的一下子,孔杰從木桌前站起身,擺著干枯的手臂,說道︰「鶯歌姑娘,我不能見到王新格,我沒有臉再見他。我今天還活著,就是為了等你到來!」
「孔總管……」水鶯歌轉回身,她對孔杰的稱呼也隨之改變的緣故,皆都是她發現孔杰的身子在顫抖,而且那張傷痕累累的臉頰上寫滿了淒苦。
「鶯歌姑娘,你坐下,听我把話說完,好嗎?」孔杰臉上帶著一絲兒哀求。
水鶯歌搖頭嘆息一聲,拉過一張木椅坐下。她知道,孔杰有很多話想說。
「從我跳下深淵那一刻開始,孔杰真的已經死了,至少,那一刻,孔杰的心已經死了。」
孔杰微低頭部,用手撥弄著桌上的燈盞,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跳崖之後,那黑茫茫看不到任何環境的恐懼,听著腳下風聲呼呼傳來,瞬間想起自己的種種過往,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
孔杰談到此處,肩部一顫,那種人之將死的恐懼還殘留在他心坎上。
水鶯歌不接話,她知道此時是孔杰完全宣泄情感的時候。
「就在我覺得即將墜地的時候,卻砰的一下子撞到了一棵山腰間的大樹,我的額頭撞擊在樹干上,使得我半邊額頭的肉完全被扯掉。而後,我的身子繼續撞擊著大樹 啪響,往下墜落。
那個時候,我處于活命的自保,伸手想要抓住樹干,但是這一切無外乎是空想。在撞擊很久之後,我的臉部和全身都傷痕累累,我緊跟著因為失血過多而失去意識。
哎……等我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大水塘里面。我也搞不明白為什麼偏偏這麼機緣巧合讓我被樹子泄力之後,再跌進水塘里不死?
接下來,我在山崖下孤零零的賴活下去,用了足足好幾天才找到出崖底的路子。鶯歌姑娘,你肯定很奇怪我是怎麼樣在山崖活下來的吧?呵呵……」孔杰又有了苦笑聲。
「是啊,你怎麼活下來的,你受了那麼重的傷,崖底有食物供給你嗎?」水鶯歌問道。
孔杰面部一扭,說道︰「我都說了,是老天爺不要我死,我也沒有辦法。在我醒轉之後,我的血液凝固了傷口,雖然很痛,但是求生欲驅使我活下去。于是,我在崖底吃野草,喝污水,就這樣堅持了五天,才找到一個嶙峋的山道出來。
那個時候,我扯上破碎的衣物一角遮擋著我現在這張臉,在人群當我是怪物的嘲笑中,離開了南洋鎮疆域。可是,我身無分文,而且重傷之後,已經形同朽木,我要如何再活下去呢?
就在我躲在角落里和乞丐分食一個臭肉包的時候,一個帶著斗笠的女人出現了。那是一個晚上,她坐在一輛三輪車上,把我叫到一個僻靜之處。然後,她給了我一個包裹,說按照包裹里面的主意去做,便能活下去。
當時,我沒得選擇。我拆開包裹,里面是三萬元帶著一個信封。信件里的文字是用打印機打印出來的,說要我連夜趕到新疆烏什縣。要是,我拿錢不做事,他們會殺了我!
鶯歌姑娘,你不知道當時一個不死之人對活下去的渴望,我不敢拒絕這件事。所以拿錢之後,我買了新衣服便連夜出發了。
到達烏什縣不久,我便被人帶到了這個農屋里。哈哈……當時我看到這頭神獸的時候,我嚇得幾乎尿褲子,以前的孔杰早死了,只有懦弱和不堪。」
「孔總管,你別難受了!」水鶯歌感覺得出,一個人以前是趾高氣昂,可是現在卻形同走肉那種巨大心理落差。
「難受的遠遠不只是我尿褲子,接下來,出現了兩人,先是讓我吃屎,然後逼著我吞下了他們的毒藥。哈哈……鶯歌姑娘,你別為我這種活該有今日的罪人流淚。那些痛苦的記憶我不多說了,我知道……你是好心人!」孔杰的眼角,滾落著大滴大滴的淚花。
「孔大哥,那些人為什麼要那麼殘忍的對你?」水鶯歌的稱呼再次改變,無論孔杰做出了什麼,他如今是生不如死!這,就夠了!
「他們要我在這里等著王新格,他們說,這都是天意注定的。王新格一旦到了這里,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們!」孔杰沒有擦淚,起身從屋子里拿出一個木盒子。
「他們到底是誰呢?為什麼知道我們會來這里?」水鶯歌看了一眼木盒子,眨巴著眼楮很是不解。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迫不得已按照他們吩咐的做而已。鶯歌姑娘,這個木盒子里面,是一面鏡子,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孔杰打開木盒,拿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鏡子,說道︰「我開始故作神秘說的那些話,都是那些人交代的。還有……我感覺到,他們似乎對你們的行蹤了若指掌!」
水鶯歌點點頭,這一點,她也看出來了。
「我把鏡子交給你,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這……」孔杰陷入了悲痛之中,良久才喃喃道︰「我也知道,他們給我吞食的毒藥,也該發作了。
但是我在臨死之前,還是很感謝鶯歌姑娘安慰我的話,我希望你和王新格能白頭偕老,祝福你們!哈哈……」到最後,這個笑聲,很無奈很悲催!
「孔大哥,你跟我去見新格吧,他絕世神功,或許能幫你解毒的!」水鶯歌急了。
「不用了……」孔杰搖搖頭,撲哧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孔大哥!」水鶯歌彈身而起,一臉焦急的挽住了孔杰漸漸萎靡下去的身軀。
「鶯歌……鶯歌姑娘……我……快死了,這一次,是真的……」
孔杰嘴中的鮮血不斷的涌出來,一張慘白扭曲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艱難的伸出手,指著滿屋子的鏡面,喃喃道︰「我……無意中發現……鏡子……這些鏡子……有蹊蹺……咳咳……鶯歌姑娘,別哭……謝謝你為我而悲傷……」
「啪嗒!」孔杰的話凝在口中,腦袋轟然砸在了木桌上。
「孔大哥……」水鶯歌的嘶嚎聲,在農屋里大聲的傳出。
「鶯歌!」在農屋外的王新格,忽然听到了水鶯歌那撕裂般的痛苦叫喊聲,渾身汗毛倒豎,的一子電閃一般射向了木屋。
水鶯歌的哀嚎聲,頃刻間在夜色之中像高音喇叭一般彌散,使得听聞喊聲的王新格心中大叫不妙,他不能讓水鶯歌出現任何意外!
「老公……」劉琳琳微微一愣之下,也是疾步追了上去。
「砰!」王新格急速到達農屋,一腳踹開了木門,瘋也似的撲向了正在哀嚎大哭的水鶯歌。
「老婆,你沒事吧?」王新格緊緊的抱住渾身顫抖的水鶯歌,用手撫慰著女人的發絲同時,也把目光撞向了木桌上的白衣人。
「老公……唔唔……他死了,孔大哥死了!」水鶯歌指著一頭焉達在木桌上的孔杰,顫聲道。
「孔大哥?」王新格在劉琳琳搶身進入那一刻,也看到了那張扭曲傷痕的臉,那不是早已經在南洋鎮跳崖的孔杰嗎?
「孔杰!?」劉琳琳同樣也被嘴角淌血的孔杰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