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柳思忘意外的睡得很沉,似乎是為自己找到了目標而松了一口氣。過去的修煉時光里,腦海里只是一味的想著變強,想要證明給族人看。當這簡單的目標實現,柳思忘也曾在後山出現過茫然的時候,不過現在似乎又有了目標,有了動力。
找到那個不知所蹤,卻又強大得離譜的哥哥,然後去尋找自己那背景深厚的母親。
今日清晨,太陽初升,為黑暗的世界帶來絲絲光明,微風輕輕的拂過,如同溫柔的母親一樣,喚醒了世間萬物。新的一天終于開始了,感受著輕風的柔和,柳思忘緩緩的步入了演武會場。
卻不料已經不少年輕人在演武會場等著了,當眾人發現走到門口的柳思忘的時候,都紛紛為其鼓勁,特別是一些十**歲的,說的話更是狠辣,什麼「把柳猛打廢」,「把柳猛打殘」之類的話,顯然柳猛在這群人中已經積累了不少的仇恨。
很意外的,柳狂一直站在演武台的登台處,看著柳思忘慢慢接近自己,似乎就是在等待柳思忘的到來。
「我哥是兩級斗元師,超能系,身體可以化作水。而他的聖級心元技是《元水決》,可以讓他身體化作的水升華,化為元水,凡是踫到這水的人非死即殘。」柳狂面無表情,一臉淡然的給柳思忘講解著柳猛的信息。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柳思忘聞言心中疑惑,奇怪的看了眼柳狂,但發覺此人根本毫無波動,既無虛假也無誠心,好似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佛陀一樣。
「我希望你能打敗我哥,就像打敗我一樣。」
「哦?」听到柳狂這話,柳思忘心中更是疑惑了,完全不知道對方心里在想些什麼,之前對自己恨之入骨,現在又這樣幫自己,不過從其神情來看,柳思忘似乎猜到了什麼,隨機淡笑一下,道︰「你似乎變了不少呢。」
「呵呵,托你的福,雖然實力上沒什麼長進,但是心境上提升了許多。族里人對我哥的怨恨太深了,如果我哥當族長的話,柳家必定會分崩離析的。」
「心境嗎?」柳思忘無視了柳狂後面的話,只是在那回味著前面的一句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心似佛,古井不波,無善無惡,大佛之境嗎?或許你更適合當族長呢。」
「你……」古井不波的柳狂被柳思忘的一番言語給震驚了,的確,在與柳思忘的一番對決後,柳狂先入魔,後又入佛,大喜大悲換來的便是無惡無善,平等看待萬物,平等對待萬物。就如同天地一樣沒有仁慈,把萬物都當作芻狗,不偏袒任何一方。
「呵呵,真是恭喜啊,居然可以領悟天眷時代的佛陀境界,感覺家族里又會出一位笑傲大陸的強者了。」柳思忘說這話是真心實意的,真誠的恭喜。他對柳狂並沒有多少仇恨,只是對方一直對他恨之入骨罷了。現在對方心境提升,儼然走向了普渡眾生的道路,那麼自己自然要冰釋前嫌了。
「不說了,我哥來了。」
說罷,柳狂便朝著柳猛的方向走去。
「想不到這個小鬼被你打敗後,因為心里無法承受現實而入魔,本是自斷修煉之路,卻不曾想,他居然能夠重新站起來,開闢出了一條新道。」六足在柳思忘的腦海里連連感嘆起來。
「人就是這樣的動物啊,心有萬象,天亦難測。」
「所以上天才會害怕日益變強的人類啊。」似乎又是想到了過去的事情,六足不禁嘆了口氣,感慨道。
時間一點點過去,演武會場的人越聚越多,漸漸的熱鬧起來,柳戰與眾長老也再度登上了高台。隨後張軒冥也帶著大小姐再次過來觀摩了,並且他似乎也感覺到站在柳猛身旁的柳狂身上的一點不同了。
用他的感覺來說,之前看到的柳狂就是一個輕浮而高傲得不知所以的井底蛙,而現在更像是一口深不可測,毫無波動的古井。這麼巨大的變化,讓他不禁感到奇怪,隨即想到柳思忘,便朝著柳思忘看了一眼,只見柳思忘點了點頭,似乎是在回答張軒冥心中的疑惑一樣。
這一舉動看得大小姐不明所以,這兩人眉來眼去,像是在交流什麼一樣,就如同心電感應。而自己卻與柳思忘這般交流,心中不免有些不平,微微蹙起的柳眉,小嘴緊閉,一臉的不滿,其模樣煞是可愛。台下不少年輕人都看得心馳神往,儼然被勾掉了半邊魂。
不過張軒冥似乎沒注意到這些細節,在與柳思忘交流完後便直接登上高台,與柳戰等人寒暄了一陣,這才找位子坐了下來。
「今天是演武大會的最後一天,最後的決賽,先由成年組與青年組的對決。柳猛對柳思思!」柳戰依然是那樣的言簡意賅,沒有什麼長篇大論,直接就宣布了開始。
「轟!」瞬間,整個會場都熱鬧了起來,歡呼聲喧鬧聲此起彼伏,如同海浪一般一陣又一陣的響徹在天際。
今天的演武會場比起前兩天要更加的熱鬧,因為在今天,演武會場對外開放,外面的人也可以進來觀看,柳家年輕一輩的最強之戰,就是在告訴外人,柳家年輕一輩最強幾人的實力。
好在柳家的演武會場與柳家大院是分開的,獨立出來的一塊地方,不然讓外人都進入自己的院落,指不定會搞出什麼大事來。
柳思思緩緩走上台,台下就是一片歡呼,還有時起時落的口哨聲,顯然都是被柳思思的美色給吸引了。黛眉微蹙,清澈如水的雙眼盯著前方,輕抿著小嘴,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婷婷裊裊的身姿,婀娜多姿,更增添幾分妖嬈,讓台下的觀眾更是心曠神怡,與大小姐完全不同的兩種氣質。
而這時柳猛也緩緩的登上了演武台,台下眾人看到上場的柳猛,無疑都是一陣驚呼,甚至還有人大叫起來。
「斗元師!居然是這麼年輕的斗元師!」
「柳家的後輩一個個的驚才絕艷啊,難怪能夠屹立在喀瓦城這麼多年而不倒。」
無一不是在贊嘆柳家的強大,周圍的柳家子弟听後也十分自豪,一個個都挺起了胸膛。
「你應該明白你不是我的對手,趁早認輸吧,我不想傷你。」柳猛看了看柳思思,顯然心中對其還是有著點點情意,並不想與之交手。他其實也明白自己所修習的《元水決》的毒辣,那些被他打傷打殘的人,其實也不是他想那樣做,而是《元水決》根本不是他能夠控制住的,能夠保證不死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柳思思什麼脾氣,別看外表柔弱,其內心也是一個十分倔強的人。柳家的人都知道,她也是一個 脾氣。
「到時候錯傷了可別怪我。」
話雖這樣說,柳猛絲毫沒有留情的意思,直接出手,縱身一躍,直撲向柳思思。
柳思思見狀,也是二話不說,抬起右腿化為長鞭朝著柳猛轟擊上去。不過當這如同靈蛇般的長鞭抽打在柳猛身上時,卻一下穿了過去。而對方的身體居然開始融化,面容也全無,漸漸化為了水的形態。但是去勢絲毫未減,依然朝著柳思思猛烈的撲了上來。
早在三年前,柳思思還是少年組的優勝時,就與青年組的優勝柳猛對決過,那時候的對決順序與這次恰好相反,先從少年組再到青年組的。而柳思思卻在第一招就敗給了突然化作水的柳猛。
現在時隔三年,柳思思早已明白了柳猛的攻擊方式,自然不會再重蹈覆轍,見那團水依然朝著自己沖來,毫不慌張,幾個翻身輕松躲過了柳猛的這一下攻擊。
但是,她必須思考的是如何才能夠擊中柳猛,對于化作水以後,完全免疫一切物理攻擊的柳猛來說,完全就是柳思思的克星。
柳思思為了這一戰準備了三年,豈會沒有應對之策?只見其突然跳起,嬌喝一聲︰「鳳尾擊」
一腳飛出,朝著柳猛化作的那團水襲去,突然如同孔雀開屏一般展開,並且出腿的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快到幾乎看不到影子了。而一直在半空中前沖的柳猛根本無法改變軌跡,只能硬接這些飛腳,好在是水的形態,這些飛腳除了將自己這團水給踢散便再無其他作用。
可誰知,速度越來越快的飛腳之上,居然產生冒出一點火星,緊接著火焰越來越旺盛,到最後本身孔雀開屏的模樣,竟然真的化作如同鳳尾一樣的存在。飛腳速度極快,形成了一片扇形的火焰,一條一條的軌跡真如同鳳凰那艷麗的尾巴一樣。水克火,火也克水,在水比火強的時候,水能滅掉火。但在火比水強的時候,火能蒸干水。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柳猛化作的那團水正在作響,一股濃郁的蒸汽升騰而起,覆蓋了整個演武台。台下沒人能看清台上的戰況,只有張軒冥,柳戰等實力高強的人能夠感應到,而柳思忘則是通過玄天魔瞳看得清清楚楚。
「元水決,千層浪!」台下的人只听見台上柳猛一聲怒喝。
隨後仿佛真的置身在大海之中一樣,能夠清晰的听到海浪的聲音,就連之前的聲也被這洶涌的海浪掩蓋。柳思思的火焰根本無法蒸干這個海浪,更何況還是柳猛化作元水後的海浪。
在看到這個海浪的時候,柳思忘心中頓時覺得不妙,心中忽而想到柳狂之前說的那些話,元水,是這個大陸上的極惡之水,沒有一點浮力,被稱為死水,因為是最重的水,也被稱作重水,並且火焰根本無法撲滅。一想及此,柳思忘大叫不好,眼看著那海浪就要朝著柳思思撲了上去,但是其結果除了柳思忘便無他人知道了。
「轟!」一聲劇烈的爆炸之聲,水花四濺,轟擊在演武台的防護罩上,然後被元石吸收。地動山搖,台下的人都感覺好像地震了一樣,根本無法站穩。
「一步動山河!」
又是一股狂暴的氣流席卷出來,將那蒸汽全部都吸收掉,漸漸的露出台上的幾人來。
待得眾人站穩後,定楮一看,此刻的台上居然站了三個人!柳猛居然被擊飛躺在了地上,而柳思思呆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仿佛驚呆了一樣。至于那第三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柳思忘!
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就連柳戰都震驚了。唯有張軒冥,與前兩天一樣,還是那樣的氣定神閑,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看過與蕭子奕的那場戰斗後,張軒冥已經覺得再大的陣仗也沒什麼好讓他震驚的了。
不過他還是小驚了一下,沒想到柳思忘居然能夠打破這演武台的元氣罩。此刻那演武台的元氣罩上正有一個巨大的空洞,演武台里的元石則在那慢慢的修復著。
「姐,我已經長大了,現在輪到我來保護你了。」柳思忘十分淡然的說了一句,又一臉鎮定的看著被自己一下擊飛的躺倒在地的柳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