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俱靜,好似時間停頓,空間凝固。
青蛇心神俱震,心有不甘可有無可奈何,被一股強大至極的威壓壓下天空。
蛇目中戾氣橫行,身體內部轟隆作響,顯然是憤怒不甘到了極點。可什麼也改變不了,身體不由自主的地降下石崖。一時間又是大地顫動,山石翻滾,樹木枝椏橫飛,青蛇巨大的身軀就像一部碾壓機,方圓十丈皆受到了波及,一片凋零。
青蛇掙扎無果,神色漸漸變得有些低蘼。也許是力氣用盡,也可能是知道反抗無效,青蛇接受了這個結果,也就慢慢停止了掙扎,碩大的眼皮也慫落下來,竟然伏在地上不在動彈了。
「蘇文」神色如初,道︰「追隨他,給你造化!」
青蛇無力地翻了翻眼皮,終于得知,此時的蘇文並非之前的那個柔弱少年,而是已經被強大的靈魂附體,相當于奪舍一般,可又非是。奪舍一般乃是一些靈魂之能強大無匹,殺死原有主人的靈魂,取得一個身體的主導權!
而今看其狀況,那個少年應該只是暈厥,並未被抹殺。他只是暫時掌控而已。
恢復了身體的原有大小,青蛇變得謹慎了許多。開口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蘇文」面露輕笑,用淡淡的語氣道︰「你不必擔心于我,我只是一段印記而已,並不能長存于世。你祖先的傳承我已烙印在你腦海,期待你能如你祖先般,縱橫天下!」說到這里,「蘇文」的眼神有些恍惚,喃喃自語了一句︰「也不知他們是生是死,彈指半生,歲月啊歲月,當真是無情的緊,唉、、、」
出神了小會,「蘇文」再次恢復了那種超然。恍然剛才那只是幻境似的,青蛇都有點難以分辨的感覺。
「將你的一絲真靈祭出吧,認他為主!」「蘇文」指了指自己,神色一片淡然,可卻有一股不容反抗的威嚴!
青蛇知道,自己的命運怕是難以更改了,微微嘆了嘆,從靈魂中祭出一道真靈,徑直打向空中。
收起青蛇的真靈,「蘇文」嘴角微翹,像是很滿意似得。竟難得地說了一句︰「你以後會為你如今的所做而慶幸!」將真靈祭入蘇文的腦海,打上一個個玄奧的印訣,一絲絲紫色的光暈在蘇文額頭縈繞,交穿相錯,形成一個五角星芒般的印記,在蘇文的額頭閃了數閃,最後一閃而沒,從額上隱去。
「蘇文」抬頭望著天空,似乎要穿越無窮,望向無限遠處,最後又似力有不逮,雙目中竟泛出淚花,像是思念,又像是在告別。「最後一眼,風消雲散!記得,告訴他,我叫蘇君!蘇君、、君、、」力之極盡,「蘇文」最後的身影凝固,聲音卻傳出去很遠,很遠,在林間,崖間回蕩,經久不絕!
蘇文的身軀軟軟的落在地上,那天地俱靜的感覺遠去,空間也變得通暢了許多。威壓不再,草木繁盛,鳥獸起鳴,天色也漸漸明朗,不再是陰森沉悶,青蛇不覺松了一口氣。
說實話,青蛇可是害怕的很,那種威壓天地的氣息,一下子能壓得你生不如死,惶惶不可終日。而那種雲淡風清,不顯山,不漏水的的超然,給人深不可測,一動卻是雷霆萬鈞,萬山傾絕!
還好,他好像是走了,又好像是消失了。剛才听他的只言片語,似乎要是逝去,消失不見似的。可那麼強大,怎麼可能說死就死呢?青蛇還是不相信他真的消失逝去了。
更何況,他似乎听到其談到其先祖。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他的年齡,那將是一個超級老古董了。騰蛇先祖自天地初開,應造化而生,具有無上神威,可傾山倒海,上天入地,幾近無所不能!
自從傳承記憶中知道這些,青蛇可是震撼了許久,想到自己將來若是也能達到先祖的高度,怕也是能睥睨天下,傲世蒼生!想想都覺得熱血沸騰!
當青蛇還在幻想這自己登臨絕巔,千萬人朝拜、、、、一聲低聲的申吟自地面不遠處產來,原來是真正的蘇文已經轉醒的樣子,只是傷勢太重,輕微移動,牽動了傷口。
昏厥中的蘇文意識並未沉睡,在蘇文的意識里。重新浮現了自兒時就做的奇怪的夢︰伏尸百萬,流血漂櫓,天地間血雨漫空,大地上刀兵四起,硝煙彌漫!放眼全是殘酷,殘肢、斷臂、折刀,斷戟、、、、、一片淒涼!而高空之中,長虹貫天,漫天身影墜落,刀劍縱橫,虛空如畫般被撕裂,伴隨那無盡的雷霆,天地都在傾覆!
而在那聳立地面最高的天峰之上,兩道身影,相依相偎,就那麼靜靜地端坐。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只是感覺她在笑著。而擁著她的身影,只能看到那燦若星辰的眼眸,擎滿淚水,濃濃的悲傷在天峰上飄蕩,漸漸籠罩了整個天地!
她笑了,用手輕輕撫著他的臉頰,任由淚水滑落手間!
他就那麼抱著,緊緊相依,而那的身上,卻滌蕩著孤寂,滿滿的填滿整個天峰!
女孩的嘴唇翕動,仿若在安慰,勸說著什麼。她顯得很是虛弱,沒說兩聲就劇烈咳嗽起來,他輕撫著她的後背,一層霞光籠罩著她,她輕輕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驀地,一聲長長的悲嘯劃過天峰,說不出的殤,說不盡的痛!在天峰上回蕩、、回蕩、、、就連天地雷霆,在這一刻,也是齊齊倒卷,在這一刻,天上,地下,所有的人,所有的物,都被悲傷侵襲,那是一種無言的傷痛,深入靈魂!
受到這股悲傷情緒的感染,蘇文意識一時不穩,猛地回過神,卻又牽動了身上的傷,痛的眼淚都流了下來。卻不知的是︰到底是自身的痛還是深受感染的痛。
睜開雙眼,看到的是一片殘枝落葉,碎石林林。
「這是怎麼回事?這里怎麼會變得這麼狼藉?」帶著滿腔的疑惑,蘇文試著動了動,用手撐著地面,可是整個身子酥酥麻麻,好像著不到力似的。
「咦?我沒死?!怎麼可能?難道?!」蘇文這才想起,青蛇怎麼會不殺自己?當下四處環顧,只見數尺見長的青蛇正盤臥在自己右手不足一米!
「你、、你怎麼在這?!」蘇文語氣驚顫,似有些驚魂未定的樣子。
「主人!」蘇文的意識深處突地響起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