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清朗,湛藍的天空數朵祥雲,翼翼然地漂浮,隨著清風的腳步,在蒼穹上滌蕩。
艷陽高高掛起,幾只飛鳥在空中翱翔,嘰嘰喳喳地鳴叫,呼喚著遠方的朋友,一起來享受這美好的時光。
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年,手托著下顎,遙望著天上。那聲聲鳥鳴,似乎喚起了少年的美好時光,那片片浮雲,似乎飄在了少年的心上,聞著山間清風帶來的花香,少年深深吸上一口,沉浸在夢的故鄉。
少年愜意地享受著和熙的陽光照耀,時不時地品上一口清酒,酒香摻雜著花香,余香更濃,少年心中稍有的郁氣便掃然一空!
「好久沒有如此地開懷,放縱了。」少年自語,清秀的臉頰上寫滿了輕松,像是終于放下了某件心事般。
「小二,給爺幾個好酒好肉都來上一桌!速度快點,爺幾個吃完還要趕路!」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拴好馬韁繩,直朝驛站走來,其中一人亮開嗓門吩咐道。
「好勒!爺幾個先坐著,我馬上就給您弄去。」精瘦的小二趕緊應承下來,招呼幾人坐下,一溜小跑搬來兩大壇子酒。「爺您先喝著,肉我馬上給您去端來!」
「大哥、二哥、魯先生,來,我先敬你們一碗!」四人仰頭一飲而盡,大是豪爽。四人中三個是江湖武者的打扮,剩下一個則是教書先生的服飾,想來這個就是大漢口中的魯先生了。其余三人一個手持大刀,其余兩個都是腰挎寶劍,這三人都長得孔武有力,而且長相頗為相似,國字臉,濃眉虯髯,大膀子寬敞,說起話來嗡嗡作響!
「三弟,來,哥幾個走一圈!」
「二弟,三弟,魯先生,我們再來一碗!」
四人間觥籌交錯,不下半會就各飲了五大碗!
「幾位爺,您幾位要的肉我都給端來了,您幾位慢用!」小二手腳利索地給幾人擺上肉食。
「嗯,很好,速度不錯,這是爺賞給你的!」被稱作三弟的大漢隨手擲出一錠碎銀,高興的小二直呼大爺!其實像他們這種工作,工錢是很少的,最主要收入的還是來自客人的賞賜。
「小二,你過來。」少年一聲招呼。
小二如同听聞聖旨一般,屁顛屁顛地就跑了過去。這個少年可是一個財神爺,之前微微出手就直接賞了小二一張十兩的銀票!你說他听到少年呼喚能不高興麼?在小兒的眼里,早已經把這個少年當做了一些富貴豪門在外游玩的少爺公子了。
「公子,您有什麼吩咐?」
「我且問你一些話,你只需要告訴我便可,若是我滿意的話,賞賜少不了你的!」少年隨手灑出幾片金燦燦的葉子,放在桌面之上。
金葉子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耀的小二眼楮都看直了!連連稱是,可眼楮卻目不轉楮地盯著桌面的金葉子!
「給我說說此處的具體地址,有何奇異的地方,說的好的話,金葉子就是你的了。」少年慢斯慢理地輕酌酒盞,隨口問道。
小二也不敢怠慢,金葉子的誘惑太大了!要是能得到了話就不用再在這里天天當跑腿的,而且有了資金,自己也可以開個小店,做做小本生意。
「回稟公子,此處是宋遼兩國的邊界線上,驛站所處的位置偏向宋國界內,而那里就是邊境的驛館。」小二指了指幾百米外的一棟木構土屋,不過卻顯得破破舊舊,好似很長時間沒有人居住一般。
少年驚奇,便問道︰「身處邊境,那你們此處不是經常發生兵禍?」
「兵禍?這倒從未有過!宋遼兩國從未在此動過刀兵,此處隸屬于大宋雲州管轄,位于玉女峰腳下,而那條小徑,叫做玉女小徑,據先人傳說,此處之前人杰地靈,英杰輩出,就連上天的玉女都在此有過逗留!所以無人敢在此殺戮。而那條小徑,據說就是那個玉女用手指畫出來的,它蜿蜒曲直,直達玉女峰頂!我們這一帶的人,每逢初一十五,都會在半山腰拜祭玉女,這是自古流傳下來的習俗!」
「哦?玉女峰?不知還有什麼神話故事,妖怪傳說沒有?一起說來听听!」少年輕笑,想來是听著有些欣喜。
如此小二更賣力了!
「公子,據說那個玉女現在還住在玉女峰上,只是從未有人見到而已。但此處邊關從未發生兵禍、戰亂卻是為真,人們猜測也是因為玉女的保佑,使得他們不敢亂來!」小二貼著少年的耳朵低語。
像他們這種平民,對神仙鬼怪之說都是很迷信的,如此大白天議論神明,被其听到那是要受到懲罰的。
「而且,傳說玉女峰上有個大寶藏,宋遼兩國每年都會派遣大量人馬,混進這里,勘察寶藏的下落!」小二低語了幾句,回頭看了看有沒有人注意自己,才繼續說了下去︰「這些天有好多外地人來到此處,听他們談論,說是此處的寶藏已經被人所找到!很多人都聞風趕了過來!」
少年目光一閃,頓覺有些驚異,看來看驛站的四周,難怪有如此多的人聚集在此荒涼之地呢。
不過,傳說中的寶藏,他卻是不會貪心的。在他看來,不論寶藏的真假,都跟他沒什麼關系,自己又何必去趟這淌渾水呢?如今這里聚集了四面八方的豪客游俠,還有不同勢力角逐,就是真有什麼寶藏怕也難以一家獨佔。
相談了片刻,少年將桌面上的金葉子賞給了小二,抬頭繼續賞起風景來,只見遠方的玉女峰雖不是很高,山腰之上整體縈繞著霧氣,讓人看不真切。即使是如此陽光明媚、普照山川,也是絲毫不減。難道說,這玉女峰上還真有什麼古怪不成?
之前小二說此地邊境,卻從未發生過兵事,自己就猜想是此地的地勢所造,此處山脈連綿,石岩跌宕,本就不是利于兵馬的行進,更談何打仗呢?
此處的居民信奉玉女,有其很多的傳說,玉女峰雖是這一帶最高的山峰,可是卻無一人可以登上峰頂。當地的居民祭拜也只是在半山腰而已,據說山頂就是玉女的居處,凡人是不可以隨便上去的。
如此傳說種種,卻也無人知曉個究竟,難道說這又是一個修者的門派不成?還是這一帶有大神通者隱居,不想讓別人打擾自己而布下的一些陣法,迷惑世俗之人?
望著艷陽高照的藍天,少年放下這些瑣事,看那飛鳥爭渡,雲霞印彩,湛藍之上的一片浩瀚深邃,少年的心跟著飛向的無垠的蒼渺「還是差那麼一點點,不知道這一關究竟要如何才能破開。」不知過了多久,少年的心神回歸,感覺到那層隔膜依舊還在,自己並沒有跨入下一個大境界。
「真元易凝,玄關難破,古人誠不欺我!我凝練真元成珠已經一年有余,可直至今日都未曾打開玄關,看來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急不來,急不來啊。」少年回想著剛才那種感悟,雖是沒有輔助他進入下一個境界,可也著實讓他體內的真元又凝實了不少,這也是他這段時間親近自然,感悟天地浩瀚之功,雖沒有突破,可根基卻更加結實、厚重了。
「兄才,那邊已經沒有席位了,是否可以讓在下在此湊合一下?」
耳邊傳來一聲詢問,只見一個年齡與自己相仿,背著一個書簍的書生正謙笑地看著他。少年回過神來,招呼書生坐下。看著書生干裂的雙唇,少年本想招呼書生喝上兩口清酒,被其拒絕,只能轉而叫小二上了些茶水,書生也確實是有些口渴了,便沒再推辭,抱起茶壺痛飲了起來!
咕嚕、咕嚕書生一抹嘴角的茶水,向著少年微微致意,以示感謝。
「我是將要上京參賽的秀才,姓秦名修竹,雲州人士,不知兄才貴姓,是哪里人士?」書生解完口渴,禮貌相問道。
少年也沒有故作姿態,搖著紙扇答道︰「我姓長名風,你叫我長風即可。」
書生秦修竹一愣,天底之下他還從未听說過長這個姓氏,不過轉念一想,天地之大,無奇不有,有些奇異姓氏也是常理,只是少年並沒有說出自己的家鄉何處,他自然也不會冒昧再去詢問。
兩人閑聊片刻,竟是越聊越是覺得投緣!
秦修竹雖是書生,可他的言談舉止卻毫不拘泥,學識更是博覽古今,可謂淵博的一塌糊涂!而少年長風見識遠大,奇聞怪談,九州風土人情等隨口而出,天文地理竟是俱都通曉。
兩人縱談九州萬事,笑語天地造化神奇,可謂是無所不談,天上地下,水中火里,樁樁新奇,字字妙語珠連,最後書生也不再禁忌,與少年一同舉杯痛飲,豪氣陡升!
「你們兩個女圭女圭,聲音小點,別打擾了哥幾個的雅興!」一個喝的有些高的醉漢對著兩人嚷嚷,兩人相視開懷一笑,說了聲抱歉,便又閑話起來。
少年長風耳朵較為靈敏,只听著最近幾桌的客人都在竊竊私語,所談內容幾乎都差不多,皆是關于玉女峰寶藏的秘密。唯有一人卻甚是安靜,他倚靠著柵欄,自酌自飲,全然不將驛站的其余人放在心上,而驛站之人也是沒有發現此人一般。他發絲披散,一副醉意朦朧之色,但長風卻一眼瞄見,他的左手提著一盞青燈,燈芯不在,卻有著亮光發出,煞是奇異!可當長風再次觀看之時,卻是什麼都沒有,依舊是那半醉的模樣!
長風怕是自己看花了眼,又觀察了數次,可惜,依舊沒有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