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趕了不到一刻鐘,三人終于來到了山巔。
沿著橫空懸掛的石橋,三人來到一片寬敞的平地.只見那些員外、貴人俱都在此。他們排成兩隊長長的人龍,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長風向前搭腔,卻還是沒有一人願意回答。最後一個其貌不揚的家僕偷偷告訴長風︰他們這是在求見‘活佛’!祈求他的原諒與賜福。
「活佛?此前沒听說玉佛寺有活佛這號人物啊?」秦修竹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到有這一號人物。
「好大的口氣!難道他就不怕佛祖降罪嗎?九州世間能夠稱為活佛的只有一位,那就是萬年前的道衍禪師!」李曉雅也有些憤然。
確實,活佛代表的是塵世間的真佛,是佛門的行者,行走于世,懸壺濟世,為世人指點迷境。就如傳說中的道衍禪師,據說他乃是神明轉世,歷經塵世的無窮苦難,教化世間無數的庸人,救苦救難、善人善事可謂是數之不盡最終才得證道果,重歸神位。
「我們先看著,就瞧瞧這位‘活佛’到底有何等的能耐,敢如此膽大。」
「阿彌陀佛,諸位施主有理了!」一聲洪亮的佛號從三人的身後傳來,只見一身上披著破爛袈裟的老僧,臉色紅潤如嬰兒般,拄著一根九環禪杖。
他的身後跟隨者一位小僧,雖生著年輕,卻持著一根黝黑的鐵棍,眉宇之間英氣勃勃。
「大師有禮了!不知大師法號,還有這位小師傅怎麼稱呼?」還是長風江湖經驗較為豐富,轉身回了一禮,溫聲問道。
「老衲無垢,這是劣徒了空,不知諸位施主這是?」老僧望著長長的人龍,不解地問道。
「我們三人也是初來駕到,只是听聞他們好像是要拜見‘活佛’,說是其余的也就不知了。」長風實話實說,將探听到的原話拖出。
老僧沉默了下來,他盯著前方的人流,瞧著他們那坐立不安的神態,還有擺放一地的包裹、箱子、擔子他回身叮囑了了空幾句,徑自穿過人群,向著玉佛寺的山門而去。
「了空大師」
「不可!不可!三位施主還是叫我了空就行,這大師的稱呼卻是擔待不起!」小和尚趕緊打斷了李曉雅的稱呼,一臉罪過地念了聲佛號。
「那我就叫你了空了哦?」李曉雅湊近了小許,望著已經只剩一個背影的無垢禪師有些疑惑︰「你師父這是要去做什麼,把你一個人扔在這里?」
了空明顯有些拘謹,想來是不經常跟人打交道︰「師傅這次帶我下山,是想要去拜訪一些他的老友,而玉佛寺的主持方丈是我師伯,這次我們不遠千里而來,就是為了來拜訪他的。」說道此間的緣由,了空頓了頓。
「可是玉佛寺之前也沒有听說出過‘活佛’,如今這一大群的人,非富即貴,都帶著這麼多的重禮,這與佛門清靜修身不一,所以我師這是要去問明緣由,只是事情沒有答案之前,又怕發生什麼狀況,這才叫我留了下來。三位施主,我們就在這稍等片刻,等待我師的消息吧。」
「了空師父,你也別施主施主的叫我們三個了,我叫長風,左邊這是秦修竹,右邊這位是李曉李靖,你稱呼我們名字就行,我們也就叫你了空,江湖兒女,大家隨意一點就行。」
長風拍著了空的左肩,自然說道。
了空看來看三人,見他們都是點頭,心中的拘謹淡了許多,也是露出了笑容︰「阿彌陀佛,那小僧就不客套了,不知你們三人上玉佛寺為何?也是來訪友的麼?」
四人間打開了話匣子,沒了之前的拘謹,三人這才發現了空其實也是一個頗有見識之人,這些年陪同他的師傅走南闖北,倒也學到了不少的本事。
最後三人得知了空習練的武器是棍,而他手中的這根鐵棍,重達四百多斤,全部是黑鐵打造,比一般的鐵重上數倍!說到剛開始實習之時,了空不好意思撓了撓光禿禿的後腦勺,由于這根鐵棍的分量實在不輕,最初了空年少,沒什麼力氣,搬都搬不動,如此苦熬了三年,他才能將其拔起,又過了五年才能簡單的耍玩,到如今了空十六歲,算來跟著師傅練棍已經有了十年時光了。
看著了空精瘦的身子,幾人還真是沒看出來他能有這麼大的勁兒。長風略微稱了稱鐵棍的分量,卻是如了空所說,甚至還略有超出。
對于長風能夠提起這麼重的鐵棍,秦修竹與及了空本是不太相信。長風長相清秀,身子也略顯單薄,更像是一個文弱的書生,甚至比秦修竹更盛一籌。幾人中唯有李曉雅知道長風的底細,對他能夠提起四百斤中的鐵棍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長風兄果然非常人!了空竟是看走眼了。」了空跟著師傅也算見識一番九州的武林高手,可年紀輕輕能有此等造詣卻是屈指可數。
四人閑聊了片刻,但見無垢禪師已經倒提著九環禪杖走了回來,只是神色有些異樣,兩簇濃眉擰在了一起。
「師傅」
了空跑上前去,這是他第二次看到師傅如此的臉色了,不用說,準沒什麼好事發生。
「玉佛寺大門緊閉,老衲敲了許久都未有人回應。如此看來,事情頗有些不尋常,可能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無垢禪師沉聲說道。
「那大師,我們現在」長風的心中亦是一沉,事情看來有些復雜了。按理來說,老友來訪,當十里相迎才是,可如今玉佛寺不僅沒看到半個人影,就連大門也是緊閉,這可不符合常理。
事情似乎變得詭異了起來!
「那些施主說日入之時寺門才會打開,我們先歇息一會,以不變應萬變,待它開門之後再做打算,阿彌陀佛!」無垢禪師說完,席地盤坐打禪,不會就進入的空明之境。
「如今事情未明,我們還是听大師的,等會再說。」幾人心中都是疑惑,佛門聖地為何不見僧侶,而且大門緊閉,而寺外這些達官貴人,卻又是為何要求見‘活佛’?樁樁件件都透露出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吱呀」
玉佛寺的大門緩緩被拉開!
听到大門打開的聲音,眾人齊齊跪倒,大聲呼喊︰「我佛慈悲,活佛在上!願活佛佛法無邊,壽與天齊!弟子愚鈍,懇請活佛賜下福祉!」
兩個年輕的沙彌打著哈欠,各提著一盞橘燈,有氣無力地宣布︰「現在是活佛賜福之時,但你們也要表達你們對活佛的敬意,多余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把孝敬都呈上來吧。」
排在最前的人趕緊將自己帶的禮品恭恭敬敬呈了上去,然後一臉諂笑地從小沙彌手中接過一物,看也沒看就快速地吞服了下去。
接二連三地,每個人都是如此。
發完物品,兩個小沙彌一臉不耐地朝眾人回來揮手,轉身便要回寺。
而得到物品的人卻是卑躬屈膝告退,不敢有半點怨言。
「阿彌陀佛,兩位小師傅請慢!」見著兩人這便要回去,無垢禪師快跨幾步,來到寺門之前。
「你是?」
「阿彌陀佛,老衲無垢,是你們主持方丈玉眉禪師的好友,今日特來拜訪,還望兩位通融通報一下。」無垢禪師打著揖讓,語出至誠道。
「無垢?沒听說過!」尖瘦的小沙彌輕佻回應。
「我看你還是請回吧,方丈大師兩月之前就已下山,不知去向,如今玉佛寺由我師傅獨臂活佛掌管!他是不會見陌生之人的。」另一人撂下這句話,隨即轉身便要關上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