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經歷了歲月沉澱,才能有如此深厚的底蘊。
見長風仍是不肯離去,趙宇倒也不敢強求。修羅的大名,那可是用血寫出來的,江湖中多少名人望族聞風怯怯。即使眼前的只是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少年,但他的手段,趙宇可不想領教。
經過這百多年的蟄伏,趙毅這一脈的暗中勢力不斷壯大,為的就是洗涮先祖的恥辱!至于忠王一脈,他們雖有嫌怨,但畢竟不是主犯。而今百載悠悠,忠王府不像攝政王府,擁有先祖的丹書鐵,可以流傳千年,昔日的忠王府隨著忠王的離去也早已散去了。
而今忠王之後在朝中已是勢微力薄,幾乎已經沒有了話語權。趙宇雖掌握著當年忠王的一絲蛛絲馬跡,但他也實在不想自己名義上的叔祖父受到變故。
長風見趙宇始終是不開口,心中對趙宇的顧慮也是猜到了一二。事過百年,再去翻看,難免又對不起祖先了。
「趙宇,不知道你是否知曉林氏一門?」長風沒有再相*,而是轉換了一個話題問道。
「開國第一功臣林震南?我听從長輩說起過,我的祖母也是林氏之後。林家是我大宋的支柱家族。」說起林家,趙宇明顯輕松了許多,對于林家的功績,這是他們每一個趙氏子孫都應該銘記的。更何況,他的體內留著林家的部分血!
「那你知道林家是怎麼消失的嗎?」長風追問道,緊緊盯著趙宇的眼楮。
「這史書上沒寫,長輩也不曾說起,恕我不知曉。」
趙宇的臉色有些變幻,他不知曉長風為何提起此事,但內心之中卻有著一個不好的預感,似乎林氏的消逝,並不像是流傳的那樣,是受到了上蒼的責罰,從而沒了影跡。
「告訴我趙忠在哪,我不為難你。」
趙宇霍地抬頭,眼神凌厲地盯著長風,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他的身體有些顫抖,喉結滾動卻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他顫抖問道︰「他們為何消失?」
這是長風第一次看到趙宇眼中的軟弱,但他還是不得不硬下心腸,鏗鏘有力地回道︰「趙忠!」
趙宇的身子明顯抖動的更厲害了,他垂下了頭,似乎在努力壓抑著什麼。他的雙手青筋暴起,坐下的花雕木椅被雙手攥的嘎吱嘎吱作響。他長出了一口氣,聲音變得有些沙啞道︰「皇家狩獵場,也許你會找到答案。」
「多謝!」
長風沒有過多的停留,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情報。他轉過身,背對著趙宇說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也不能代表百多年前的趙氏。你的體內留著林氏的血脈,也許有一日,你還會看到另外的林氏血脈在九州繁衍,希望那時,你沒有被仇恨蒙蔽雙眼。」
說完這句話,長風已是身化飛鴻,瞬息間便出了攝政王府。對于林氏一門的慘案,趙宇心有愧疚,感到不可思議乃是正常。身為趙氏的子弟,流著林氏的血統,卻要接受彼此血腥累累的一幕!這對誰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不過長風對他有著信心,京中八公子之一,又是攝政王府的小王爺,相信他很快便能走出困境,不會被這點小事所打到。
一路奔掠,長風回到皇宮中的文博雅苑。此時此刻,距離天明也就個把時辰了,經過一夜地折騰,收獲甚是豐厚。不僅知曉了當今宋主的一些秘密,更是對林氏一門慘案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只要明日尋到趙忠,一切都將水落石出。
翌日。
傾灑的日光從朦朧變得耀眼,天地間的生氣也在勃發。
「長風兄弟。」
「秦大哥,了空。今天怎麼起這麼早?我記得了空你可是最喜歡睡懶覺的了。」
一大清早,長風調笑道。
「去,我那是在修煉禪功!」了空趕緊辯解,可是臉上又不禁有些通紅起來。
秦修竹笑笑,他接口說道︰「今日皇上要去狩獵場,我們是來帶你一起去的。當然,你要是不願意去的話我們也不勉強,你看」
「狩獵場?」當真是瞌睡了就來枕頭,自己還盤算這今日怎麼溜達到狩獵場里面轉轉呢,不想餡餅從天而降,砸在了他的心窩窩里。「那一起走吧。」
三人會同另外幾個雅苑的幾人,一起來到皇家專用的狩獵場。
只見場地甚是寬敞,場中的兵甲肅立,旌旗迎風烈舞,鑼鼓之聲喧囂。還不時有人策馬狂奔,戰馬嘶鳴起伏,揚起大片的塵土。長風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雄渾的場面,心中熱血不禁為之一騰!
「呵呵,秦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還沒走到場中,他們一行人便是听到了一個不算友好的招呼。秦修竹臉色微變,沒有回應,拉著了空和長風便要離去。
哪知那人像是黏上他了一般,跟在他的身後,總是以語言擠兌秦修竹,而且越來越是難听。秦修竹不跟他計較,只是走路的步子快了許多,顯然是想甩掉身後之人。
如今他的身法已經有了一絲章法,顯然長風不在的這些日子他還是刻苦修煉,沒有偷懶。速度陡然提了上去,長風與了空相互對視,身子也跟著加快,不過片刻便將那人遠遠甩在了後面。
「他是誰?」長風問道。
「文學賽場上的第三名,婁離,工部侍郎之子。」秦修竹淡淡說道。自從自己贏了他和落羽這京中兩大文學才子,他們每一次踫到自己莫不是冷言熱語,不住地挑釁,試圖激怒自己,讓自己失去理智。
但每一次秦修竹都是不為所動,全然沒有理睬他們的意思。
長風默然,這就是所謂的爭斗!即使你再超然,但你只要身處在這一個漩渦之中,就別想真正的超然物外。秦修竹取得賽事第一,雖有不盡的榮耀,但亦是無盡的麻煩纏身。
看來這場狩獵也不會太平靜了。
特別是當他看到末血和落羽、婁離等一些人走在一起,一起朝著他們走來之時。跟隨秦修竹與了空的雖也有三人,但都是和秦修竹一樣,是幾個出身平凡,文弱的書生。他們要是一動手,吃虧的絕對是秦修竹與了空二人。
不過今日既然自己也在,當然不會看著自己的兄弟被人欺負。他們這些人,除了末血隱藏的比較深,其余幾人對長風來說,簡直是不值一提。
「秦兄弟,見到我們也不用躲避起來吧?」
「哪里,末血兄弟修為高深,又怎會看中我們幾個文弱書生。」
秦修竹微笑,臉上不卑不亢地回應道。雖然他們這些人都是武藝非凡的少年,但是自己也不見得就會怕了他們,特別是在這種場合,最是不能弱了氣勢。
長風在秦修竹回應末血之時便是將全部的眼光放在了他的身上,這是一個異常妖異的男子,一頭烏絲長發披肩,他的雙唇艷紅如血!雖然看到他在微笑,可他的眼中卻是沒有半絲的溫暖,始終沒有感情的波瀾在內。
他的手指十分的修長,就像是女子玉蔥的一般,隱約之間,長風在他的身上聞到了濃濃的血腥!這是一個屠戮千百人的殺手!只有殺人盈野之人才會如此。
雖然他收斂的很好,氣息內斂。但在修羅的眼中,這一點再怎麼掩飾都是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