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是唯物主義者,自然不會疑神疑鬼的,以他殺人無算的經歷,更不會對自己手上消逝的生命有愧疚或者是什麼感想,干掉了對手後李樂也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但現在李樂卻有些恐懼的看著那三具尸體或躺或臥著的地方,甚至臉上的肌肉都有些扭曲了起來,那塊被三人鮮血染紅的甚至都有些發紫的草地,可不就是自己早晨上學時莫名其妙看到的那塊鮮艷的草地!
當晚李樂第一次失眠了,這不會也不可能是自己覺醒的異能,異能雖然千奇百怪,但很是羨慕別人異能的李樂以前在卡斯特博士那里看到過科學家們收集和整理出來的異能資料,那些都是實打實的東西,沒有如此玄妙和如此莫測的,更讓李樂困惑的是,他並不認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是自己的幻覺或者是某種巧合,那它到底是什麼!?是自己出了什麼問題還是這個世界出了問題!?當然,思維依然清晰和敏捷的李樂知道,大略是自己出了什麼問題了!
第二天凌晨不到六點,接到了兒童村電話的童院長就急匆匆的趕到了村子里,凌晨就起來打掃衛生和清掃小公路的清潔工發現了路邊的小轎車,並隨後就發現了路邊草地上早已僵硬的尸體,清潔工幾乎是模爬滾打的跑回兒童村,然後村子里立刻報警,同時也報告給了童院長,童院長匆匆的趕到時,小公路上已經停了七八輛警車和救護車了。
童院長很是頭疼的和帶隊的北關公安分局孫局長交談了下後立刻就回到兒童村安撫驚慌失措的員工,並封鎖消息決不能讓孩子們知道兒童村外發生的事情,同時禁止無關人員外出,一定要外出的話都要結伴而行,童院長以為自己的措施萬無一失,卻獨獨忘記了小李樂還是要去上學的。
許阿姨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她平時都住在兒童村,很少出去,兒童村用人的規則就是已婚但無子女並有點學歷的中青年婦女來帶領孤兒們,這幾乎是慣例了,所以消息並不靈通的許阿姨只是知道兒童村又禁止外出了,但李樂自然不包括在內,畢竟他要去上學,而上學可不是小事,于是許阿姨叮囑了李樂小心點後就放他出去了。
此刻小李樂走路已經沒有異常了,膝蓋上的紅腫已經退去,就是左手手腕還有些不靈便,但也無大礙了,身為半個新人類,體質不是李樂的強項但身體的恢復能力依然要比常人強的多,否則無法適應連續的高強度作戰的話李樂早就不存在了。
通過兒童村的門衛時,門衛攔住了李樂,不過李樂解釋了兩句,門衛也確實沒接到禁止一切外出活動的交代,只是非必要的禁止出去,李樂要去上學算是必要的,這一點幾乎是國人所公認的優秀傳統,上面也沒對他的事情刻意的交代什麼,門衛和許阿姨通了次電話確認許阿姨也是知道並同意了的就放李樂出去了。
于是李樂和警察「叔叔」就有了第一次的親密接觸,而在以後,李樂和他們打交道已經是常態性的了。
李樂因為昨晚的失眠,臉色有些差,並且至今問題依然困擾著他,這讓李樂的小臉顯的多少有些困惑的呆滯,路過一堆刑警和尸檢專家及警車邊上時,李樂還是有些木木的看著遠方慢慢的溜達著往前走,直到一個人攔住了他,被人攔住後李樂倒是多少來了點精神頭,緣故是此人腰間佩戴的手槍,這多少讓李樂眼神亮了下。
「小兄弟,這是要去上學?」
「是的,您是警察叔叔吧。」李樂抬頭看了眼攔住自己的人。
「你很聰明。」比童院長更頭疼的孫局長在大早上拿著一個髒兮兮的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後說著。
孫局長此人是由底層積功和積累資歷一步步爬上來的,六月份才剛剛升任北關區公安分局局長一職,以往算的上是精明能干和嫉惡如仇了,不過上任後轄區內加上前陣子的一條命案現在就是五條命案讓孫局長焦慮異常,在以前他或許會咬著牙一定要把凶手緝捕歸案,但現在,上一次的命案毫無線索,這一次更嚴重的案子經驗老到的他一早就看的出來凶手依然沒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後,已經不在年輕的他現在已經在想著找關系趕緊調離北關區了,否則自己的前途可能就要完蛋了,現在臨時攔住了小李樂只是臨時起意等著手下的人收尸時無聊打發時間,順便也安慰下自己的良心,自己算是盡力了,剩下的留給繼任者去頭疼吧!
「您過獎了。」李樂很是禮貌的回答著,這讓也有子女的孫局長一陣的感嘆,他的兒子對他從來沒用過敬語,看的出來,兒童村對教育孩子還是有一套的。
不等感嘆完,孫局長總算記起了正事,于是更是和藹了些的問李樂︰「昨天你也去上學了吧?」
「是的。」
「是在虎丘中學嗎?」
「是的。」
「嗯,錢小森你認識嗎?」尸體的身份倒是無需為難,其中幾名死者在北關區的案底都是厚厚的一摞,一看即知,由此也不難推測淹死在水塘里的尸體是誰的。
「不知道算不算認識,但見過,他在我們學校好像很出名。」
「嗯,你是兒童村里的吧?」孫局長忽然感覺漸漸的問出了一些味道來。
「是的。」
「兒童村里很多孩子都在虎丘中學上學嗎?」
「不,就我一個。」
「你和錢小森是不是有矛盾?」
「算是吧,我第一次看到他時他想打我一巴掌,而我推了他一下,就這樣。」
孫局長眼神都亮了下,立刻緊接著問︰「昨晚你什麼時候放的學?」
「不到六點就放學了,然後我在大操場玩了一會,大約七點離開了學校返回兒童村。」
孫局長立刻拿出不久前專家給的初步尸檢報告,確認上面清楚的寫著四人的死亡時間大約都在七點到九點之間,放下報告後立刻就問︰「你昨晚有沒有經過這里?」
「當然,沒有別的路了。」
「那你看到了什麼?有沒有什麼異常?」
「有,我離的很遠時就注意到了路邊停著一輛汽車,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人,我感到有些緊張,立刻快步經過了車子,一直到了兒童村才多少放松了一些。」
「你沒發現路邊有什麼異常?」
「沒有,我一直嗯,在緊張之下目不斜視。」
孫局長注意力集中的看著李樂,李樂也微微仰頭看著孫局長,最終孫局長卻多少有些失笑起來,自己過于疑神疑鬼了,就算現在能肯定死者來到這里的緣故九成九就為了報復眼前的這個男孩子,否則沒有其他的解釋,可就算再怎麼樣,也沒有一點的證據指明嫌疑人就是眼前的小孩子,並且就算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了這個小孩子,這些疑點也會被最初的立論所推翻,那就是李樂不可能殺死錢七手下的兩大金牌打手,更何況還有錢小森和一個小混混在內,也更不要提他們攜帶了武器,甚至汽車後備箱里還有一把自制的獵槍!
自己要是對在蘇州勢力不小的錢七說他兒子的死唯一的嫌疑人是眼前這個孩子的話,估計錢七能把自己的辦公桌給砸個稀巴爛,然後向自己咆哮著警察的不負責任和對他的敷衍!
此刻李樂開了口︰「警察叔叔,這里出什麼事情了嗎?另外,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我要去上學了,已經快要晚了。」
于是孫局長多少回過了神後就笑著拍拍李樂的肩膀說沒什麼事,讓他好好學習後就放行讓他趕快去上學去了。
如果孫局長知道什麼都是他放走的小孩子干出來的話,他可能會立刻心肌梗塞的。
當天上午,錢小森的父親錢七就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的趕到北關公安分局,他昨晚宿醉,也不知道在那個夜總會里窩著呢,手機也不接,所以來晚了,對這位大佬,幾乎所有人都頭疼,還是孫局長接見了他,介紹了下他兒子的初步案情,也說了他兒子沒事跑去荒郊野外是為了堵他的一個同校同學報復,然後就略過了這個話題,詢問錢七是否有什麼深仇大怨的仇家來,這種斷人香火的事情不是深仇大怨也做不出來。
孫局長對李樂多少有些好感,所以對李樂的事情含糊處理了,這也算是保護李樂並幫了李樂一把,果然,錢七經過孫局長的提示後,錢七暫時沒顧上李樂這件小事,而陷入了深思之中,然後斷斷續續的說出了幾十個名字。
這幾十人都是錢七在江湖中崛起的墊腳石,差不多都被他害的家破人亡的,要說仇怨,錢七相信自己要是失勢了的話,這些人不介意嘗下人肉是什麼滋味的!
孫局長听的一陣無言,對錢七沒了兒子的一些同情也消失殆盡,有其父必有其子,看他兒子帶著打手拿著家伙去堵自己的同學就可以知道這人差不多什麼樣子了,並且錢七如此多的仇人,還不知道他說出來完了沒,肯定有些人錢七怕警方追查下去後牽連到他自己所以他也不能說出來,這案子差不多可以扔到檔案櫃子里吃灰去了!而自己,送走了錢七立刻找關系調走!北關說什麼不能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