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輕輕拂過,掀起一絲絲草香,搖曳著樹葉,發出「唦唦」的聲響……忽而,一路飄飄的蕩蕩的清風,竄出了樹林,透過竹窗鑽進房內。
風兒撫模著少年清秀的臉龐,只見少年眉頭微微一皺。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
「這麼晚了麼?」慕容夜支起疲憊的身軀,揉了揉略有些酸痛的雙肩,嘴中喃喃道。當下朝四周望了望,只見地上有一片「白霜」,少年透過竹窗,瞥見了那瓖入天幕的一輪圓月,心中一陣思潮涌起,心說如今離家已有一年了吧?
少年輕嘆了一聲,躡手躡腳的下了床,小心翼翼的,以免吵清熟睡的石小兮。想起小兮,慕容夜心中倒有些煩惱了,心說等回到家,該怎麼和月兒解釋啊?
心下想時,已來到門前,慕容夜將門「吱呀」一聲打開,只覺一陣寒風吹來,不由得渾身為之一抖。
轉即,但見一朵白色的似蓮之物從天而降,且用手接過,卻消失在了掌心之中,僅留一滴水珠,雪花固然是美的,但也正如那泡沫一般,只是短暫的美麗而已。
隨著第一朵的落下,逐漸有第二朵、第三朵……轉眼之間,下起了漫天大雪,好似柳絮因風起,但見凜凜嚴冬霧氣昏,空中祥瑞降紛紛,又似銀世界,玉乾坤,望中隱隱接昆侖。
話不絮煩。只見那慕容夜雙眉微皺,已在門檻上,眺望著遠方,瞳孔中有讀不穿的深邃。
「既已冬至,離回歸之日應當不遠了吧?」嘴中喃喃著,走出了木屋,將門輕輕的關上。
長夜漫漫無心眠,雪舞斑駁了視線,慕容夜獨自一人行走于這朦朧的天地間。許久之後,大雪慢慢停了下來,抬頭一看,自己竟不知何時已來到了這黑森林的深處,且眼前還有幾塊參天巨石,正是修習的好處所。
當下催動體內真氣,沿經脈游動,忽然感到一絲朦朧之感,但慕容夜也沒有過分深究,得過且過的將其忽略。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待身體漸漸暖和起來,慕容夜活動了一下筋骨,發出了「 啪」的悶響聲,當下右足移于左腳處,向右方劃了個半圓,雙腳站穩,雄渾的真氣自體內奔涌而出,緩緩凝于兩掌之上,開始結印。
「明王破!」
「破!」
「破!」
三破疊加,擊于石塊之上,只見一道道如蛛絲般的裂痕蔓延開來。見石塊沒能像自己想象中那般被擊碎,慕容夜嘖了嘖嘴,右腳輕點,化為一道銀光閃現到石塊前,正是「九州雷光弧」。
慕容夜輕喝一聲,但見那如醋缽兒大的拳頭青筋暴起,疾如閃電,「 」的一聲,砸在裂痕上,石塊「嘩啦」一聲變為碎屑,堆在地上。
「還差得遠呢……」慕容夜貝齒輕咬丹唇,嘴中喃喃道。右腳輕抬,腰胯猛地一扭,一招盤龍腿擊出,只見金光一閃,勢如巨浪,對著面前的樹林內攻去,只見有三顆樹搖晃了幾下,便停了下來,見之,慕容夜突然靈光一閃。
「以柔克剛……太虛拳!」慕容夜也被自己的發現嚇了一跳,當下仰頭哈哈的大笑道。從那樹的搖擺中,他看到了太虛拳的真諦,雖然其僅為凡力修煉技,但若將其運用好,用來抵擋異力三級的技能恐怕也不成問題,只可惜,他雖有武學天賦,卻失去了修煉天賦。
但慕容夜可從未懼怕過,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都是如此走過來的。
「但……找什麼來練習呢?」慕容夜撓頭自問道,這太虛拳可是化守為攻,借力打力的技能,如今好不容易參悟到真諦,但卻沒有能與其一同修煉的對手……
正苦思冥想間,一聲狼嚎聲響徹樹林,聞之,慕容夜嘴角向上掀起一個弧度,順著聲音尋去,但見一個滿身血痕的硬漢盤坐在地上,看樣子,應該是個失心體的煞狼,有了能變成人型的能力。在其身旁,還有一個不方不正的晶體,上面參雜著血跡,細視,才明白,原來眼前這家伙掏取了人類的源泉,但還沒來得及煉化吸收,如今正好能讓慕容夜撿個便宜,但雖然對方受了傷,怎麼說也是個失心體的魔獸,實力依舊不容小覷。
「他現在恰逢實力大降之時,再不動手,恐怕就沒機會了……」慕容夜心中想著,體內的真氣蠢蠢欲動。
「誰!」只見那煞狼轉過身,對著慕容夜所在的方向大吼一聲。見行蹤暴漏,慕容夜無奈地干笑一聲,走了出來。
「切!小小的控氣師也敢來打老子的主意,滾!」那煞狼叱道。
慕容夜本就無退隱,在听到對方對自己疾言厲色的大罵聲後,心中更是惱怒,當下站穩了步伐,硬是不動。
「好!很好!」那煞狼見慕容夜不為所動,嘲諷般的說道。言畢,「嗖」的一聲,消失在原地,慕容夜眼一眨,那煞狼突現眼前,慕容夜大驚,剛欲躲閃,只覺呼吸困難,被對方掐住脖子,提了起來,對于前者來說,想殺一個小小的控氣師,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你的真氣不夠雄渾,要你的源泉也沒用!」說完,那只大爪更加用力,只見慕容夜面紅耳赤,仿佛下一秒就會斷氣一般。
突然,慕容夜的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煞狼皺了皺眉,心說這小子瘋了?都快死了還對自己露出這樣挑釁的笑容。
心中想時,突然感覺到了一股雄渾的氣流,當下頓時明白了過來,連忙松手,向後方閃去,但慕容夜哪里會給他這個機會?只見他左手盤于對方手臂上,將其緊緊鎖住,右手從背後露出,此時的右手上,涌動著藍紫色的真氣,也已經結好印。
「明王破!」慕容夜低喝一聲,右掌對著那煞狼的胸部狠狠地拍去。
只听一聲嗷叫之聲,眼前的龐然大物倒了下去,仍有著微弱的呼吸。
「最後一擊……」慕容夜喃喃道,右掌緩緩抬起,剛欲落下,突然止住了,那一刻,他感到了另一股微弱的呼吸,心中正疑惑,一只體型小巧的煞狼從眼前這頭魔獸的身後撲出,撕咬著慕容夜的腿腳。
慕容夜頓時明白了對方為什麼沒有選擇自爆,因為它!眼前的這只幼小的魔獸。
「別……別傷害它……你……你要我的血晶的話……我給你,放……了它,求求你……」眼前的煞狼斷斷續續的說道,呼吸更加微弱。
慕容夜的右手開始顫抖起來,他意識到自己好像在做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等等!我在想什麼?」慕容夜晃了晃腦袋,余江雜念統統甩出,「這里是飄渺大陸啊!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弱者只有哭泣的權力!為什麼我非要听他的?」心念涌出,慕容夜顫抖的右手再度舉起,只听「 」的一聲巨響,右掌落了下去。
那煞狼閉上雙眼,等待死亡的來臨,雖然他放不下自己的孩子,但是,這就是他的命……許久,他感到自己好像還有意識,緩緩睜開眼,只見一個碩大的拳頭立于眼前。那煞狼吃驚地望著前者。
「我就是我,為什麼非要學他們?我就是——慕容夜!我只听從自己的,什麼成王敗寇,統統都是屁!總有一天,這片大陸會為我而變!」慕容夜吼道,聲音石破天驚,響徹樹林,驚飛了一只只烏鴉……
轉即,慕容夜收回拳頭,拿出一瓶蛇脈藥品,給了眼前的煞狼,撿起地上的源泉,離去。
那煞狼緊皺的眉頭緩緩解開,打開玉瓶,一陣淡香飄出,當下一口吞下,緩緩站起身,對著慕容夜離去的方向,微微一鞠躬,為什麼鞠躬?他自己也不清楚,總著從前者的身上,他感到了一種能讓他俯首臣稱的氣勢,勢從何來?無人知曉……
慕容夜把玩了一下手中的源泉,存入煉金鐲中,回到了小木屋內,卸下劍鞘,躺在床上,等待天邊破曉。
不一會,陽光便自東方出現,射入小木屋內,慕容夜睜開眼,床上的石小兮也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微豐的身材凸顯了出來。
這時,一陣陰風刮起,慕容夜微微一笑,道︰「師父,每次出場都這樣,不能換點新鮮的麼?」
聞言,一個老者捋著胡須,呵呵笑著,出現在兩人的眼前。
「阿夜啊,如今你修煉的已是不錯,雖然指數僅有5000……」老者笑道。
「後邊那句可以去掉……」慕容夜無奈地笑了笑,回復道。
聞言,老者笑得更慈祥了,轉過臉,對著石小兮輕輕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今日,便傳授于你功法,等大約三日之後,你便可以回去了……」
一語未落,慕容夜突然從床上蹦下來,臉上露出了一絲狂喜。見他這樣,石小兮輕輕的笑了笑,心說那女子還真是他的摯愛,即使自己再怎麼努力,恐怕也只能算得上是個小妾。
「對了……」慕容夜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是什麼等級的功法?」
「沒有等級……」那老者回復道,「但是,絕對足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