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星輪,慕容夜拉起倒在地上的楚天,輕輕地問道︰「沒事吧?」
聞言,楚天點了點頭,回復道︰「沒事。」剛說完,胸口一陣刺心的劇痛,當下下意識地捂著胸口,兩眉緊蹙,額上青筋條條綻開,開來,受的傷不輕啊……
慕容夜無奈地搖了搖頭,從煉金鐲中取出一個玉瓶,遞給對方,楚天打開瓶塞,一個圓溜溜的丹丸滑出來,躺在其手中,飄散著爽月復的丹香。慕容夜囑咐道︰「這時蛇脈六級的降露丹,有療傷的功效,你趕緊吃了吧,對你的傷勢有好處。」
「嗯」楚天輕點下巴,一仰頭,將丹丸填入嘴中,入口即化,隨之,一陣舒服的涼爽之感自身體內發散開來。
楚天甩了甩膀子,說道︰「沒什麼大礙,現在暫且死不了。」言罷,協同慕容夜往慕容大宅的方向行去,一路上,慕容夜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由得緊緊地握起拳頭,仿佛想要食其膚肉,飲其鮮血一般,嘴中還不停地咒罵著,心說這「四匹狼」真是太不知好歹了,于是,一個可怕的念頭由心而生。
「總有一天,我要血洗他鴛鴦樓!」慕容夜破口罵道,那楚天見狀,連忙勸說道︰「千萬要冷靜,說不定,是星輪自作主張,這可能不是星郎的意思,千萬別被仇恨蒙蔽了頭腦,想報仇,半月後的大戰會滿足你的,現在我們要靜觀其變。」
听到楚天一句又一句的大道理,慕容夜只好連聲喏喏,但心中卻沒放棄這個念頭,反而,更加強烈了。
把楚天送回家中,慕容夜狠狠地瞪了瞪遠處高聳的建築,化為一道黃塵,朝著那邊飛奔而去,耳邊不時響起嗖嗖的風聲。待到達鴛鴦樓門前,慕容夜悶哼了一聲,扯了扯領子,模了模滿頭金絲,揚了揚嘴角的弧度,邁著大闊步踏進樓門,跺得地「噗 噗 」的直響,管保見了,連忙卑躬向前,供著手笑道︰「這位爺,想來點什麼?」
「吾想要什麼,你也得有什麼!」慕容夜斜目撇了管保一眼,沒好氣道,誰知那管保的為人倒也大方,不計較這些,仍舊嬉笑著回答道︰「瞧您說的,我們這鴛鴦酒樓,可是龍陽出名的酒樓啊,我們這如果沒有的話,那別的地方就沒有了!」
慕容夜微微眯了眯眼,狡黠地說道︰「好啊,把最貴的菜都上上來。」
「哎!好咧!」管保仍舊弓著身子推下去,禮節還算不錯,慕容夜倒不十分厭惡他。
尋了個空座,慕容夜一甩袍,坐下,背後的劍鞘極惹人注意,時不時會有一雙又一雙眼楮望來,有老人,孩子,有老嫗,還有妙齡少女,顯然,前者那巨大的劍鞘,此刻已成了焦點,慕容夜不理會他人的目光,仍舊喝著空心茶,這時,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人走來。
「小伙子,看你這劍鞘,應該不錯啊,是個很好的古董,賣給我吧。」那胖子說道,眼神中閃爍著奇異的亮彩,雙手細細地模著劍鞘上所瓖嵌的花紋。
「不買。」慕容夜愛理不理地敷衍了一句,恰巧這時菜也好了,便吃起來,絲毫不朝旁邊的胖子看一眼,好像對方不存在一樣。
「你放心,價錢你絕對滿意,只要你肯賣給我,錢,不是問題。」胖子仍舊死攪蠻纏道。
慕容夜有些厭煩了,雙眉一挑,眉頭緊鎖,回過頭來說道︰「說不買就是不買!另外,胖子,我提醒你一下,如果不想待會兒變成烤乳豬,就趁我還沒吃完前趕緊走吧。」說罷,轉過身,繼續做自己的事,絲毫不關心對方的臉色。
那胖子雖看起來魁梧,但卻是外強中干,听他這麼一說,連忙起身,離開了酒樓,眾人見他匆匆地離去,心中正納悶,便忽然感覺道樓內的溫度升高了不少,而且,伴隨著駭人的殺氣。眾人皆面如白紙,顫顫巍巍地結了賬,連忙奔出酒樓,原本喧鬧的酒樓,在此時變得冷清了許多。
管保出來,感受到了熾熱的溫度,看到了空蕩蕩的場景,心生納悶,向旁邊一撇,看到了正在飲食的慕容夜,心中有了個大概。
「喂。」管保朝旁邊的小二招了招手,喚對方過來,小聲吩咐道,「我感覺這小子有點怪,必定是來吃霸王餐的搗亂的,而且看他的指數也不低,你趕緊去找星郎大哥來,注意,別讓他發現了你。」
店小二會意地點了點頭,躡手躡腳地繞過慕容夜,朝著門口慢慢走去。
「哪去啊?」慕容夜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把那店小二和管保都嚇得心「咯 」了一下。
店小二想笑,但面目已經僵住了,他感覺有一股暖流,從自己兩髀間順著腿流了下來,後背也被冷汗浸濕,滿額的淋灕大汗,只听其支支吾吾地辯解道︰「我……我……我去上廁所……不是……我去買東西,也不是……我……」店小二大腦飛速旋轉,一個又一個不合邏輯的理由在他嘴中吐出來,樣子甚是滑稽與可笑。
「是去找星郎嗎?」慕容夜吃完放下筷子,把右腿盤在左膝上,傲慢地反問道,一語點破了對方虛偽的外表。
「啊……我……」
「你們什麼意思!」慕容夜大吼一聲,把店小二差一點嚇得摔了個五體投地,慕容夜正愁沒有理由大鬧一番,現如今機會來了,怎能放過?
見到對方發怒,管保仿佛意識到自己著了對方的道了,連忙拱手道歉,但這有什麼用呢?他們「四匹狼」可以去夜幫搗亂,他慕容夜憑什麼不能在鴛鴦樓上演一場大鬧天宮呢?
只見發袍無風自動,雄渾的真氣輿靈魂之力奔涌而出,把在場的個人都嚇了一大跳,管保知道制止不了對方了,揮了揮手,六位身材魁梧的大漢抄著剔骨尖刀,將慕容夜團團圍住。
其中一個大漢怒喝一聲,舉刀就砍,慕容夜撇嘴一笑,右手向上一頂,支住了對方下落的胳膊,真氣迅速凝于左拳,趕將入去,朝著對方小月復就是一拳,那人雙眼一黑,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這無疑是一個下馬威,把其余五人嚇得怔了許久,目瞪口呆地望著倒在地上的大漢,滿眼寫滿了不可思議。
但在這生死攸關的關節眼兒上,安容半點閑?正是他們的那一怔,導致了六人全群覆沒,慕容夜解決了四人,掏出捆型鎖,朝旁邊一拋,綁在了欲去搬救兵的店小二。
見狀,管保顫抖著後退著,但慕容夜始終不停地向前欺近,管保不一會兒就退到了牆根上,知道當不過對方,連忙討饒道︰「少俠,你……我們無冤無仇,你沒必要這樣,不就是錢麼?這頓……算我請的好不好。」
「是,無冤無仇啊……」慕容夜淡淡地說道,管保聞之笑逐顏開,連聲稱是,但誰知對方還有一句,「但是現在有了。」說完,一朵花連出現在管保眼前,伴隨著慘叫聲,後者化為一堆塵埃。
看到慕容夜毫不留情地將管保殺死,店小二心中堆滿了恐懼,當下嘴中嘟囔著︰「娘,孩兒今晚不能陪你吃飯了。」言罷,兩行晶瑩的淚珠流了下來。
「大丈夫能屈能伸,死就死,哭什麼?」慕容夜朝店小二走過來,低頭俯視著對方,戲謔道。
店小二別了慕容夜一眼,讓的慕容夜不覺怒由心生,當下喝道︰「呔!爾等豈敢對吾斜目而睨?!」
「你殺人不眨眼,我就能鄙視你!」店小二毫不示弱道,反正自己早晚要死,他已經什麼也不怕了,人固有一死的。
「好!很好!」慕容夜悶哼了一聲道,兩團異色氣旋之火出現在雙掌心中,輕輕一捏,只听「砰」的一聲悶響,花苗爆炸,猛烈的火焰升騰起來。
「只可惜,我那九十多歲的老娘……」店小二歔欷道,淚水不住地往下流。但慕容夜何許人也?冥少轉世,擁有敏銳的感知力,這聲音雖小,但也逃不過他的感知。
「娘?!」聞言,慕容夜眼中的火氣削弱了幾分,眼前浮現出自己母親的身影,「如果我死了,我娘會怎麼樣……」慕容夜說著,雙掌的火焰慢慢熄滅,畢竟,他自己也並非是沒心沒肺的人,讓他殺了一個孝子,來解除自己的心頭之恨,他辦不到。
見到慕容夜遲遲沒有動手,店小二吼道︰「你什麼意思?可憐我嗎?士可殺,不可辱!」
慕容夜沒有回復他,一腳把他踢出酒樓,拿出天休地祲,指著從廚房里沖出的手持尖刀的廚子,雙劍掄了掄,腰一扭,雙腿一盤,血花四濺,濺滿了桌面,染紅了白綢,慕容夜殺紅了眼,瘋狂地屠殺著酒樓內每一個人,此時,他好像不是為了復仇而殺人,為什麼自己如此嗜血?他自己也不清楚。
待酒樓內的死得差不多了,地上的血液也以有幾厘厚,慕容夜雙手一攤,向著綢緞扔了一把火,不一會兒,黑煙升起,布漲火威,火蓮焰焰。
做完這些,慕容夜搖了搖頭,清醒了過來,望著眼前即將化為廢墟的鴛鴦樓,捂著嘴驚嘆道︰「這……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