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頭正在村口大樹下坐著,看十七什麼時候能回來呢。一個騎著三輪車的大叔從村里出來了,看到老王頭在村口就說道︰「老王頭,你怎麼在這啊?鄉長正帶著一幫人推你家房子呢。」
看著老王頭在廢墟中艱難的搬著磚塊,那些開工程車的人傻眼了,他們明白了,一定是房子里有人,而他們就是殺人凶手。這不好辦了,于是一個個都不在操縱機器了,同時把目光看向了那位鄉長還有寶馬車上的和董事長。
「王鄉長,這是怎麼回事?」何福生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他是個商人而已,雖說有時候做點壞事,說點狠話,但這人命,自己還真沒惹過。
「何老板放心,我會處理的,放心。」
鄉長走到了廢墟里,一把拉起還在扒著磚塊的老王頭︰「老東西,趕緊滾開。」
「老東西,你tm瘋了,人家何老板給你一百萬你都不肯賣,現在好了,房子沒了,你老婆子也沒了,怨誰?都tm是你的錯。」
老王頭兒不依不饒的拉扯著鄉長的衣服,那因為扒磚塊而被劃破的血手在王鄉長的身上留下了一片又一片的血跡,這讓他惱羞成怒了,直接一腳踹了過去,把老王頭踹到了搖搖欲墜的牆下,然後走出了殘牆斷壁的廢墟。老王頭兒想要爬起來,可受了五大三粗的鄉長這一腳,又怎麼能爬的起來。于是一點點的爬向老伴兒被掩埋地方。恰巧這時,一面承重牆到了,整個樓塌了下來,瞬間將老王頭掩埋。一陣塵土飛揚,然後又慢慢消散,一抹鮮紅的血出現在一些磚塊上。
鄉長愣了一下,隨後一臉無事的樣子走到何福生的車窗前︰「何老板,放心,這一家子人算是死絕了,這塊地也就是無主之地了,你想蓋什麼都可以。」
這一下子就兩條命沒了,何福生也覺得不踏實,但隨後一想,反正人又不是自己殺的。那個老頭子是這位大鄉長踹到牆下面的,跟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自己只是個買地的人而已。于是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我只是買地的,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這是買地的錢,既然沒人領,就當是鄉里的地了,給。」何福生拿出一摞紅艷艷的鈔票隔著車窗給了鄉長︰「剩下的事交給你辦了。」然後就讓司機發動車子離開了。
鄉長點頭哈腰的送何福生離開後,把錢往懷里一踹,一挺腰板,來到了施工車前,對那些駕駛工程車的司機說道︰「趕緊挖,出了事有我呢,你們這些工人怕什麼,趕緊給我推。」
出了人命,這些工人司機也怕,可自己還指著公司生活呢,于是就又開始動工了。下午兩三點,原來的小洋樓已經徹底消失了,只剩下了一地的廢墟,以及在被掩埋的一些家具電器,不過也被毀的破破爛爛了。干完活的工人就去一邊呆著去了,就當著下午清理車來了,把這些垃圾全都裝車拉走就行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傍晚時分,十七趕了回來、看樣子工作是沒找到。確實是這樣,進城後十七去了好幾個招工的地方,可是就是個服務員、保安都要有身份證登記,無奈,只能悻悻而歸。這剛進村,就看見好幾輛工程車從村里開了出來,十七也沒在意,就往老王頭兒家走。
走到了村子西頭,十七愣住了,那座顯眼的小洋樓不見了。緊跑兩步來到原本的小洋樓前,十七是徹底懵了。原本的小洋樓被現在一地的廢磚塊和混凝土渣滓所替代,還有一小灘被沒被掩蓋的血跡。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十七看了一眼四周,然後又折回了村子里,正好看見一個小賣部的大叔正在從三輪車上往屋里收拾東西,上前問道︰「大叔,問一下。村西頭老王頭家的房子怎麼沒了?老王頭去哪了?」
這個小賣部的老板先是打量一眼十七,隨後又看了看周圍。收起東西後把十七領進了屋里說道︰「老王頭家被鄉長帶人給推了。」
「因為什麼?」
十七听到小賣部大叔的話,差點暴走。現在他也明白過來為什麼進村的時候看見那麼多的工程車了。又想起被壓死的老王頭和他老伴兒,十七心里就痛苦難當︰要是當時自己在家就好了,都怨自己。
「王鄉長慢走啊。」
這時一個醉醺醺的漢子從一家小飯館走了出來,這並什麼稀奇的,可是王鄉長這三個字讓十七的眼中閃過一道冷芒。耳邊響起自己的爺爺封人虎嘯對自己說過的話︰你要記住,殺伐果斷才是應有的刺殺之道,更是殺人之道。並不是我們封人一族冷血,而是如今的世道讓人生不起憐憫之心。
封人一族隱居山林,可天降滅族橫禍。老王頭兒一家父慈子孝,幸福一堂,可依舊慘遭一次又一次的毒手。為什麼?名門大派、達官顯貴。眾生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皆為利往。因為他們才鑄成了如此人間悲劇。這個王鄉長對老王頭兒家所做的一切,十七早就知道了,早就想將他碎尸萬段了,可為了不給老王頭兒家帶來麻煩,所以就打住了,沒想到因此造成了老王頭兒夫婦兩人的慘死。
看著搖搖晃晃騎上摩托車離開的王鄉長,十七的手上出現了一把長長的咬刃匕首︰「一個也別想活!」寒光一閃,清風拂過,十七已經飛快的向著王鄉長離開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