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內,洛塵是打算在岩剴定居了。頭兩天住客棧,尖刀外出在城北偏僻位置購買了一座院子,這里將是洛塵一段時間內的住所了。
第三天,洛塵在尖刀的陪同下來到奴隸市場。
洛塵了解到,失去土地的農民全家將自己賣做奴隸不在少數。成為奴隸便有了一張賣身契,賣身契上有奴隸畫押,也就是指紋。一旦淪為奴隸,將來的日子會怎樣可就一點也沒準了。即使如此,有些生活的不能再差了的人,還是會選擇走這條路。
「這些人還真的是……」洛塵有些汗顏。
雖說是打算當奴隸,可你們一個個這幅樣子誰要啊。
這時候,尖刀開口了。
「賣身為奴的都是些過不下去的人,這些人吃不飽穿不好,很少有長得好的。」
「誒……你這幾天話多起來了嘛。」
「蒙主人的恩,尖刀保留了大部分神智,前些天只是有些不適應而已所以才沒有說話。」
「好好,唉……那邊看看。」
一個四十幾歲的男人帶著三個面黃肌瘦的孩子跪在那里,之所以引起洛塵注意的是,那三個孩子中有個十一二歲的孩子。
洛塵購買奴隸的目的很簡單,用來試驗淬體塑金身。這門法門不但危險性很高,而且那個勞什子丹藥有沒有個判定標準,洛塵只知道成品是無色無味的,誰知道效力到底對不對?
尖刀能夠感覺每枚丹藥的藥力,但是誰知道怎樣的藥力才是成功品?所以需要有個人來試藥,而試藥的那個人,一旦丹藥有問題那就死定了。這種情況下洛塵難道用自己來試藥?
當然,如果單單是這麼做,一個月前還只是個普通人的洛塵心理上怎麼也過意不去。
「喂,小子。你願意用你這條命換你一家的未來嗎?」
中年男人抬起頭,一看便知洛塵出生在大富人家。
「這位少爺,您是……」
「沒問你,」洛塵不耐煩地打斷了中年人的話語,伸出手拈起那十一二歲少年的下巴。
少年有些害怕,畏縮地往中年男人身上靠了靠。
「這位少爺我一家人希望能在一起,我曾經是個高級武者,比武師也差不了的那種。我們四人只要有口飯吃有件衣服穿就好了,我……」
洛塵丟出去一塊十兩紋銀,不冷不熱地道︰「我只要他一個,啊,當然,被我買下很可能明天就會死。不過如果你跟我走,你的父親和兩個弟弟我再給他們一百兩。外加一本內功心法如何?」
這世上大多數武者雖然也修習了內力,其實絕大多數只是一段口訣罷了。一本完整的心法足夠造就一個武師,可有心法的人敝帚自珍,沒心法的沒有門路……說白了這也是上層為了鞏固統治可以造成的結果。
「內功,心法?!」中年男子瞪圓了眼楮。
那少年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又看了看弟弟們
「我……」
「大娃,你看……」中年男人一臉難色,如果真如這個少年所說的那樣,拿一個孩子換取另外兩個孩子光明的未來,中年男人那里會不願意?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眼前這少年許下的報酬這麼高,大娃這一去恐怕就沒命了……
「怎麼?那算了。」既然對方不怎麼願意,洛塵也不想強求。
雖然說這麼做很不人道,可看看這個世界是怎樣的吧。半封建半奴隸,這些生活不下去的人本來就沒有明天。跟隨洛塵固然會讓少年就此死亡,但卻為他的家庭帶來了活下去的曙光。如果洛塵將自己的要求公布,自有大把的普通家庭的父母把自己的孩子送上門來。
「小少爺,我做主,大娃就跟你走了!」中年男人見自己的孩子一直不肯答應,想象了一下得到銀兩和心法之後,只要回家辛勤修煉個十幾年,家里保不定就多了兩個武師左右的武者,那時候自己也能安享晚年不說,剩下兩個孩子也能過上好日子。沒準家里會變成村里的富裕人家也說不定。
窮人孩子多,有個心思就是萬一中途有個夭折了,至少還有別的孩子。這樣一來等到老了就有人給自己養老,而且社會越是落後,兒童夭折幾率越大。中年男人想到自己家里的情況,就算能夠支撐下去大娃能不能長到成年娶媳婦那時候都不一定,何況那些都是要錢的,自己連家都沒了,哪來的錢?
對比一下,一面是當全家當奴隸生死不知,一面是犧牲一個孩子保全其他人而且當即就會變成富人,說不定自己還能取個媳婦。中年男人幾乎沒有多少猶豫就替自己的孩子下了決定。
「我要的是他自己,」洛塵看了中年男人一眼,就算這樣對你有利也不要答應地這麼快吧。「不是他自願的話對我一點用處也沒有。」
中年男人听了,見自個孩子依舊不肯,連忙暗地里掐他。
「這有什麼好不去!你這孩子,這位少爺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人家,他看上你是你的福氣!怎麼,你不是想吃肉嗎?你不是想穿新衣服嗎,當少爺的下人你有什麼不願意的!」
「停!」洛塵有點厭煩地打斷了中年男人,「你,」他惡狠狠地對少年道︰「你是否自願說實話!跟了我你八成是死,在死之前我是不會給你什麼好處的。你要是堅持下來了還好說,還是堅持不下來我懶得在一個死鬼身上浪費糧食!」
少年嚇得縮成了一團,一來是被洛塵的表情嚇的。二來卻是因為他不想離開自己的家,如果說像中年男人說的那樣死前有肉吃有新衣服穿少年保不定就答應了。
洛塵起身,聳了聳肩,搖著頭離開了。
淬體塑金身需要修煉者擁有強大的意志力,不然即使丹藥沒問題修煉者也是個死字。所以洛塵需要一個真的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試驗品,明顯那種試驗品不是那麼好找的。
「啊,說起來也是啊。」洛塵無奈地搖了搖頭,「真的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就算是個普通人也能爆發強大的力量,那種人很少會把自己賣做奴隸的吧。」
「主人,您可以購買大量的奴隸進行試驗……」
「你忘了一枚丹藥成本就要一百兩銀子,你煉藥的成功率唉……這也就罷了,丹藥的藥性竟然還有三四種至多,你是要氣死我啊!」
「這,主人,屬下辦事不力……」
「得得得,唉,逛逛吧,這麼大的城市十幾萬人,我要的人總有那麼兩個的。」
「是,主人!」
七星商會在岩剴自然也有店鋪,五萬兩銀子卻不是那麼容易拿出來的。洛塵只取了一萬兩,其余的只怕短時間內是取不出來了。
到了現在,洛塵真不知道自己能做點什麼。雇了幾個小工替自己尋找奴隸——甘願為了什麼而獻身的那些。同時在市中心的廣場(也是刑場,這世界可不忌諱鬼神——強者本身就能抓鬼趨神了害怕什麼?)發布了任務,尋找一個試驗品,試驗過程很容易死亡,一旦試驗成功則能得到一本完整的低級內功秘籍和一本武技。
每天被小工找到的奴隸,或者是為了一搏上位的機會來適運氣的,不是被洛塵隨便兩句話拆穿了「自願」的謊言,就是被大武師的氣勢嚇得灰溜溜的跑了。
尖刀做出來的丹藥分四種,在操作的時候微操方面有些區別導致的。這四種藥性至少有一種是真的,當然也可能全是假的……
一臉半個月,洛塵除了花費了大把大把的銀子之外一無所獲。倒是尖刀,嘗試了不少方式之後,確認自己練出來的丹藥就那麼四種。這倒好,四種丹藥之中應該是有一種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