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 第十四章 淬煉

作者 ︰ 第十二

按理說,洛塵應該試試另外兩種藥性的丹藥藥效如何,說不定會有更適合的丹藥。但洛塵大概也是等了半個月懶得等了,或者是看到那名少女身亡,多了些感觸,決定當晚就開始淬體。

同時,撤銷公告。

在撤銷公告之時,洛塵又添上了一條。

用低級武技秘籍換取大量藥材。

一般流通的武技都是殘缺的,即使完整雖被民間武者們視之為寶,但在有門有派的武者眼里不過是些低級武技。好的武技分天地二級,也有好事者將那些不入流的武技用低級中級高級區分,統稱為人級……不過一直得不到認可就是了。

畢竟不入流的武技增加的戰斗力其實很有限,而且在高手眼中地階的武技也並非稀罕物。比如白洛塵就學了地階中級的風岩臂,施展開來雙臂如同岩石防御力很強。地階以上武技泄露,那是會被國家列為大案偵查的,畢竟每個國家國家都有自己武技的長處。要是被別人學的去了,找到應對的方法,戰爭時期可就慘了。

低級武技,和洛塵給少女那家的武技低了兩個層次。說起來天生界中頂級的武技有,可沒想到這些不入流的東西也在。

那些藥材自然是煉丹或者淬體時候要用的東西,由于這些天浪費了不少銀子,手上的錢可遠遠不到千兩黃金,洛塵自然得想著如何能夠彌補一下這些缺口。

這天,一直不願意見人的大武師尖刀,竟然去了一趟城主府上。進去的時候沒看他帶什麼東西,出來的時候也不見城主有送給他禮物。

可誰也不知道,尖刀這一行收獲不少。

尖刀除了是大武師之外,還是個罕見的煉丹師。煉丹師有兩個難關,第一是丹火難得,第二是丹方罕見。尖刀出身龍崖峰,正巧是那種能精密控制內力的人,這才受到了煉丹師培訓。之後也是有一番奇遇,吃了些靈果增強了控制時間。而後也經過了好幾年的學習,這才成為了一個煉丹師。

所以說一般人想成為煉丹師,哈,回家洗洗睡吧。

尖刀進城主府的時候,懷里有兩個瓷瓶。

養氣丹,破障丹。

一個可以加快內力恢復,一個在沖關的時候增加成功率。這是兩種很平凡的丹藥,但凡有煉丹師的門派都懂這兩個東西。同時,這也是尖刀修煉的時候經常服用的丹藥。

兩瓶丹藥一共不過十枚,值百兩銀子。這玩意稀有歸稀有,對城主這個層次的人來說還是有穩定渠道獲得的。一枚丹藥需要的成本只有九兩銀子,這是把失敗的丹藥成本算進去的結果。如果尖刀能保證煉丹百分百成功,一枚丹藥成本不過五錢銀子,一天十枚丹藥收入還是相當可觀的。

尖刀這麼做的好處不在于錢,那城主知道尖刀竟然還是一個煉丹師之後,當即表示願意提供洛塵修行所需要的藥材。結交一個煉丹師,有機會請求尖刀煉制一枚高等丹藥的話家族里說不定能出一位大武師……他們並不知道,尖刀除了這兩種大路貨丹藥之外什麼也不會煉制。

……

丹爐高兩米,要不然也不能在里面放下一個人了。這個丹爐還是兩人剛進城的時候就找幾個鐵匠一同制作的,通體用黃銅打造。不算名貴,只是剛好夠用而已。

拳頭大小的丹火和巨大的丹爐比起來有些兒戲,但識貨的人都知道,丹火的溫度是一般火焰很難比擬的。而且,在煉丹師的控制下,高溫的丹火甚至能夠用來為人治病,而不是像普通火焰一樣傷人。

被丹火加熱的藥液,煉丹師能像煉丹時候一樣控制。在一開始,洛塵就將淬體塑金身和煉丹聯系到一起,所以才會選擇讓尖刀用丹火來為自己淬煉。

彌留丹(小女孩測試合格的那種丹藥)服下後,洛塵頓時感到一股清涼氣息從咽喉直入而下進入丹田,然後在體內斷裂的經脈間快速穿梭起來。由于洛塵的經脈寸斷,所以那股氣息無時無刻給他帶來難言的痛苦。

隨後,洛塵視線模糊起來,視野變成了灰色,並且越來越小,縮成了一個針眼。听力也減退,不就變失聰了。鼻子,舌頭,皮膚,所有的感覺都消失了。

再過不久,洛塵感覺自己像是出艙行走的宇航員被人一推,飄到了太空上一樣。四周什麼也沒有,絕對的寧靜,絕對的黑暗……

把人關在狹小的黑屋內會令人感到恐懼,消除所有的聲音也會讓人心里不安,沒有了觸覺那一個人連走路都困難。所有的感覺消失了的時候,洛塵感受到的是正常人一輩子也無法想象的。

「果然是不容易呢。」體內刺痛伴隨著清涼色舒適不斷地刺激洛塵的神經,反正只是個幾個時辰的事情,身上的痛楚難以忍受,精神上的折磨一陣一陣。兩種痛苦仿佛以毒攻毒一樣相互抵消,反而沒有面對單獨一種痛楚的時候那般難以忍受了。

沒有時間觀,那就數自己的心跳。洛塵每分鐘心跳六十下左右,就算七十五下好了。三四個時辰才能完工,那就算四個時辰好了。八個小時,四百八十分鐘,需要三萬六千次心跳。

「一、二、三、四……」

……

「一千三百四十二、一千三百四十三、一千三百四十四……」

……

「三萬五千九百九十三……三萬六千,咦,應該已經到了吧。大概是中間錯了什麼吧。」

……

「三萬九千九百九十七……四萬……不對不對,就算中間數錯了什麼,怎麼會差這麼多?」

「沒道理啊,我的心跳怎麼會變的這麼快?!」

「到底出什麼事了,難道尖刀忘記時間到了想把我煮死?」

「該死,他畢竟是服了丹藥才成的傀儡,他可是大武師啊,大武師那里是那麼容易成為傀儡的啊,完了完了,這家伙該不是恢復神智了吧?!」

……

時間過去了一個時辰,尖刀發現主人的心跳變快了。昨天監視小女孩的時候他可沒有發現這些變化,心跳加快便意味著血流加快,血流加快體內物質運輸加快。

「嗯,看來是主人吸收藥液中藥力的速度加快了。」尖刀滿意地點點頭,凡火怎麼能和自己的丹火相提並論。

實際上尖刀想的也沒錯,丹火將藥液中的侵蝕性藥力幾乎百分之百地激活了,這樣一來淬體效果當然會比昨天好得多。只是這樣一來危險也會變大,比如現在洛塵的思維已經有點混亂了。

彌留丹看似切斷了服用者的感官,而且在洛塵的感覺中自己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其實不然。

彌留丹中含有八葉,八葉是一種強烈致幻藥物。彌留丹的配方本身就能放大這個效果,洛塵所感覺到的自己的心跳並非真實的心跳——他忘了自己五感盡失,又怎麼會感覺到心跳呢?至于那清涼的感覺和刺痛,一樣是假的,因為洛塵心理認為藥力應當是清涼的,恢復經脈的時候會痛苦。

概括來說,一切都是洛塵本人自己在yy罷了。

彌留丹對洛塵的精神進行了保護,同時也讓他隨著自己的心情產生了幻覺。這也是昨日小女孩為什麼會堅持下來的原因,她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小孩子心思單純,在這一步反而比洛塵這些心思復雜的人要容易得多。

像洛塵這樣,精神波動過大,萬一突然醒來會造成在幻境中凝練的精神力一下子擴散,將丹爐內的藥液攪渾。失去了尖刀的控制,這些藥液真正猙獰的面目顯現出來的時候,也是洛塵掛掉的時候。

如果修煉者有很多不良情緒,性格沖動易怒,這一關就很容易出問題。要是不能控制自己的心神,就算一次兩次僥幸通過,最終也會隕落在淬體過程中。

等到淬體過程一步步進行下去,洛塵漸漸產生了抗藥性之後,他的意識會慢慢醒來。意識醒來那五感也會回來,那時候就要自己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烹煮三四個時辰,感受著月兌胎換體的痛苦卻一動不能動了。

淬體塑金身,前階段將人心中的雜念燒掉(不然人就掛了),後階段將人的意志力無比的凝固。雖然無比凶險,卻也成為了天生界中上等的築基之法。

……

洛塵的意識已經非常危險,他幾乎處于一個發狂的狀態,只差那麼一層窗戶紙就會從幻境中醒來,而他的精神力可是一般人的兩倍以上,一旦精神力失控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這時,一副模糊的畫面出現在洛塵的腦海里。

照理說,這時候洛塵五感被彌留丹中的藥性麻痹,不可能看到什麼可他就是看到了。

路上積雪,天空依舊飄著雪。很亮,仔細看師傅美景。在花壇邊上,一個人影單膝跪下拿著一束什麼遞給前面留著長發馬尾的人。那人抓起那束……一定是花吧,然後花被那人甩出老遠。

畫面中的人一開始很模糊,隨後站立的身姿變得清晰。那是名少女,啊……不對,是個女人。年紀二十幾歲吧,臉上還有幾顆青春痘。洛塵甚至連她臉上的黑頭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她並不漂亮,至多只能算是清秀。身材就像搓衣板,前不凸後不翹。

「但是為什麼,看到這一幕會讓我感到如此的失落……」

在最危急的時候,洛塵因為這股失落感,這股哀傷感而冷靜下來。

盡管感覺不舒服,索性化險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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