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節快樂,大家是甜粽黨還是咸粽黨呢?嘿嘿,扯扯是偉大的咸粽黨╭╮)
「這小姑子,不錯不錯,有膽色,勇氣可嘉。」
胡不歸點點頭,贊賞地拍了拍狄歡的肩,狄歡嚇得腿上一軟,硬撐著自己死死地繃著一張笑臉,竟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天知道這老變態手上有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胡不歸笑得像個和藹的老爺爺似的,還輕柔地將手放在女主天靈蓋上模了模︰「桀桀……這腦袋瓜子還真不愧是益州會館里那些個奸商想要的人頭!」
益州會館?!奸商……還不只一個?
狄歡一怔,隨即她的目光中充滿了凶狠。
定是益州會館那些人不知道在哪兒打听到趙輿學想扶持自己來對抗益州會館那些老頑固的事情!
開玩笑,益州會館代表的是什麼?!那代表的可是幾乎整個西南地區的經濟勢力和人脈!
整個劍南道大大小小的家族就有上千個,今天王家郎君娶了李家女郎,明天張家郎主納了劉家庶女,後天王家小郎君又和張家小女郎結下襁褓之親……此等事情不一而足,畫在紙上就是幾千只蜘蛛吐出來重疊在一塊兒的蜘蛛網,直可謂是錯綜復雜。
就算趙輿學在明面兒上是益州政界的一把手,可是在私下里,他也不得不與益州大小家族相互牽制甚至是低頭。經濟發達就會產生暴利,有暴利就會釀就出大大小小的矛盾,而這些矛盾一天天地積壓在趙輿學的心里,已然成了一顆隨時都會引爆的定時炸彈。
而狄歡此次與趙家聯手的消息一旦散布出去,那將會為她惹上多少殺身之禍——也就是說。狄歡七夕宴上將要面對的,那可是益州上千個家族啊!
狄歡心思電轉,越想就越覺得憤恨——不僅憤恨益州會館那群磨牙允血的豺狼虎豹。更讓她覺得憤恨的是,趙輿學這老小子竟然玩兒起了出賣隊友的把戲!
趙家扶持狄歡的消息是絕密。她又是個謹慎慣了的人,這次與趙家聯手之事她甚至連姜八娘也沒告訴,所以這事情統共也沒幾個人知曉,而最大的可能便是趙家不放心她,為了把她綁上戰車,趙輿學這老狐狸干脆來了個公告天下!
這一下,她可回不了頭了!
並且……狄歡眯起眼楮又猜測起來。趙家手下準備的棋子絕對不只她一個,而且絕對還會有殺手 潛力股,而她,估計就是那麼多棋子里公認的最沒用的一枚……于是她就無情地被扔出來當靶子使喚了!
蒼天吶。大地呀——
她狄歡,堂堂一根縱橫職場二十多年的老油條,如今竟然被生活逼得不僅上了賊船成了棋子,還被扔出來當靶子好替人家擋槍子兒!!
也許在趙輿學眼里,她這枚棋子的最大作用就只是湊個數兒。然後替她的親親隊友們擋擋槍子兒吧……唉,這就是生活。
被出賣的感覺真是太特麼的不爽了,尤其還是被自個兒隊友聯著手給賣了,如今還給她招惹上這麼個變態四人組!
狄歡暗中咬牙發誓,待到將來功成名就大富大貴之時。她一定要讓趙輿學這老小子嘗嘗被算計出賣的滋味兒!
刺史府的趙輿學此時正在自家院落里悠閑地品著茶,順眼看著三郎趙季廷在棋盤上將對手殺得七零八落,不由得成竹在胸心情大好。
徐毗先緩緩站起身來,對趙季廷恭敬地施了禮,雲淡風輕地笑了起來︰「三郎好棋藝,徐某輸了。」
「哎——徐老哥莫要夸他了,他一個小孩子,不懂禮數,」趙輿學笑呵呵地推讓了一番,然後瞪著眼楮板著臉看向趙季廷,呵斥道,「叔詠,這是待客之道嗎?還不退下!」
徐毗先捋著胡子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笑而不語。
趙輿學不知道,他那輕飄飄的步子和止不住的喜上眉梢,已然出賣了他那春風得意馬蹄疾的輕快心情。他更想不到的是,此時此刻,那個幾乎被他視為棄子的姚家棄婦,已然從一只凶狠直截的大灰狼變成了一只披著羊皮褂子且帶著一臉溫和微笑的狼!
狄歡收斂了心神,而後略微恭敬地向老變態胡不歸做了個揖,白生生的俏臉上滿是那種宗師級別人物才擁有的平靜與寧和,嘴角微勾,顯露出她的驕傲與狂妄︰「小女不才,暗地里學了些功夫,卻沒想到今日竟然遇上了這等禍事,一人做事一人當,還望胡老賜教。」
還望胡老賜教……
胡老賜教……
賜教……
衣袂翩翩,聲音在空曠的洞穴里經久不息地回蕩。
她……她竟是要向胡不歸挑戰?!
一時間,眾人臉上的表情異常精彩。
唐家堡眾弟子驚愕了。
孫三毀王八衰二人則是齊刷刷地傻眼了。
阿麓瞪大眼楮愣住了,僵硬冰涼的手里顫抖地握著那包粉末。
崔小五急了,可他自己還呆在那兒不能動彈呢,又哪里能沖上來替狄歡擋槍子兒。
「女郎——」阿麓最先反應過來,高聲地叫喚著,兩行清淚卻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女郎,你要想清楚啊!」機靈的王八衰沖上來喊道,奈何被小矮子阿猛的刀柄輕輕一絆便倒在了地上不能動彈。
狄歡感動地眨了眨微紅的眼楮,這小子好像是被點了穴道。
同時孫三毀也飛身躍到狄歡跟前,卻被不知哪里冒出來的簪子給刺傷了左腿,他倒在地上捂著膝蓋上的傷口高喊道︰「女郎,您這般大義,兄弟們領情了,您放心罷,俺們就是拼死也會護你周全!」
嫵媚妖嬈的風窈娘裊裊婷婷地走到孫三毀跟前嬌媚地笑了笑,而後瀟灑地從孫三毀傷口處拔出簪子重新挽好發髻,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狄歡,道︰「都這樣了,還想護著你家女郎——呵呵,還真是不自量力。」
狄歡知道,這自不量力,說的便是她。
遂上前一步冷眼瞟過風窈娘王鷹和阿猛,一張嘴便是滿滿的豪情壯志︰「這三位若是想要賜教,狄氏歡娘也皆受挑戰!」
孫三毀王八衰內心哭嚎道︰臥槽,女郎這得有多大的信心啊?!居然還想玩兒一對四?!難道真是腦袋被嚇壞了?!
「女郎,俺們兄弟倆願意跟你一起應戰!」
「是啊,俺們是一塊兒出來混的,同生死,共存亡!」
阿麓沒有吭聲,只是一言不發地將手里的粉末攥得更緊了,她……也願意與女郎同生共死!
這才叫英雄每多屠狗輩,仗義從來出風.塵!
只可惜狄歡毫不領情地呵斥道︰「都一邊兒去好好兒呆著,別給本女郎添亂!」
風窈娘冷笑道︰「真是不自量力——」
只听「嗖」的一聲,風窈娘手里的短劍只剩下一柄漆黑的劍鞘。
在場之人齊刷刷往狄歡處看去,卻見那把短劍深深地沒入了狄歡的胸口。
狄歡依舊保持著驕傲張狂的姿態,只可惜嘴角也開始迅速地滲著血。
粉藍色的襦裙上也染上了一大片的朱紅。
淒美,而壯美。
「女郎……」阿麓含著淚水驚呼著撲了上來,手里白白的粉末也隨之撒了一地。
風窈娘的出手實在太快了。
「女郎……都是阿麓,都是阿麓沒能保護好您!」這個美艷可愛的小胡女,已然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過了好一會兒,狄歡的聲音慢悠悠地響了起來。
「哭哭哭,哭個鳥!你給我讓開點兒!」
依然是那樣的煩躁,直接。
可是這在阿麓幾人的心里,無異于天籟。
只見狄歡的身子微微晃了晃,然後直接伸出右手抓住左胸心髒處的短劍往外拔。
嘶……
這一連串的動作,當真是看得眾人心驚肉跳。
就連風窈娘四人也驚呆了。
狄歡隨即抱怨起來︰「血不拉幾的,又臭又黏,唉,又得換身兒衣裳了!╭╮」
這話,無異于在風窈娘的臉上扇了好幾個響亮的耳光。
好得瑟,好牛掰。
「你——」風窈娘咬著唇,手指顫抖地指向狄歡,緊接著,卻見那飛揚的薄紗袖里飛出一道銀光。
媽蛋,直接從狄歡兩道劍眉之間扎了過去,扎進去還不算完,還從她的後腦勺兒里飛了出來,「唰」地一聲沒入了洞穴里的巨石。
感受到從眉心流下來的血跡,狄歡嘖嘖贊道︰「哎喲,眉心一點朱砂痣,阿麓,我好看不?」
「……好……好看。」阿麓癱軟在地上,她表示受到了驚嚇。
其實,在場所有人都表示——老子受到了驚嚇!!
然後積極展開了討論︰
「這是什麼功夫?!」
「嘶……好詭異的功夫!」
「哎,不對也,此女不是沒有武功在身嗎?!」
「哼,大宗師的境界,又豈是爾等能知道的?」
狄歡像個大宗師一般負手而立,心中忍不住暗自得意起來︰我這不僅是驚呆了小伙伴,而且還驚艷了時光!
不過太過得瑟的人總是招人恨的,于是小矮子阿猛拖著樸刀小碎步跑了出來,大聲喝道——
「請教了!」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