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魔教~內堂~
當做完任務的剡淵回來時,就看見紅櫻獨自一人坐在石階上發呆。剡淵四處看了看,沒有找到其他人的影子,便問紅櫻︰「教主呢?」
「教主?」紅櫻眨巴了下大眼,才遲鈍地反應過來,「教主去看少主了。」
「西門吹雪?」剡淵皺眉,教主怎麼會突然去見西門吹雪?
剡淵正打算離開,看了眼紅櫻,發現她還在發呆,不由問道︰「你在想什麼?」
「想,什麼?」紅櫻的眼中是放空的迷茫,「沒有啊,我只是在等消息。」
「消息,什麼消息?」剡淵問道。
「什麼,消息?」紅櫻無意識地重復了一遍剡淵的話,雙頰突然紅了起來,眼神飄忽,「就是,那個,那個,人家心上人的消息啦~」
「……」剡淵看著小女兒家態的紅櫻,淡定地將身上的雞皮疙瘩抹去,不再理會她,轉身離開。
剡淵走後,紅櫻看著蒼茫而蔚藍的天空,眨了眨眼,天空中有一個黑點,由遠及近。一只赤黑色的鴆飛落,停止紅櫻伸出的白皙手臂上,乖順地低頭,將口中叼著的信件放入紅櫻手中。
紅櫻撫了撫鴆光滑的羽毛,讓它立在一旁的細桿上,看著手中的信件,開心地笑彎了眼︰「終于來了!」
迅速打開信件,紅櫻仔細地瀏覽這上面的信息。
「原來那位公子叫‘北辰溫錦’啊,真是人如其名,等等,哎?北辰溫錦!」紅櫻瞪大了雙眸。
……
萬梅山莊~
梅色未開,枝條錯落間,一道白衣驚如翩鴻,劍光回轉,寒意凜冽。忽而劍鋒一轉,向一個方向刺去,勢不可擋的劍意卻被輕描淡寫地擋住了。邪魅的男人輕笑︰「怎麼,見到為父如此熱情。」
西門吹雪沒有理會玉羅剎話中的調侃之意,收了劍便向內院走去,烏墨的發絲輕揚,白衣傾城。
玉羅剎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優雅邁步間便擋在了西門吹雪身前,輕挑起西門吹雪的一縷發絲,見西門吹雪避開,也不惱,指月復觸唇微笑。
西門吹雪周身的冷氣越發濃重,冰冷地看著玉羅剎,這個處處發情的男人!
「這樣冰冷的眼神,真是寒了為父的心。」玉羅剎像是有些無奈的道。
「你來這究竟想要做什麼!」西門吹雪冷冷地道。
「不做什麼,來看看為父的兒子,也不行麼。」
西門吹雪瞥了眼玉羅剎,一言不發地轉身,果然,下一刻一個厚實的懷抱緊貼過來,即使早有戒備,但西門吹雪還不是玉羅剎的對手,呼吸間還是被鎖在了懷中。
玉羅剎感受著懷中的人放出的刺骨的冷意,輕笑一聲,將頭靠近西門吹雪的頸間,閉上了雙眼。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除了用手抓住西門吹雪雙手的命脈限制住他的行動外,兩人的身體其實並沒有貼合,保持著一定的空隙。
「果然。」玉羅剎像是發現了什麼,睜開雙眼,松了手,側身避過西門吹雪寒冽的劍光。西門吹雪的寒眸盯著玉羅剎,里面的冰原令玉羅剎眯了下眼楮。
「何必這麼緊張,為父可是發現你的身體有些不對才出此下策。」玉羅剎見西門吹雪依舊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知他是不信自己的話,便淡淡道,「雪兒啊,你可知,你身上有死亡的味道。」
雖然很淺,但保留的時間似乎過長了些。
西門吹雪沒有相信玉羅剎的說辭,殺的人越多,身上的死氣也就越重,他的身上有死亡的味道,有何奇怪。
「那不是殺人所能帶上的死氣。」像是明白西門吹雪心中所想般,玉羅剎道,「那是更深遠的,通向地獄的東西,雪兒,你最近可是有踫過靈異之物。」
「無。」西門吹雪冷冷地吐出一字,轉身便離開了,這一次,玉羅剎沒有阻止。淒寒的空氣中,毫無起伏的聲線傳來︰「今後,莫要再叫吾‘雪兒’。」
「呵,連正稱都用上了,看來他倒是的確討厭那個稱呼。」玉羅剎眉一挑,不知想到了什麼,眸色漸深。
「教主。」一身玄衣的剡淵出現在玉羅剎身後。
「何事。」漠然的低沉嗓音從薄唇中發出,玉羅剎的臉上不再是與西門吹雪單獨在一起時的玩味。
「教主,黑帖出現了。」剡淵垂頭道,不敢看向玉羅剎如深淵般的雙瞳。
「哦?」
「有教眾在南邊的寨子中听說有人曾手持黑帖出現,但寨中族人只留下了跟那男子一同前來的手下的性命,那男子卻是僥幸逃回了中原。」
「中原人?」
「是,另外,我們查到了黑帖來源的線索,和一個叫‘北辰溫錦’的人有關。」
北辰溫錦……
玉羅剎雙眸微垂,這個有幾分熟悉的名字在舌尖轉了幾圈,腦中閃過一個朦朧的青衣人影。
原來如此,是故人麼……
「北辰溫錦,呵~」
「教主。」剡淵不解玉羅剎為何而笑。
「剡淵,你說,我這個做父親的就這麼不稱職,這麼討人厭麼?」玉羅剎並未回答剡淵的疑問,反而換了一個問題。
剡淵一愣︰「教主何出此言?」
「自家的兒子,卻是連昵稱都不許喚了呢。」玉羅剎是傷感地道,眼中卻一片深邃,「不過,真是令人驚訝啊,居然,亂了呢。」
「……」剡淵明白此時自己的工作就是不開口。
「亂了呢,他的劍心。」在他喚西門吹雪雪兒時,西門吹雪周身的劍意,停滯了一瞬,是想到什麼事了麼,亦或是,什麼人……
玉羅剎斂起眸子神色,淡淡道︰「我們回去吧。」
「是。」
……
花府~
經過多日的調理,花滿樓的身子總歸是好上了許多,花家一眾看著花滿樓臉上熟悉的笑意,終是松了口氣,提起的心髒落回了原處。
花滿樓臉色依舊蒼白,精神卻好了許多,花嵐樓一踏進屋內,就看見花滿樓撫著那殷紅色中發著流光溢彩的妖異花朵,神色中既有溫柔又帶了一絲黯然。
花嵐樓腳步一頓,他自是知道花滿樓在想什麼,花滿樓等的那個人,一直沒有來,若是他不知事情的真相,也不免會對北辰溫錦生出幾絲怨氣,但是……
花嵐樓組織了下語言,走近花滿樓後,又躑躅了。
「有事麼,三哥?」花滿樓問道。
「那個,滿樓,你莫不是在等小錦?」
花滿樓一頓,低下頭,清潤的聲音中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等麼,或許吧。」那人現在應當好了吧,為何,不願來看他一眼……
花嵐樓看著全身環繞著並不明顯的悲傷的花滿樓,猶豫了幾秒後,道︰「我覺得,你還是去看看他才好。」不然,可能再也見不到面了。
「為何?」花滿樓抬頭。
「……我听說,並蒂花,已被其他人服用了。」花嵐樓道。
也就是說,北辰溫錦,沒有了第三味藥材,會死……
「怎麼會。」花滿樓一愣,蒼白的臉上更是毫無血色,「現在,離一個半月,只剩不到三天了啊!」大腦一片空白的花滿樓沒有發現,他手中的曼陀羅花,猛地顫了一下。
花滿樓垂下了雙目,過了半響,才勉強勾起一個笑容,對花嵐樓道︰「三哥,我……」
「不用說了,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花嵐樓道。
花滿樓頓了一下,才緩緩道︰「謝謝。」
花滿樓與花嵐樓走了,曼陀羅花卻是被花滿樓留了下來。在感覺到周圍沒了他人的氣息後,櫃子上被放在精美軟墊中的曼陀羅花一陣顫抖,一縷青煙飄了出來。
上官丹鳳顯形後,她以為自己不會再有感覺的靈魂深處傳來了刺骨的悲傷︰「少爺他生命垂危,怎麼會!」
曼陀羅花听言,漫不經心地晃了晃身體,滿不在乎地道。
哎喲~沒事啦~主銀才不會死呢~
不過,便宜葉孤城那個臭男人了~~
嚶嚶嚶~~主銀,對不起,偶米有保護好你的貞操~嚶嚶嚶~TTATT
上官丹鳳無奈,她已經漸漸習慣曼陀羅花月兌線的思維和賣萌的說話方式了,不過听曼陀羅花這樣說,少爺應當是沒事了。松了口氣後,上官丹鳳注意到一個人名︰「葉孤城,白雲城城主?」
對對對!就是他!那個忘恩負義的家伙!!>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