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張宏就按照指引,填寫了簡歷,簽署了協議,然後,就是例行的身體檢查。在專門的檢查室里,在醫生的反復催促下,張宏才慢吞吞地月兌掉了衣服,瞥了眼醫生驚奇的表情,張宏尷尬地移開了目光。
「你身上這麼多傷疤,哪里弄來的?」醫生本來公事公辦地嚴肅認真,但瞅著他身上猙獰的疤痕,還是忍不住好奇地發問了。
張宏的臉色變了變,遲疑半晌,才小聲地囁嚅道︰「是以前……被人打的……」他實在羞于啟齒告訴外人,那些皮鞭的痕跡和煙頭的烙印,是自己暴戾而變態的父親曾經得意的杰作!
醫生沒有繼續追問,張宏暗自松了口氣……家丑不可外揚,何況,他已在盡量回避撕開血色斑斕的歷史記憶,撕開逐漸形成的心理防護,他不想重新面對過去的事實,他不想再次回顧慘痛的經歷……
醫生給他打了針、開了藥,然後,張宏就被帶進了一個球場大小、設備優良齊全的健身房。在健身房里,張宏看到了像他這樣的「病號」,大約十幾個吧,已經換上了統一的運動服,正在教練的指導下,做著專門的身體鍛煉︰除了常規的跑步和體操,就是仰臥起坐、引體向上、伏地挺身、負重深蹲等等……
隨著教練的指揮,張宏也加入了這個隊伍,但是,他們不能相互交流、不能溝通信息,凶神惡煞的幾個教練拿著粗長的藤鞭,喊著單調的口令,虎視眈眈地監督他們,只要稍有怠慢或者動作遲緩,那些不長眼的藤鞭就會毫不客氣地招呼過來……
張宏可不想被人這樣侍候,然後丟臉地痛哼失聲,他非常自覺、非常賣力地重復那些枯燥無味的動作……他雖然長期生活在父母的***威之下,不可避免地烙上了深度的自卑,但骨子里卻又埋藏著極端的自尊,甚至驕傲,所以,他才會頂著家庭的壓力、社會的歧視,千方百計地叛逆逃家、自謀生路;所以,在耗盡錢財的生存威脅下,他甚至不願降低要求,做點雜工、撿點垃圾,或者可憐兮兮地求乞路人,反倒不顧一切地鋌而走險……
可能張宏認真端正的態度和標準規矩的動作,讓教練比較滿意吧,那藤鞭也就客客氣氣,幾乎很少踫觸他的身體,直到他氣喘吁吁、汗下如雨……
這樣艱苦的訓練雖然強人所難,但張宏卻甘之如飴,他非常珍惜這個重生的機會,而且,他也想好好鍛煉自己,提高身體素質,增強體能和耐力,加快反應和速度,為可能發生的危險爭取逃生的機會、準備充分的能力。
日復一日地打針吃藥和身體鍛煉,張宏明顯感覺了差異,他的身體逐漸強壯,不但體重和力量增加了,速度和反應也加快了。雖然,他並不懂得醫生的檢查指標和數據,但他對自己手腳的粗壯變化,還是非常驚訝。他記得一個月前,自己一米七五的個頭不過100斤,現在,可能有120斤吧,而且身高也增加了一公分,就算營養豐富、鍛煉有效,怎麼會產生這樣快速的變化?奇怪!莫非……那些藥物和針劑能夠刺激生長?那些東西……是激素嗎?會不會帶來可怕的副作用呢?會不會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