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御天不常表述,並不等于不擅長表述,通常他的每一句話都會直達心底。////
不管安以柔的話怎樣犀利絕情,終究敵不過不舍二字。
對于封御天她有諸多的不舍。
可是再怎樣不舍,也不能治愈心底的裂痕,她是個吹毛求疵的性子,眼底容不得一粒沙子,
堅決的推開他的手說︰「你說的對,我們認識時間還很短,可是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彼此應該很了解了,可是我覺得我一點都不了解你。我們的確需要一些時間冷靜一下,考慮一下我們的關系。」
封御天問︰「你需要多長時間?」
安以柔被他問的一愣,她的所謂的時間不過是一個借口,他一定知道的。
為什麼還要追問呢。
封御天說︰「在喜歡你之前我就已經考慮清楚了。所以,這個時間我不需要,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你需要多長時間,才能考慮清楚。」
安以柔說︰「三天吧。」
「好。」封御天說,「三天,我會查清楚所有的事情,給你一個交待,你也要給我一個交待。」
他把工作室的鑰匙給她,囑咐說︰「熱水已經好了,泡個澡驅驅寒。還有出門的時候記得帶鑰匙。」
他這種不經意的溫柔,更加讓安以柔難受,安以柔拿過鑰匙,感覺就象在訣別。
封御天轉身下樓去了。 的樓梯聲消失了,安以柔心一沉。
窗外的大雨還在肆虐,工作室里沒有雨具,甚至他還穿著睡衣。
安以柔三步並兩步沖下樓,樓下已經沒有他的影子。////不會就這樣走進雨里了吧。
安以柔跑到門前,推開門,門外雨霧迷朦,夜色深沉,根本看不了幾步遠。
他怎麼走的這麼快呢,安以柔沖進雨里,雨水很快把她澆透了,可她顧不得,冒雨向前跑。
身後有人拉住她,安以柔回過頭,看到了全身濕透的封御天。
安以柔愣了愣︰「你怎麼在這里,沒有走?」
封御天臉上的表情變了幾變,最後還是笑了出來︰「這麼急追我出來是不是舍不得我?」
說完將安以柔抱起來,旋轉了幾圈。
安以柔被他轉的頭昏目眩。
抓住他的衣領說︰「封御天,你瘋了?」
封御天笑道︰「沒錯,我瘋了。你穿著睡衣跑出來淋雨,是不是也瘋了。」
安以柔這才發現他穿的是一套很整齊的衣服。
她這才想起來,她為他設計了幾套衣服,就放在樓下的儲物櫃里。
原來,剛才他在更衣室里換衣服,她卻以為他走了,還關切的跑出來追他。
她不是瘋了,是傻了。
他淋不淋雨,穿什麼淋雨與她有什麼關系。
安以柔掙扎著說︰「放我下來。我只是熱,只是……」
還沒有說出什麼,已經被他咬住了唇。他咬的很凶猛,吻的很凶猛,似壓抑的情感一下子爆發出來,一發不可收拾。
直闖而入的舌尖霸道而狂野的肆虐橫行。
安以柔被他吻的幾乎無法呼吸,腦子昏昏沉沉的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喘息聲。
她清醒的時候,他們已經在浴室里。
泡在熱水里全身軟軟的舒服的很。
還有個人在給她揉著頭發,更舒服了。
可是他們怎麼進來的?怎麼在這里?
安以柔睜開眼,就見封御天穿著睡衣坐在浴缸邊上,正在給她按摩。
安以柔想說話,覺得自己頭很沉,嗓子很疼,說不出話,只清了清嗓子。
封御天眉眼含笑的說︰「安以柔,你不是那麼脆弱吧,親一下你都會暈倒。」
「……」安以柔默默的臉紅了,她感冒了,在發燒好不好?
封御天伏,安以柔急忙推他發現他身上熱的燙手,聲音嗡嗡的問︰「你不會被我傳染了吧。」
他拉開她的手,輕輕的吻了她的唇一下,說︰「我不是被傳染了,是中了你的毒,病入膏肓,只有你能救我。」
他托起她的手,安以柔這才發現她丟掉的戒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戴回她手上。
與他手上那個交相輝映,流光溢彩。
封御天深深的吻著那個戒指然後抬頭認真的看著她說︰「所以,別說分手,我會死的。」
安以柔回望著他,近來淚點低,他的每一句話都會讓她的眼淚失控。
分手的話,她說不出第二遍,她對他的不舍超出了自己控制的範圍,她自己也是失控的。
也許潛意識里還是相信他的,所以才給了他這麼多的機會。
安以柔用手捂住眼楮,眼淚從指縫流了出來︰「封御天,我真恨你,真恨我自己。」
*
洗個熱水澡,安以柔覺得頭還是很疼,全身無力。可是她的睡衣濕了,這里沒有換洗的睡衣。
封御天就用大毛巾把她包起來,抱到床,上。
邊桌上有很多的藥,退燒的,治傷寒的,消炎的。
安以柔很奇怪這些藥是哪里來的。
封御天說︰「咱媽怕我身體有什麼不適,來的時候帶了家庭醫生。剛才你暈倒的時候我已經讓他查過了,吃點藥,多休息就好了。」
「咱媽?」安以柔覺得別扭,也沒有反對,既然想原諒他,爭論著些瑣事也沒有意義。
只是,他們兩個之間,似乎不是相愛與不舍就能解決的。
那個血緣她不想承認,可是畢竟在那里。
她問︰「封御天,我想知道我的家族和你的家族有什麼仇恨。」
封御天正在給她調沖劑,覺得溫度差不多了,就送到她嘴邊說︰「一口氣喝完。」
「封御天!」安以柔不接藥,生氣的瞪著他,他總是打斷她,一定是故意的。
封御天抬起眼楮看著她說︰「不是我不想說,是我知道那些都是已經寫進歷史書的。你也知道歷史都是勝利者書寫的。所以,其中的未必是真實,而且全都是你家族的壞話,你要听嗎?」
「我不相信你沒有調查過真正的歷史。」
封御天嘆了口氣︰「你老公是萬能的,但沒有一點記錄就重演歷史是萬萬不行的,我的確調查過,但是對于一場很多很多年前的沒有任何記載的戰爭,收獲極少。而且,你確定你知道了那些事,沒有心里負擔,沒有睡到半夜想起來我們兩個家族有仇,就睡不著,整夜整夜的失眠。」
安以柔心想也是,只是這件事情關乎于她,她怎麼可能不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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