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查不出病因,封御天還是覺得很有可疑之處。
安以柔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強壯,卻也沒有脆弱到這個程度。
但是沒有把握的事情,也不好聲張。
連養了三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她不出現,總會有人想念她。這就是受歡迎人的煩惱。
誰想她呢,自然是她只見過一面的老媽還有鳳凰。
安以柔要修養,封御天知道安以柔的老媽在,自然不能讓自家老媽知道老對手在。
就強行把封老媽和熙娜送走了。
特別行動組的成員住在別墅三樓,他和安以柔住二樓。
安以柔近來特別嗜睡,一覺醒來,光線陰暗,不知今夕何夕,封御天已經不知道去哪里。
卻見一個窈窕的影子背對著她站在窗前。
利落馬尾,緊身的衣著,一看到這個造型安以柔的第一反應是脖子一疼——鳳凰,這個姐姐怎麼在她的房間。
等等,她要確定一下是不是她的房間。
起身看了一下四周,果然是自己的房間。
可是這個姐姐是怎麼進來的啊。
安以柔剛要說話,鳳凰卻一閃身,以及快的身法來到她身旁,捂住她的嘴。
安以柔也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
鳳凰見她這個反應,覺得很好笑,放下手說︰「我不打你,我來找你是姑母所托來看看你得了什麼病。」
安以柔詫異的問︰「你是醫生嗎?」
鳳凰淡淡的掃她一眼︰「尹明揚斷了三根肋骨為什麼三天就能活蹦亂跳?」
安以柔頓時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
人家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可鳳凰竟然三天就讓他好了。這樣違背自然規律的事,鳳凰竟然能辦到,人才啊。
封御天說的對,這樣的人才消耗在兩個家族的爭斗中真是可惜。
鳳凰從貼身的包里拿出一個奇怪的包。
展開來,里面是一排各種造型的大刀小刀。
安以柔默默的一陣冷汗,她又不是傷筋動骨,要這麼多刀做什麼,小心的問︰「那個,姐姐,您學的內科還是外科?」
鳳凰一邊撿刀,一面說︰「這些我都沒有學過,我只是擅長用刀。」
沒錯,手術刀是刀,手刀也是刀。
安以柔的冷汗更是刷刷的往外冒,她急忙說︰「我的病,應該用不上刀吧。」
鳳凰冷冷的說︰「把手給我。」
安以柔只好把手給她。
鳳凰分別在她腕上取了一管血。
不知道用的什麼手法,流了那麼多的血一點也不疼。
傷口非常小,鳳凰用一種藥膏給她在傷處抹一抹,然後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了。
安以柔覺得自己有必要和她客氣客氣,畢竟讓人家在幫她,還沒有張口,鳳凰已經轉身走回來。
安以柔坐在床,上,她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看的安以柔直發毛。她冷冷的說︰「你喜歡封御天對不對?」
安以柔點點頭。
鳳凰聲音更冷︰「那就離尹明揚遠一點。自他見到你,總是一身傷。」
安以柔默默的冒了三根黑線,的確,自從她認識尹明揚以來,他每次都傷的很嚴重。
可是她沒有主動靠近過他啊。通常她都不知道他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鳳凰利落的從窗子邊消失了。
安以柔又覺得累了。
就躺回去,攪著手指想著鳳凰叫她的老媽姑媽,應該是她的表姐了,她還真是厲害,
她和尹明揚氣質外形很相配。
都一副冷冰冰萬事不入心的樣子,他們要是相愛了,然後再生一個冷冰冰的小孩。是不是很有意思。
想著想著,不由的想,她和封御天呢,要不要生一個暖洋洋的小孩,然後悄悄的臉紅了,拉上被子蒙住臉。
*
她的傷口很快被封御天發現了,安以柔主動把鳳凰來的過程交待了出來。
封御天深感危險,鳳凰竟然可以隨便出入他的領地,實在是個危險人物。
于是把別墅附近的防衛又提高了幾層。
安以柔的情況有所好轉,總覺得自己都快發霉了,封御天就帶她出去玩。
安以柔還是喜歡去文化中心的廣場。
今天她終于喝到了那對小戀人的女乃茶,果然味道不一般。
她還想吃對面一個店里的小吃。封御天讓在太陽傘下坐等。
他穿過小街去給她買。
手機響了,他接起來,對方是一個冷冷的女聲︰「封御天。」
封御天微微眯起眼楮︰「鳳凰!」
封御天轉過頭,鳳凰就在他不遠處,她說︰「我的姑媽想見你。」
對于這位從未見過面的岳母大人,封御天曾有耳聞。
這是一位執著到底,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鐵娘子。
安以柔的性子很像她。
估計這位頑固派的岳母將是他執行和平解決政策的最大的障礙。
兩人來到一座茶樓的包間外。
鳳凰挑起簾子,讓封御天進去。
包廂不大,卻雅致又安靜。
靜月梅正盤腿坐在席上,用縴細的手指拿著茶壺,燙洗茶具。
听到簾動,也沒有停息也沒有抬頭,待燙過淡淡的說︰「坐吧。」
封御天盤腿坐下來,從包間落地的月亮窗望下去,剛好能看到安以柔,她雙手抱著女乃茶的杯子,轉頭望著小亭子里忙碌的小戀人,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定是又在羨慕人家,她要的只是那樣簡單的生活,他卻給不了她。
「喝茶。」
一道不急不緩的聲音響在耳邊,封御天收回目光,目光正好對上靜月梅那淡的幾乎沒有任何情緒的目光。
「謝謝。」封御天謝過,端起杯子,深吸一口氣,一道濃郁的茶香撲鼻而來,頓時神清氣爽︰極品的大紅袍。
這種茶樹只有在武夷山頂有幾棵,一年的產量也不過一二斤,靜月梅應該不會優待他,也就是說他這位老岳母本身就是一個講究又挑剔成性的人。
三才杯過後,老岳母才開口,她望著廣場上的安以柔輕輕的說︰「安安這個名字是我給她起的,那個時候,我身受重傷,抱著剛剛出生的她,倒在一個福利院門口。我想,也許我就快死了,但是我的孩子一定要活下來,如果她活下來,並能長大,我對她有什麼期望呢?」
她用竹枝一般干瘦的手指執起了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抬頭望著封御天說︰「我希望她做一個普通人,每天只為柴米油鹽奔走的普通人,然後庸庸碌碌卻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清幽淡雅的茶香還殘留著春的信息,可是那個充滿希望的季節已經過去了。
封御天將茶香含在口中,細細回味。
靜月梅說︰「我一直知道她在哪里,她從小到大一點一滴我都知道。可是我只能在暗處默默的看著她,甚至她跌倒了我也不能去扶她,因為那樣我就會牽連她,把她帶到我的這個充滿仇恨的世界里來。」
說到這里,她清冷的聲音有點激動,卻被她極力的壓抑。
可想而知,一個母親,對近在咫尺的孩子只能看不能見需要怎麼樣自制力。
她一定愛極了安以柔才能克制住母性,只在遠處默默的看著她。
同樣可想而知,這位愛極了安以柔的老岳母是多麼的痛恨他這位準女婿,因為她隱忍了這麼二十年的成果,被他一個月就破壞殆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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