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記 2、瘋子

作者 ︰ 喃呢

瘋子

他總是在夜晚清醒著,他總是在白天沉噩著,像一個無休止的輪回,遙遙沒有休止的一天……

生命中總有一些不知為什麼缺失掉的東西,這種空缺,像一個深不可測的空洞,吞噬著陽光,吞噬著色彩,吞噬著一些鮮艷的情緒。

向海是個柔柔弱弱的男生,長年的孤僻生活,讓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在被從窗戶里透射進來的陽光照射下,發出乳白色的光暈……

他常常自言自語的問鏡子里那個陌生的男人,為什麼你總是出現在我的生活里,怎麼也甩不掉!無論我走到哪里,你都跟著我!是什麼賦予了你如此強大的能力!

他向那個男人咆哮著,那個男人也向他咆哮著,他听不清那個男人說了些什麼,只是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那個男人一直很沮喪的站在他對面。

向海常常站在窗戶口,看著這個在陽光下漸漸發白的城市。他知道,當那些高聳著的樓宇秋毫畢現的時候,天總是很潔淨的藍色,很純淨的藍色,像極了晚上那閃耀著點點星輝的夜空。

向海把自己囚禁在這個很大的房間里,有時候,會趴在床上觀察那些在一團垃圾上空盤盈著的極小的蒼蠅,那些有著兩片透明翅膀的小生物快速的在空氣中飛舞著,一條條軌跡,一道道劃痕……向海忽然明白這小小的生物想要以這種方式向自己傳達一種怎樣的信息,他欣喜若狂的歡呼著,像是一個走在人類最前沿科學實驗室的科學家,經過漫長的研究,終于得出了一個改變人類社會的研究成果!

他欣喜的向他的好朋友分享自己的研究成果,那個站在鏡子里的男人,那個有著亂糟糟頭發和深深黑眼圈的糟粕男人。

那個男人听到這個好消息也非常高興,兩人一起在這個空曠的房間里歡呼著,慶祝著……

七月、八月、九月、十月……

在之後的,不知是什麼月份的一天,向海躺在床上,油膩的頭發在各種姿勢的睡眠摧殘下,形成一個類似鳥窩的形狀,很長。蒼白的皮膚緊緊的貼在高高隆起的骨頭上,一塊一塊……

他微眯著眼,渾濁的黑色眼仁里沒有一絲光彩匯聚在一起。他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看著天花板上那盞沒了燈罩的透明熾光燈。仿佛,在那個不亮的透明圓球里,有他一直夢想的世界,那個沒有絕望的世界……

「也許,在下一個黎明前,我不會再次睜開這骯髒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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