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上次產生這樣恐慌情緒的尾巴還未過去,這次的陣痛卻好像腦袋里有幾百只蟲子,無時無刻不在撕咬脆弱的神經!快要撐不下去了的樣子。
昨天夜里,呆呆凝視著屋頂那盞有著乳白色光暈的頂燈,一如前幾十盞燈一般的明亮,唯一有些許改變的,就是那乳白色光線下,有著繁復花紋的淡黃色壁紙,小小的屋舍,極力想要營造出一種溫馨舒適的氛圍,可後來,漸漸明白,這里還是不屬于自己。
牆壁上黑色的大衣和褐色的毛巾掛在一起,一大一小的兩個灰色影子,像一個慈祥年長的背影拉著一個年幼的身影,迎著夕陽,走在馬路上。記得街角的胡同里,有家蘭州拉面,他總是把湯喝的一點不剩。
百褶的窗簾,是明黃色的背景,上面稀松的點綴著藍色的花花,看著看著,心里忽然就暖洋洋的,一定不是想起家里那簾深藍色的百褶窗簾了,那上面只有壓印的大花紋,看不出是什麼花花的……
一臂展開,剛剛可以觸模到松軟的床沿,可仍覺得不夠,一定是在那個很大的炕上睡習慣了,一定是……
……
我看著眼前的景物,跑馬一般,或快或慢的從眼中流走,不曾有半點記憶,好像這部分,被一個魔法師生硬的從腦袋里剔除,靈魂就此留下一個空洞!黑漆漆的,不時從里面吹來一陣陣寒冷刺骨的風,吹得人直打擺子……
當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在潛意識里完全清醒的剎那,我看著高聳入雲的大樓,熙熙攘攘的市場,破敗而連綿不絕的舊居名樓,我不知身處何方……
前方駛來的車輛從身體左側緩慢的走過,而右邊的車道,則擁塞著大量的車輛,斜著的、前行的、在車輛間穿梭的人群和兩輪車……
我不是交通警察,我只是不知道該去往哪里,我只能站在馬路的中央,憑著腦海中依稀的記憶,試著從這些破敗的建築中找到熟悉的感覺。
雪花不知何時從十米、百米、千米、或者更加往上未知的高度墜落,我只是感覺到鼻尖上突兀的一絲冰涼。驚訝的抬頭仰望天空時,才發現灰白的天空已經被這些同樣是灰白色的小雪花布滿!
「嗯,下雪了」
「記得前些日子還在抱怨著怎麼不下雪呢!」
「是啊,誰說不是呢。」
「你說,煙台的第一場雪,會有多大?」
「很大,很大。」
「哦。」
「冷麼?」
「不冷。」
…………
……
「我好像還沒有做好準備,來迎接這個不停穿梭在城市間的陌生人」向北撓撓頭,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大雪,對著窗戶自說自話著。
「那就隨遇而安唄!」正在玩游戲的小熙不知怎麼,靈異一般的听到了向北的話,並且不可思議的居然接了話茬,這在向北的邏輯中,是不可能出現的!唯一出現的可能是……
「小熙啊!又被殺了?」
「滾!」
……
……
日子就是一天天的過著,平凡的上班,平凡的下班,不會在路上遇到車禍、搶劫、流星墜落等小概率事件……平靜而乏味……
我把自己寄托在一個個不同的角色里,設計好他們的性格,他們的生活軌跡,他們的相遇,他們的開始,他們的結束……
我可以決定他們的命運,可決定不了自己的明天,我在昨天和今天里迷惘,在未知的時間里揮霍著所知的一切……
當回過頭來尋找最近的「時間段」時,卻發現自己像個迷路的小孩,孤單的蹲坐在馬路邊哭泣,渴望淚水換來同情,自尊不知什麼時候被丟在了腳底,來回的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