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斷地回憶著最近一段時間的經歷,張安越來越確定自己的性格真的轉變了,最起碼是開始轉變了,大腦中的托馬斯記憶區不可避免地開始影響他的習慣,性格,脾氣,甚至是思維方式。m
意識到這點,張安不勝惶恐,他不想成為像托馬斯那樣的人,除了科學研究,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那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他現在事業剛剛起步,也初步嘗到了有錢有勢地甜頭,在張安眼里世界上有很多事比搞科研要重要的多,變成托馬斯那樣的呆子,不敢說話,沒有朋友,找不到女友,不喝酒不抽煙,不逛娛樂場所,那種枯燥無味的生活是張安無法忍受的。
「安,想什麼呢?到地方了,還不下車?」凱莉停下車,看著依然全神貫注地注視著窗外的張安說道。
張安心里亂糟糟地想著未來的種種可能,一邊思考著應對的方法,一邊自怨自艾自己為何那麼倒霉,就連凱莉停車都沒發覺。
被凱莉一句話喊醒後,打開車門,他跟著凱莉向著餐廳走去,一路上低著頭,木然地走著,也不言語,專注地想著自己的事對周圍的一切都沒有反應,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凱莉選了一家自助餐館,走進去選了個座位,自己拿起盤子去選一些個人喜歡的菜品。
等她選好了,盛滿了一盤子回來,一看,張安還是坐在座位上用手托著下巴,看著眼前的餐具不知道想些什麼。
「安,你怎麼了?不舒服嗎?你的臉色很差勁,需要去醫院檢查一下嗎?」凱莉有點詫異地看了一眼張安,發現他的神態很不對勁。
「哦,凱莉,沒事,可能是倒時差的原因吧,昨晚我一夜沒睡著,沒事的,等會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張安一听去醫院檢查趕忙搖了搖頭,謝絕了凱莉的好意。
見張安不願意去,凱莉也不好再問什麼,拿著自己的餐具邊吃邊說︰「安,你難道打算就這麼一直看著我吃?你不覺得進了餐廳應該去吃點什麼?」
凱莉這麼一說,張安才想起來是過來吃飯的,他去取了一個盤子,走到正餐供應區夾取自己喜歡的食物。
回到餐桌,張安也不說話,自己低頭吃飯,旁邊的凱莉看他情緒不對勁,也很知趣地沒有多說話。
匆匆忙忙地吃完午餐後,張安準備先回酒店休息一下,仔細思考最近性格上出現的一些變化和問題。
「凱莉,麻煩你先送我回酒店吧,我感覺需要補個覺,現在一點精神都沒有。」等凱莉吃完後,張安有點憔悴地請求凱莉將他送回去。
盡管凱莉還想和張安說點其他的事情,可是看到張安的精神狀態確實不理想,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站起來準備和張安一塊離開。
在走出餐廳的時候,張安還是低著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時耳邊傳來一個充滿青春活力的聲音︰「嗨,張安,這麼巧啊,在這里又踫見了。」
抬頭一看,一位青春洋溢,面容姣好的女孩笑著給自己打著招呼。
「是啊,蘇萌,這麼巧。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拜拜。」張安抬起頭,隨口敷衍了一句話,甚至連腳步都沒停下,邊走著邊說。
「 」張安忽然感覺自己的臉好像撞上了一個急速運動的物體,接著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大腦出現一種眩暈感。
「不,吉森。」凱莉大聲地驚呼,一個白人大漢剛剛用自己的拳頭和張安的臉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凱莉,是他嗎?是他,對吧,凱莉,我會把他打得哭著回家找媽媽的。」那名叫吉森的白人狂怒地大叫著。
被突然的一拳打得倒在地上,張安慢慢地晃了晃腦袋用手撐住地,試圖站起來,誰知吉森接一腳踹在他的胸口,又一次將他踹到在地上。
凱莉趕忙過來一把拉住吉森,大聲地說︰「吉森,你不能這樣,他是我的朋友。」
盡管張安又一次倒在地上,但腦袋中的眩暈感卻已經開始慢慢消失,一股暴戾的情緒在心頭蔓延,他感覺一股憤怒的火焰在心口騰起。
怒火主宰了他的大腦,他的身體好像感受到了某種興奮的指令,竟然輕微地顫抖起來,這種熟悉的感覺在他以前打架的時候經常出現。
趁著凱莉拉住吉森的一霎,張安抓住這個空檔,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從身邊抄起一個酒瓶,照著吉森的腦袋狠狠地砸過去。
又是一聲悶響,不過瓶子沒碎,實際上打過架都知道用瓶子砸人的腦袋不會像電影上那樣易碎,除非你的力量大到足以殺死對手的地步。
正在勸架的凱莉被張安的那股狠勁驚呆了,都忘記了拉住張安,只是站在那里呆呆地看著捂著腦袋慢慢半跪在地上的吉森。
「伙計,想打架的話,我不得不說你找錯人了。」張安陰沉著臉,冷冷地說了一句,拿著酒瓶繼續在這個不認識的男人頭上砸了下去。
連續幾聲的悶響,吉森抱著頭慢慢地倒在地上,頭上也一點點地向外滲出鮮血,張安對他頭部的持續性打擊讓他暫時喪失了反擊的能力。
「不,安,不要,你這樣會打死他的,快住手,求你了。」凱莉終于緩過神來,她拼命地拉住張安舉著酒瓶的胳膊,一臉驚慌地叫停。
此時已經陷入一種極度狂暴狀態的張安怎麼可能听她勸,胳膊往前一拉,再猛然向後一推,凱莉收勢不住被他一下子推到在地。
「混蛋,起來啊,他媽的,這個瓶子真結實。」張安邊大叫著,邊用酒瓶砸著吉森,頭上,肩膀上,身上,背上,都被他照顧到了。
凱莉向周圍的人求助,幫著她好不容易把暴怒的張安拉住,再這樣打下去的話張安有可能真的會將吉森活活打死。
幸好拉住的及時,而且吉森的身體素質也很棒,在張安停手後,趴在地上的吉森慢慢地恢復了清醒,他掙扎著努力地站了起來。
「混蛋,我要殺了你。」吉森站起來看了一眼被拉住的張安,低頭在旁邊抄起一把椅子,向著張安沖了過來。
見事情越鬧越大,凱莉連忙擋在張安的身前,憤怒地朝著吉森喊道︰「夠了,吉森,你這個混蛋,我受夠你了。」
旁邊的人看著事情有點失控也趕忙一把拉住了吉森,餐館的服務人員走上前來很不高興地說︰「兩位先生,想打架的話,麻煩你們去外邊,不要影響我們的生意。我已經報警了,看你們的狀態,或許警察能讓你們安靜下來。」
吉森和張安被拉住後都慢慢的平靜下來,凱莉從包里拿出一些錢遞給餐館服務員懇求地說︰「真的非常抱歉,這是對你們損失的賠償,能不能讓我們先走,和警察對話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餐館人員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凱莉手上的錢說︰「哦,女士,恐怕這些錢不能完全補償我們的損失,所以,你知道的。」
听到餐館人員願意放他們走,凱莉松了口氣在包里翻了翻說︰「抱歉,我只帶著這些現金,拜托,能不能讓我和我的朋友們先走。」
「這些錢應該足夠賠償了吧。」一邊的張安看出了餐館人員的意圖,從兜里拿出一疊美元,足有兩三千,遞在餐館人員的手里。
「好吧,你們可以走了。」餐館的工作人員一看這麼多的美金,兩眼冒光,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忙不迭地點頭同意了。
就這樣,張安在前邊走著,凱莉和吉森也跟在後面趕緊一塊離開了這家餐館。
一直在一旁的蘇萌神色復雜地看著張安的背影,她沒料到看似沉穩老實的張安發起火來竟然這麼瘋狂。
和她一起來的孫瑜上次在咖啡館見過張安,目睹了這場打斗後,她吐了下舌頭,拍了拍胸口對蘇萌說︰「萌萌,看來你在飛機上認識的這位同胞,好像沒你說的那麼好啊。」
走出這家餐館,來到凱莉停車的地方,張安站住斜著眼瞥了一下吉森,挑釁地說︰「怎麼?伙計,剛才被我揍的不過癮,還想再來一次。」
「你這個混蛋,我一定要把你的腦袋打開花。」吉森在凱莉面前丟了面子本來心里就窩火,被張安一挑釁,更是怒不可遏。
「夠了,吉森,張安先生是我的客人,費米國家實驗室正在邀請他進行一項實驗,這段時間由我負責接待他,你明白了嗎。」凱莉怒氣沖沖地對著吉森咆哮著。
「額,這,哦,哈,原來他不是你的新男友,奧,先生,很抱歉,我很抱歉,凱莉,我真的很抱歉。」听清凱莉的話,吉森非常尷尬地站在原地,一臉愧疚地對張安說著對不起,又扭頭乞求凱莉的原諒。
「哦,吉森,听我說,我們早就分手了,你不能干涉我的生活,我交不交男朋友是我的自由,你沒有權利知道。」凱莉攤開手,非常無奈的說,看來她早就不耐吉森的糾纏了。
看樣子這個莫名其妙和自己打了一架的吉森以前是凱莉的男友,不知道為什麼分手了,張安記得以前問過凱莉有沒有男朋友,她一直沒有直接回答,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分的,如果是最近幾天分手的話,自己好像給人家戴了頂小帽子。
想到這張安心里的火氣忽然消了不少,怎麼說前一段時間自己也算是上了他的前女友,被打了一拳也不感覺特別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