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羅伯特的背叛,張安並未感覺十分的憤怒,就像布魯斯說的那樣,在商業領域,忠誠只在于利益。
但是張安對背叛卻並非無動于衷,他絕對不會輕易地放過羅伯特,在這個時候他要展示一下自己的狠辣,不過怎麼樣對他進行懲罰需要好好籌劃一下。
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盡快敲定專利轉讓的事情,但是怎麼談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這一點張安現在一無所知。
正當張安愁眉不展的時候,布魯斯的處境卻有了好轉。
史蒂夫在自己的辦公室內看著眼前的這名律師,疑惑地問這個自稱是自己熟人的家伙︰「我好像不認識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哦,是這樣的,我的當事人,也就是布魯斯先生,讓我給你帶一句話︰我今天要出去。」這名律師也不做自我介紹,只是簡單地說了這麼一句。
「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轉告布魯斯,這件事我會想辦法。另外你告訴他,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沒有其他事情的話,請你離開。」史蒂夫冷著臉說。
他清楚布魯斯話里究竟是什麼意思,bing公司舉報布魯斯的事情並非史蒂夫安排的,而是他的副總裁越俎代庖,在沒有知會他的情況下操作的。
作為多年的老部下,布魯斯掌握著不少史蒂夫的隱私內幕,大型集團公司的運作中總會有它不可見人的一面。所以當初谷歌公司將布魯斯去幫助張安的消息透過來後,史蒂夫堅決反對用一些不恰當的方式懲罰布魯斯。
這樣做不是因為兩人多年的交情,而是在很多事情上他們是一損俱損,顯然他的副手也清楚,所以才如此亟不可待地指使下屬舉報布魯斯。
當然很多事情別人不清楚,而且也沒有證據,bing公司對布魯斯的舉報也只是捕風捉影,充其量也就是能將布魯斯關上幾天,定罪的話完全不可能。
所以史蒂夫在知道這件事後,並沒有多大反應,在他看來,布魯斯不會傻到主動交代一些事實,而舉報的那幾項罪名,布魯斯也應該清楚對他沒有多大威脅。
這樣一來,既讓布魯斯暫時不能幫張安,又不會逼得他狗急跳牆,對史蒂夫來說是一件兩全其美的好事。
他不曾料到布魯斯的反應如此過激,剛才那名律師轉達的話里,那種威脅的意思一听就明白。雖然史蒂夫認為這只是布魯斯語言上的威脅,他應該不敢抖出一些事,但是誰又能保證呢?史蒂夫也不願意冒這個險。
拿起桌子上的內線電話,史蒂夫打給公司的法律顧問︰「我是史蒂夫,關于布魯斯的案子,我現在要求你們馬上去撤銷控訴。」
不得不說美國司法部門的效率還是值得稱道的,僅僅過了兩個小時,布魯斯就親自給史蒂夫打了一個電話。
「嗨,史蒂夫,我是布魯斯,謝謝你的幫忙。」布魯斯很開心地說道。
史蒂夫冷著個臉說︰「布魯斯,這是最後一次,你要明白,有些事說出來,對誰都不好。」
「哦,史蒂夫,這次怪不得我,是你們越線了,商業競爭不該將司法部門牽扯進來,你知道的,我一向很有分寸,也知道這件事與你無關,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bing公司再以這樣方式對待我的話,我不敢保證自己是否能守口如瓶。」布魯斯語氣輕松地說道,態度很隨意,但是意思卻很沉重。
史蒂夫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怒色,他沉聲說道︰「布魯斯,你這是在威脅我,要知道沒有證據的話,很多事情說也是白說。」
「不,不,這不是威脅,親愛的史蒂夫,這是善意的提醒,有些事情說出來的話,對你這樣的大人物是一種名譽上的傷害,不管有沒有證據,都會有人談論。」布魯斯還是一副很隨意的態度,
「布魯斯,讓我們忘記以前的事情吧,辭退你不是我的主意,這是董事會的決定。希望你能理解,而且十幾年的朋友,我不想和你成為敵人。」史蒂夫的語氣變得不那麼僵硬。
「好吧,前提是bing公司別再給我安插一些莫名其妙的罪名。看在朋友的份上,史蒂夫,我最後勸告你一句,在it行業沒有人能一手遮天,拉里佩奇沒有這個能力,他很快就會後悔的。」說完布魯斯掛掉了電話。
回到自己家中後,布魯斯洗了個澡給張安打了個電話對他說明了自己現在的情況,電話里張安請他馬上過去,布魯斯沒有猶豫馬上同意了。
來到張安住處的時候已經是當天的下午了,敲門進去後,張安和布魯斯很熱情地給對方一個擁抱。
「嗨,伙計,看到你沒事,真的很高興。」張安非常高興地說道,現在羅伯特背叛,身邊可用的人只有布魯斯了,雖然對他還不能完全放心,但是現在的張安也只有這一個選擇。
布魯斯笑了笑說道︰「老板,這麼急把我叫來,是不是今天的談判出了什麼問題?」
「恩,你先看看這個。」張安沒有明說,只是把陳永健給他的視頻拿出來讓布魯斯看了一下。
低頭打開視頻,布魯斯開始充滿疑惑,看到最後臉上的神色變得很復雜,他小心地看了看張安,然後問道︰「不知道你打算怎麼處理?」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這就是我的態度。」張安微笑著說,他雙眼緊盯著布魯斯,想看清他臉色的每一絲變化。
布魯斯的心底升起一股忌憚,他原以為張安在美國並沒有什麼關系和人脈,但現在看來這位新老板好像是深藏不漏,他想了想用請示的口吻說︰「您的意思是交給司法部門?不過僅憑這段視頻好像不足以定罪。」
「恩,這點我明白,不過其他證據很快就會出現,另外羅伯特銀行戶頭中還有一筆十萬元來歷不明的存款,雖然打款人做的很小心,但是作為起訴羅伯特的證據,那是足夠了。」張安不可置否地說。
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布魯斯說道︰「您的意思是現在就辦?」
「不,現在不能辦,谷歌公司對我這樣優待,我們也要投桃報李,好好地做一下回應,以現有的證據控訴羅伯特是有一些把握,但是對谷歌公司卻不構成實質性威脅,我想我們應該繼續給羅伯特一個表演的舞台。」張安的語氣里殺氣騰騰,能對谷歌進行報復讓他興奮不已。
布魯斯若有所思地說︰「如果我們能掌握一些羅伯特和阿歷克斯的談話內容,說不定里面會有一些猛料,能讓拉里佩奇也窮于應付。」
「我就是這個意思,僅僅搞掉羅伯特和一個谷歌的商務代表,這未免難以回報谷歌這段時間對我的厚待。這次我要讓拉里佩奇顏面掃地,如果可能的話我想讓他身敗名裂,身陷囹圄。」張安淡然地說道,平靜地語氣中蘊藏著一種難言的憤怒。
布魯斯也笑了起來,他快意地說道︰「也讓拉里佩奇去商業調查科體驗一下,不然的話也對不起我這兩天的遭遇,這個陰狠的小人。」
兩人不停地商量著怎樣利用羅伯特把谷歌公司拖下水,一個個巧妙的設想在討論中產生,張安也在突然之間發現自己還有整人的天賦。
「布魯斯,陳氏集團這個公司你以前听說過嗎?」張安忽然問道,他想了解下陳永健到底有什麼背景。
布魯斯微微愣了一下說道︰「听說過,這是美國西海岸地區的一個大財團,是一家業務遍布全球的大型跨國綜合企業,在全球五十二個國家經營六項核心業務,包括︰港口及相關服務、地產及酒店、售、基建、能源,電商以及電訊。名下有三家納斯達克上市公司,兩家紐交所上市公司,目前控股的是陳氏家族,董事會主席是陳氏家族的陳永健。陳氏家族是上個世紀初來到美國,崛起于本世紀二三十年代,這個家族華人圈里很知名,據傳和美國的華青幫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听著布魯斯如數家珍般地敘述,張安的嘴角微微上挑,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對于這個新投靠自己的下屬,對他的能力方面還是比較欣賞的。
「今天和我們談判的就是陳氏集團的陳永健和一個名叫克拉克的美國人,你認為他們能給我們出到什麼價位?」張安想了一下,還是很想听一听布魯斯的意見。
「克拉克?是不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白人?瘦高個,白色的頭發,留著偏分?」布魯斯對克拉克這個名字比較敏感。
張安回想了一下,實在是想不起來克拉克頭發的顏色,只能揀自己知道的回答︰「恩,差不多,不過發型沒注意,怎麼了?這個人你認識?」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個克拉克可能是我以前的同事,呵呵,他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我明白了,克拉克和陳永健是至交,一定是他拉陳永健入伙的,不然僅靠他的財力,就算拿下專利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布魯斯恍然大悟地說道,他甚至猜到這件事里面應該還有他老對頭蓋倫的影子,因為第一個聯系張安的就是蓋倫。
「既然你們都認識,以後專利轉讓的事情你就全權負責吧,對羅伯特,該讓他知道什麼,你應該心里有數。」張安因布魯斯的坦誠對他很是放心。
布魯斯沉吟了一下說道︰「老板,克拉克的性格我了解,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想以技術入股的話,他肯定會反對,即使同意了也會極力壓低你的股權。所以我想你有沒有辦法召開一個大型的新聞發布會,將以前的測試數據發表出來。」
「測試數據?這個東西我沒有啊,而且不是說微軟bing公司已經把數據公布了嗎?」張安很奇怪地問道。
布魯斯有些無奈地說︰「老板,數據我都發你郵箱了,難道你沒查收嗎?另外bing公司並沒有公布數據,只是個別員工故意泄露出一部分,這部分數據只能證明這項技術在搜索抓取方面的先進性,沒有關于運算處理的部分。這也是這麼多人唱衰這項技術,卻沒有人提出質疑的原因。很多投資基金和網絡公司沒有得到詳細的測試數據前不敢輕易涉足,這也是羅伯特最大的失誤。」
「你的意思是測試數據就是專利這塊肥肉的香味,以前我和羅伯特都沒有讓香味散發出去,所以很多人不知道這塊肉有多麼美味?」張安好像明白了。
布魯斯點了點頭,笑道︰「老板的比喻很恰當,讓我現在都感覺有點餓了。」
「好吧,咱們一塊去吃晚餐吧,至于新聞發布會,這個讓我想想辦法,我剛才想到一個絕佳的創意,等會和你分享一下。」張安站來很興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