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哲•希克斯所帶領的團隊專業素質果然很高,布置電影道具並沒有花費多長時間。因為沒有太多的主要演員,也沒有其他群眾演員,化妝師和服裝師的壓力都很小。但是定妝的時候卻也費了一番功夫。範哲•希克斯怎麼都不滿意化妝師給林楚西上的妝。他想要的是表現出主角單純、熱忱、純透的妝容,不能太過于眼里,也不能被那一身繡金玟紅斗篷給壓住了。化妝師倒是喜歡林楚西那張臉,被範哲•希克斯左一個不滿意右一個還差點韻味折騰來折騰去也樂此不疲。最無奈的反倒要數林楚西了,一天二十四小時有三分之一是被抓著蹲在鏡子面前試妝,弄得他現在一聞到化妝品的味道就打噴嚏。唯一的好處大咖就是和一堆化妝師以及其主力打好了關系。
男化妝師多gay,少不了偷偷給林楚西曖昧暗示,搭搭肩膀模下腿什麼的。年輕女化妝師就更直接了,明目張膽給林楚西塞避孕套的都有,暗送秋波那是家常便飯。不過他也不是全體通吃,也有人不稀罕他那模樣,不喜歡他這種剛發育好的青澀小毛孩。
林楚西以前就學精了,知道該怎麼說話才能拒絕別人的同時又不得罪人,一張嘴把所有人都哄得服服帖帖,不能不服。
而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就有小團體。窩在一個地方不能走的女人們閑暇時間總是喜歡聚起來聊天,你一句我一句的,很多時候明星們的怪癖八卦就這麼穿了出去。林楚西手腕高超早就傳遍了整個劇組。有不屑的、有沉默的、有事不關己的、也有暗地咬牙的,不管怎麼,到也讓那些起初對林楚西不以為意的人漸漸轉變的想法,也讓那些想耍心機讓林楚西出丑的人收了心思重新掂量。
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整個劇組在小鎮的溢價餐廳聚餐後,《風之旅人》便低調開機了。沒有開機發布會,也沒有中國影視劇組那樣隆重的燒香敬神。只是普普通通的,像往常一樣,嘴里叼著塊三明治的範哲•希克斯慢條斯理地坐在主攝像機面前,說了句,開拍。
《風之旅人》第一幕,第一場,action
黃沙漫天,滿目寂寥,唯有狂風呼嘯
「我沒有名字,也不曾有來處,但我知道我要走向何方。我仿佛能在記憶中找到這片沙漠的景象,但腦海卻一片空白。似曾相識的封,似曾相識的黃沙,似曾相識的太陽。」
身穿繡金玟紅色斗篷的旅人緩慢行走在沙漠中,帽子蓋住了他的半張臉,斗篷只遮到他的膝蓋,露出他穿著純黑色貼身長靴的細長小腿。
他抬起頭眺望遠方,在地平線上的太陽下方似乎若隱若現出一座像兩人互相擁抱在一起的雪山,它周圍縈繞著淡淡的白光。
「我要去的地方很遙遠,我和它相距十萬八千里,我要趟過沙漠,走過暴風,翻越雪山。或許我會在途中喪命,但這並不要緊,我生而為此,若無法成功抵達聖山,便是冥冥中的因果注定。是我經受的磨練不夠多,是我的靈魂不夠純粹。」
旅人背後被風揚起的圍巾上的符文閃爍著光芒,在漫天的黃沙中宛若星星一般,不甘寂寞地釋放光輝。
遠遠的他看到遠處有一處廢棄的圓台建築,那里飄蕩著由繪有金色符文的紅綢構成的符文風箏,它們拖著長長的尾巴繞著圓台打轉,卻一直沒有飛到更遠的地方,似乎被什麼力量囚困住了。
旅人快步走過去,他仿佛天生就知道該如何做。他走到一塊半陷入沙地的木箱前,伸手輕輕踫觸從木箱縫隙中飄蕩出來的符文紅條。這一瞬間,周圍所有的符文風箏身上的符文都閃爍起來,被旅人踫觸的紅條碎成一段一段在空中舞一圈融合進旅人背後的圍巾里。圍巾頓時漲長三寸,符文自負浮出更明亮的光。旅人仿佛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力量灌輸進身體里,臉上露出一種滿足的神色。
符文風箏鳴叫著飛舞在更高遠的天空上,旅人抬頭仰望著他們,高高舉起自己的右手,有符文風箏從高空落下,親昵地繞著他轉圈,在他高舉的右手指尖小小親吻一笑便輕靈地飛走。
旅人模模符文風箏,臉上是無垢敞亮的笑。旅人有一張清澈的臉,綠眼楮帶著不染俗世的光芒。
………………
「卡,過了。大家休息三十分鐘。」
隨著範哲•希克斯的一聲令下,林楚西很是送了一口氣,這要是第一場就ng的不停,絕對很讓他受打擊。好在這一條一次性過了。別說其實這第一條戲還真挺難演。就不說他得裝純裝虔誠信徒,和天上飛的符文風箏互動。這些戲都是他一個人在哪對著空氣賣力折騰,特效都是後期才會加上去的。
剛喊拍完,大衛立馬就沖了上去,生怕in吹一個不行直接再到在沙地里。不過等他過去了才發現林楚西狀態還不錯,精神挺好的,還在和攝影師插科打諢。大衛見他這麼熱的天還得穿著不透風的長斗篷和長靴,帽子掀開頭發都被汗大濕了,怎麼看怎麼心疼,想著要是boss見了估計會直接把人給綁回洛杉磯吧。這拍戲還真不是普通人干的活。
範哲•希克斯滿意地點頭。他之前听說林楚西對沙漠嚴重水土不服還擔心林楚西能不能勝任拍攝,現在看來他是適應了。更讓他驚訝的是,他沒想到林楚西這麼快就進入了角色。雖然和他心目中的旅人感覺有些出入,但無疑林楚西表現出了另外一種更為舒服和清新的風格,因此範哲•希克斯並沒有中斷並修改林楚西的表演,反而開心得很。他以前踫到過很多演員,有的演技好有的很有個性,也有的平庸碌碌。林楚西有一種讓人眼前一亮的特征。範哲•希克斯見過很多年輕演員沒有辦法放開手腳去表演,又或者局限于打牌導演說戲說出來的境地里去。這雖然也能完成一部電影的拍攝,但很顯然,這樣的演員很容易被角色套住,是沒有辦法走長久的。只有有靈性,懂得揣摩角色並賦予其現貨靈魂的演員才能大放異彩。這樣的演員不多,並且珍貴。林楚西有這樣的靈性,但卻還沒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但他已經站在了這道門面前,並且解開了鎖,拉開了一道小縫隙。只要他努力,經過打磨,跨過那道分水嶺並不是什麼難事。怕就怕他年少成名經受不住誘惑,像流星一樣,只能閃耀一時。
範哲•希克斯小聲地嘿了一聲,吸一口煙,也不知道他家那個小鬼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撿到這麼個寶貝。
林楚西不愧被外界出多媒體喻為新人王,第一場戲就把整個劇組給震住了。他居然在範哲•希克斯手里第一條戲一條過!這絕對不科學!
劇組里除了那些臨時工,誰不是和範哲•希克斯合作過多次的老人。外人不知道範哲•希克斯有多龜毛,他們還會不知道嗎。尤其是他們知道範哲•希克斯有一個很奇葩的愛好,那就是電影開機後的第一條一定要ng,不管主演多大牌。
沒人知道範哲•希克斯是怎麼染上這癖好的,有知情人士透露,據說這是導演在示威,告訴演員,尤其是那些自詡為大牌就尾巴翹起來的演員們,都給老子老實點,別打什麼歪門邪道,不好好演,管你影帝還是新人,照樣ng幾十遍不讓你過。
但是,林楚西一來,希克斯導演居然破天荒讓他一條過!維多利亞大沙漠明天是要被印度洋淹沒了嗎?
林楚西長呼出一口氣,跟著大衛匆匆趕回休息棚里,他疑惑地模了模臉,問大衛。
「大衛,是不是我臉上的妝花了?」
「沒有,老板。」
「那他們怎麼用那種眼神看我。」
大衛向周圍掃一眼,所有人立馬收回了目光,聊天的聊天,工作的工作。
「大概是您感覺錯了,老板。」
林楚西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沒再問下去。他現在懶得理這些有的沒的,唯一想的就是趕緊回他的私人休息棚。三步並作兩步鑽進休息棚,林楚西i類嗎沒了之前的神清氣爽,朝著架在室內的行軍床就撲了上去,整個人都萎靡了下來。
大衛這才知道原來林楚西之前一直都憋著沒表現出來,回到沒有外人的地方菜原形畢露了。大衛不敢馬虎,而休息棚內兩個醫護早在林楚西進來後就拿著一系列補水降溫工具湊上前了。
「老板,您沒事吧。」
「沒事,我只不過有點使不上勁罷了。」
大衛無奈嘆一口氣︰「您這樣硬撐著也不是個辦法。」
林楚西瞪一眼大衛,說︰「我哪里硬撐了,你們要是敢在外面胡說八道,明天就給我滾回美國去,尤其是大衛你!」
大衛知道林楚西是在說他以前給boss打電話的事,沉默片刻才說︰「是,老板,我一定配合您。」
大衛也是左右為難,老板一門心思掛在拍戲上,誰勸跟誰急,他一個助理也只能盡力減少老板的痛苦了。
「大衛,去門邊守著。有人來了就趕緊回報。」林楚西說。
「好的,老板。」大衛立馬撿了個板凳坐休息棚門邊,林楚西身邊有專業醫護照顧,少他一個也沒事。
約是過了二十分鐘左右,敏感的大衛便察覺到有人靠近,立刻回報給林楚西。林楚西一個鯉魚打滾從行軍床上起來,讓另個醫護一邊玩去,自己拿了瓶礦泉水佯裝喝水。
進來的人是導演助理,通知林楚西去補妝,下一條戲就要開拍了。林楚西笑著應了,就跟著導演助理出去,手里握著的水也沒放。
接下來的戲卻拍得不是那麼順利,有時候是林楚西走出了最佳拍攝角要重來,有時候是表情動作沒有做到位,有時候是希克斯導演突發奇想要改戲,之前已經拍好的鏡頭也要重拍。一天下來,第一幕居然只拍了三條戲,進度很是緩慢。
好在第四條戲後,艾倫•斯洛文羅尼終于有戲份了,林楚西也終于不用對著空氣玩耍了,而整個電影最歡樂的部分也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