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紀年 第十八章 囚神

作者 ︰ 三千雨

休斯蒼老的身軀化為了一灘膿血,原地,一道黑霧顯現,正是惡靈的原形。

與此同時,戰神已經「返老還童」的身軀終于顯現在了葉樹的眼前,他一把扯碎葉樹和卡隆身上纏繞著的金色光芒,對著他們兩喊道道︰「快走!」

卡隆以一種奇異的眼神瞥了戰神一眼,拉起葉樹,化為一道血芒飛上天空,往帝都的方向疾馳而去。

身後,惡靈化成的黑霧迅速膨脹與戰神身上越來越濃烈的金光形成對比,能量波動越來越劇烈。

這不是卡隆能插手的戰斗,更何況是葉樹。也不知戰神的一道殘魂,能否抵擋住這個凶悍異常的惡靈。

雖然葉樹十分關心戰況,但是眼下也幫不上什麼忙。只有等待戰斗的結果,如果戰神戰敗,那麼彌爾頓•休斯可以說是混武大陸上的最強者,誰人能敵。

落日嶺距離艾比拉夫山脈已然不遠,過了維多利亞行省,來到帝國中央區,再穿過巨大的眾木之森,就能夠看到「鋼鐵長城」那座已經幾乎竣工的鐵黑色城堡,建立的如同一座山脈一般。

很難想象,能有什麼力量將這座「長城」攻破。

隨著「長城」的完成,「長城」與帝都聖保羅之間寬闊的平原之上,已經開始駐扎起兵營,維護這座「長城」有效的運作,就需要三萬人。

這三萬人,全部都是奧古斯都家族的私兵。

可以說,整座帝都,都掌握在奧古斯都手中,掌握在亞瑟手中。

當葉樹再一次見到這位權勢無雙的人面前時,他感到有一絲鄙夷。

這位高踞在王座之上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犧牲掉整個帝國學院,甚至是自己的兒子。

在帝國學院的那一天晚上,青老沒有絲毫放過凱撒的想法,顯然,亞瑟並不在乎他唯一繼承人的生死。

但是卡隆對亞瑟的態度,不由得讓葉樹感到驚訝。作為人族先祖,神級強者,卡隆對亞瑟顯得極為尊敬。

皇宮議事廳昏暗的大殿上,卡隆與葉樹並排而立,卡隆帶著葉樹逃出落日嶺後,二話沒說,就將葉樹帶到了帝都,來到了這里。

坐在王座上的亞瑟,還是當年的那副模樣,眼神堅毅如鐵,容貌威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

亞瑟看了葉樹兩眼後,問道︰「卡隆,為什麼要救下一個獸靈者,艾略特呢?」

「艾略特已經死了,另外,陛下您猜對了,休斯藏得很深,實力極強,懷疑是戰神的惡靈。」卡隆如實說道,將葉樹告訴他的也一並講了出來。

接著卡隆一指葉樹,說道︰「這孩子我看中了,我覺得他有利于我們的計劃。」

听到卡隆這麼說,亞瑟提起了一些興趣,用眼神將葉樹全身上下掃視了一遍之後,問道︰「孩子,你的獸靈是什麼?」

葉樹對亞瑟沒有一絲好感,低頭不語。

卡隆上前兩步,代為答道︰「陛下,他不是那種獸靈者,他的獸靈無害。」

「無害?卡隆,你的意思是他適合我們的計劃?」

「不是適合,而是匹配,難以想象的匹配。他就是為這個計劃而生的。」

葉樹在一旁听得一頭霧水,不知卡隆與亞瑟所談的計劃到底是什麼東西。

命運一點一點的展露它的前景,所有的巧合其實都是命中注定。

葉樹第一次見到這里時,與所有人一樣,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這里是一片輝煌的地下世界,通過亞瑟王座下的暗道可以來到此處。

抬頭是一片浩瀚的宇宙,繁星點點,腳下是泛著微光的泥土,整個地底都顯得美麗而神秘。

最讓人感到驚訝的是,地底中央,一只巨大的右臂沉浮,伴隨著她的一呼一吸,天上的的星辰有規律的顫動著,仿佛那個巨人是這片世界的中心一般。

走近一看,葉樹才發現這只巨大的右臂足足有十幾米長,通體散發著如玉一般的光澤,只是胳膊上被開出了無數道小口,幾根粗大的管子插在右臂上,管子的一端是一個血池,從玉臂中滴出來的鮮血就會流進血池內,血池中有半池鮮血,不腥不臭,反而散發著清香。

這才是真正的神血。

「早在千年前,人類就已經開始了對于神靈遺跡的法訣,當時是為了治病與延年。當時並沒有找出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因為人類連封印都無法解開。」亞瑟走在最前,聲音自遠方飄來,明顯是說給葉樹听得。

葉樹不知亞瑟何意,于是便耐心的听著。

「這只手臂,是我們最大的發現。這是一只完美無缺的神靈右臂,神血尚存,神性猶在。為了得到她,我們用‘魂祭’整整獻祭了三十萬人,甚至用一位皇級獸靈者做了引子。」

「所有人都認為我們迎來了豐收,只是可惜,不幸的事情發生了。」

一座玻璃制成的巨大建築物出現在葉樹面前,血池就在建築中央。葉樹緊跟著卡隆與亞瑟往前走去。

「我們將神靈右臂中得來的鮮血,提供給了當時最強的皇級獸靈者,助他突破到了神境。只是他一突破到神境,便馬上喪失了神智,不斷叫嚷著‘我是神!’」

「我們當時以為這只是一場意外,直到最後,幾乎所有突破到神境的人都成了瘋子,嗜血好殺,我們花了大代價才成功解決了他們。」

「這並不是血的問題,這是獸靈的問題。血中只有力量,沒有意念,但是獸靈不一樣,我們後來想到,這一切,會不會又是神靈給我們設下的一個局。」

原本走在前面的亞瑟突然一停,回過頭來對葉樹說道︰「我說的對嗎,葉樹•弗洛伊,杰米爾的孫子。」

葉樹一愣,原來亞瑟一直知道他的身份,只是不說而已。

「杰米爾之所以遲遲不突破到神境,就是因為這個。所有進入神境的人都瘋了,我們的獸靈有問題,神靈留下的引子只是為了讓其復活,我們不過是一塊跳板。」

「所有的一切,都將在神境時隱現。人類從來沒有獲得過什麼修煉資質,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個局,強大的獸靈者?你的力量都不來自于自身,又怎麼可能會強大!」

葉樹听得心神一震,他從來沒有懷疑過獸靈的本質問題,提坦對他恩重如山,他難以想象如果他達到神境以後,提坦就將復蘇,並且吞噬掉他的神智,那麼這一切又都算是什麼?

這多年來的努力,竟然只是一場虛幻的夢,一個嘆息。

亞瑟見葉樹滿臉難以置信之色,冷笑著推開了旁邊的一扇門,卡隆氣息暴漲,氣勢連連攀升,小心翼翼的對著門內之人。

這門里面被鎖住的人,一身青袍,一只斷臂,滿頭白發,竟是青老。

青老見有人出現在他們面前,睜開猩紅的雙眼,嘶吼道︰「人類,放開我,你們竟然敢囚禁神靈,等我出去,一定會降下神罰,把你們都撕碎,撕碎!」

亞瑟指著青老繼續說道︰「他的變化最為明顯,當時他性命垂危,我用神血救他,沒想到他竟然突破到了神境。三天後,他變得迷迷糊糊,分不清自己是誰,五天後,他開始傳播神教,強迫別人信仰他,十天後,他自稱為神。我廢了好大勁才將他囚禁起來。」

看著青老那副如癲似狂的模樣,葉樹無言,所有的信仰都破碎了,難道提坦之所以如此對他,只是設下了一個局罷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

就在葉樹心神動搖之際,卡隆後退兩步,一拍葉樹的肩膀說道︰「我復蘇後,發現了這種變化,幾乎所有獸靈者的獸靈中都有一道不純的殘念,我見過的人中,只有兩個人不是這樣。一個是你,另一個便是那個解我封印的老頭。」

「提坦高風亮節,杰米爾凝練獸靈。他們兩個,一個是你獸靈,一個是你老師,都稱得上賢能。提坦在第一次神戰時,對我有恩,你現在的情況又極其適合我們的實驗,亞瑟雖然冷酷無情,但他是君王,無可奈何,葉樹,你多擔待些。」

一下子听了這麼多,葉樹好不容易才理過頭緒,原來所謂的獸靈者,只是遠古強者設下的一個局,他們以自己的力量為引,留下一道殘念,化為「獸靈」。到神境時,吞噬人的神魂,將力量佔為己有,從而在某種程度上「復活」。

葉樹的獸靈「提坦」,由于提坦的無私,沒有在其中添加一絲一毫的佐料,可以說,葉樹才是一個真正的獸靈者。

「在獸靈者的修煉方法已經失敗之時,我們想出了一種新的辦法來替代,那便是重塑人的身軀。」亞瑟帶著葉樹走到血池旁,指著血池繼續說道︰「這是我奧古斯都家族千年的積澱,這些管子里,十年才有一滴血。用這些血來重塑人的身軀,最為合適不過。」

「曾經有許許多多的人嘗試過,但是都失敗了。既然卡隆推薦了你,我希望你試上一試。」此時亞瑟的表情極為誠懇。

「我要一顆‘火種’」,葉樹趁此時機,趕忙提出自己的要求,他知道機不可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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