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殘陽離開了,也帶走了司馬騰的築基中期修為,方才那道游龍穿過司馬騰的身體,直接廢了他的修為,他已經三百歲了,沒有壽元支撐他再修回築基期。
四周有弟子遠遠的觀望,從柳殘陽出手到司馬騰變老,不過是剎那的時間。
這群弟子看著柳殘陽離去,一陣止息,沒有一個人敢言語。
在他們看來,柳殘陽已經不是單單的性格冷漠了,他根本就是從地獄中走出來的凶魔,奪人壽元。
外院講師慘死,震驚了一些人,在外院,司馬騰也是老人了,有著很廣的人脈,但是,他的人脈再廣,也不是內門弟子,在外院,實力決定一切,當司馬騰躺床上奄奄一息時,再無人理會。
柳殘陽的生活依舊是平淡如水。
這日,他又在開課。
修仙家族的子弟們進展神速,他們有著厚重的資源,修仙初期一路坦途,缺乏靈石卻性子堅韌的窮人少年也再煉氣一層徘徊。
柳殘陽如往常一般,授業完畢後離開,一個農家少年急急忙忙的跑出來,硬著頭皮說道︰「師叔!我的修煉遇到瓶頸,無法突破。」
柳殘陽似乎根本沒有听到,腳步並未停下。
「師叔!幫幫我!你要不幫我,我真的修煉不上去了……」
柳殘陽豁然轉身,揚手抽在少年臉上,「無法修煉就滾下山,別來求道!」
少年捂著臉怔怔出神,柳殘陽轉身走了。
修仙路上,求人不如求己,若是畏難,遇到點問題就尋求幫助,難成大器,往後的日子還長,大多數時間,都是獨自一人修煉,開始的時候有人教你,幫你,但是沒人能幫你一輩子!
柳殘陽怒其不爭,怒其畏難。
曾經飛魚道人被人追殺至柳殘陽閉關的洞府前,柳殘陽考驗了他三年,其韌性之堅,世間罕見,最終傳下一部功法,如此韌性之人不需要老師,若是收了他,反倒影響他的修行。
這便是飛魚道長苦求了二十年,修成了金丹修為,柳殘陽卻沒有收下他的原因。
柳殘陽算是一個優秀的講師,對于功法講解非常透徹,此子在修煉初期便遇到瓶頸,只能說明,他對自己的講解沒有用心去記。
他為何對這群外院弟子如此用心?
因為柳殘陽不但要盜書,同樣盜人。
天下最有天資的人集聚無量門,若是不將一批人收到自己麾下,那絕對是莫大的損失。
修仙家族的子弟有著太多的人脈,不會因為些許恩情而動搖,只有那些沒有根基,沒有背景的農家少年,才會看重柳殘陽的恩情。
短時間內,這群少年不會有太大的成就,但是當他們成長為無量門的中堅力量,就能為自己效力了。
施恩的種子要埋在他們最艱難的時期,這樣才會長成參天大樹。
日後若盜走了化神決,必與無量門決裂,無量門內有這樣一群人忠于自己的人,對自己有百利而無一害。
當然,這只是柳殘陽野心的一部分,若真有那麼一天,自己掌控了無量門大部分弟子,鳩佔鵲巢也未嘗不可。
雲居寺,等待我的滔天之怒吧!柳殘陽從未忘記過自己最大的敵人,現在雲居寺如潛伏的毒蛇,隨時可能給自己致命一擊,柳殘陽對他們的防備從未減弱過。
百萬里外。
仙國內,柳殘陽本尊端坐于小院里,月妖站在一旁,亭亭玉立的模樣早顯露出了天香國色。
「你後悔了麼,本該是享受自由的年紀,卻被絆足于此,進行枯燥的修行。」
月妖輕輕搖頭。
柳殘陽從口袋中取出桃木雕成的木牌,「拿著它,去歷練吧,看看外面的世界。」
「師父!你要趕我走嗎?」月妖問道。
「非也,修仙路艱難無比,你需要去自己體會,嘗盡酸甜苦辣。」
「是。」月妖走了,並未留戀。
這十多年來,她每日陪在師尊身邊,明明師尊對她很好,但是,她再也感覺不到當初的那種溫暖,那種守護自己的感覺蕩然無存,明明師尊就在眼前,可是她在心底,不願意承認。
那時,他站在殘陽山下,風沙中,他的身影顯得單薄,但是他始終堅持著等待自己的到來……
風家來襲,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宛若大山一般,守護著自己……
連雲宗的道士到來,他依舊沒有後退半步……
然而,那日後,師尊歸來,那種被守護的感覺蕩然無存,縱然師尊的法力通天,那種被守護的溫暖一去不復返。
「怪叔叔!你去哪了?你不喜歡月妖了麼!你回來呀……回來呀!」
月妖踏出小院,風沙迷了眼楮,一滴淚淌落。
「什麼人,竟打我洞府的主意!」柳殘陽本尊豁然睜開,他感覺到自己一處洞府的陣法波動。
柳殘陽飛身而出,施展了大挪移神通,剎那間跨越了時間與空間。
大海深處,一座巨大的島嶼矗立在那,四周聚攏了上百金丹修士,各自動用法寶,符咒攻擊著島上的防御法陣。
「快啊!日落時,這座洞府又會沉入海中,再出海後,法陣就會復原!」一名金丹修士手持山峰的法寶,大力地轟擊著小島。
那法寶扔出後便迎風而漲,至百丈後狠狠落下,砸在法陣上,蕩起滔天巨浪。
此子赫然是無量門收徒之日,那個開山門的金丹修士。
「財神,你小子別偷懶,要是誤了時辰,我這萬丈峰就砸你身上。」
這群金丹修士赫然是以無量門修士為首,其他金丹修士大多是小門派的長老,掌教。
財神一把抓起玉如意,狠狠刷下,七彩琉璃光踫撞在法陣上,滲透其中。
一伙金丹修士在海中發現了一座無人洞府,當下召集了人手,前來尋寶,哪知道無量門的修士竟然也獲得了信息,趕了過來。
嗡!法陣劇烈顫抖之後,迅速崩壞,島嶼上的洞府呈現在他們面前。
這洞府四周長滿了青苔,洞府的石門也被海水腐蝕得盡是斑點,分明是許久沒有人動過了,眾多金丹修士充滿了期待。
「洞府開了!」
不知誰喊了一句,眾多修士瘋狂的推開了洞府的石門,爭先恐後的鑽了進去。
這群金丹修士相互戒備著,小心翼翼的進入洞府的甬道中。
洞府的甬道中並未埋伏任何機關,這等情況異常詭異,按理說,甬道里應該埋伏重重機關才對。
這群修士遲疑了,試探著扔出一具傀儡探路,確定沒有機關後,迅速突入。
「諸位道友,我無量門做事公平,取出寶物後,大家一同品鑒,公平分配,絕對不能廝殺,萬一觸動了什麼機關,你我必死無疑!」財神開口,眾多金丹修士頻頻點頭,同意財神的說法。
眾多修士已經深入洞府之中,又一道沾滿塵土的石門顯露在眼前,眾多修士閃現出貪婪的目光,這道門後,必有重寶。
一幫修士由開始的小心翼翼,變成了後來的肆無忌憚。
無量門的金丹修士再也壓制不住眾人,一幫修士瘋狂的發動法寶,攻擊石門。
轉瞬間,石門轟然倒塌,貪婪的諸多金丹修士飛射進到洞府內。
當他們飛進洞府的剎那,驚呼起來。
「啊!」
他們進了洞府後,赫然看到一個人,他端坐在洞府的中央,宛若坐化一般,一動不動。
這座洞府內有人閉關!
這一發現,嚇壞了眾多金丹修士,讓他們更加恐怖的是,這個坐化的人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前輩!前輩告罪啊!我們不知道前輩在此閉關!」
那澎湃的氣勢飛漲,眾多金丹修士已經跪伏在地,嚇得臉色慘白!
這閉關之人是……元嬰大乘修士!
這座洞府內竟有元嬰大乘修士閉關!
自己竟然在元嬰大乘修士面前攻打他的洞府,並闖進洞府,想要大撈一筆。
此刻,眾多修士心中的貪婪一掃而空。
柳殘陽緩緩的站起身,這群金丹修士早嚇破了苦膽。
「前輩饒命啊!我們再也不敢了!如果知道您在閉關,打死我們也不敢前來打擾啊!」一名修士撕心裂肺的哭嚎著解釋。
如果他們知道這里有元嬰大乘修士閉關,打死他們也不敢闖進來,甚至會繞道而行。
「前輩!我們是無量門弟子!」
那手持山峰法寶的修士大喊。
「噪舌!」柳殘陽隨手一揮,手持山峰法寶的修士被一陣風吹散了身軀,宛若風沙般瞬間消散,那山峰法寶與儲物袋掉在地上。
這次出手,更是嚇癱了一幫修士,這群人中修為最高的修士在閉關前輩面前擋不了一掌,沒活路了,只能求這位元嬰大乘期的老前輩法外開恩。
柳殘陽轉頭看向財神道︰「你也是無量門的!」
「啊!不!我不是!我不是無量門的!」財神嚇得臉色慘白,連連擺手。
「你是!」柳殘陽一伸手,這財神的身軀也化為風沙消散,丟下三只儲物袋和一把玉如意法寶。
一名金丹修士見柳殘陽連殺兩名修士,從懷中模出傳送符,便要捏碎,柳殘陽轉頭看了一眼,這金丹修士手中的傳送符爆裂,金丹修士見傳送符無法使用,飛身要逃。
那只手再次揮舞,已經飛在半空的金丹修士瞬間消散,化為塵埃,‘吧嗒’一聲,一只儲物袋和一把飛劍掉在地上。
眨眼間,三個修士死在這位前輩的手中,其余的金丹修士已經放棄了逃跑的念想,在元嬰大乘修士面前,他們根本沒有逃跑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