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水溶已搬了一套茶具出來。早有一個小和尚拂去石幾、石桌上的水跡。水溶將一套天青色的茶具輕輕地放在了桌上。如海也是個嗜茶的,一看,自然知道這套茶具的不俗與昂貴。這樣的東西,一般人只怕用不起。當下不由的對水溶的身份多了幾份探究。再看水溶斟茶的動作,如行雲流水,顯見得是個中高手。「怎麼樣,我這個徒兒可能入得你的眼?」不空可是不放過每一個可以顯擺的機會。「小哥,可否告知一下尊姓大名?」林如海並不答不空的話,只看向水溶。「伯父客氣了,在下姓水,單字一個溶字。」「怪不得眼熟,不知水鏡是你什麼人?」林如海心下一怔,看向水溶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正是家父。不知?」水溶也心里疑惑。「哼,只有那壞老頭才生得出如此頑劣的小子來!」不空不不甘寂寞地插話道。「哈哈,原來是故人之子。怪不得如此了得!」林如海哈哈大笑起來,其中不乏欣慰。「我是你林伯伯。論起來,我們還是世誼呢,從大夏朝開國,水、林兩家就交誼深厚。到我們這一輩,竟有些生疏了。不過當日我還在京城之時,和你父親以及你師父可都是好得緊呢。這些年,回了江南,只有書信往來,倒少見面了。不想水鏡的兒子竟如此大了,真正是歲月弄人呢!」看著面前的少年,林如海也不由有些感慨。想當日高中探花,林如海何嘗不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遍長安花。而當日的水鏡也戍邊多年,剛凱旋不久。可謂一個是文中魁首,一個是武中狀元。更兼兩人都生得俊美不俗,也不知擾亂了京城多少女子的夢懷。想那鮮衣怒馬,倒金斛、醉霓裳的日子。還宛如昨日,眼前的少年卻已生生的提醒著長江後浪推前浪。「爹爹,還是先喝了這杯茶吧。」看父親有些恍惚,黛玉便出聲提醒。「哈哈,喝茶,喝茶。倒讓小佷見笑了。」
道出如此淵源,自然親切不少。「三弟,好久沒有吃過你燒的菜了,不知有無長進?如何,讓二哥飽飽口福?」大家正說的熱鬧。不空過來蹭蹭林如海的衣衫說道。倒似個才過門的小媳婦,貌似還有些羞色呢。林如海自然是知道不空的嗜好的,只怕這餐飯不做自己也難以月兌身呢。當下也不推辭,竟是親自下廚。直喜得不空笑逐顏開。
故人相見,又遇上不空這個吃貨,自然是免不了推杯換盞。雖然風未免有些涼了,可心是熱的,何況有酒。
第二日未免還有些酒後的宿醉,黛玉心疼如海,早早的煮了醒酒湯給大家。惹得不空直說︰「還是有個丫頭好啊,收個禿小子做徒弟有什麼用呢?」說得水溶直拿眼楮瞪著不空。不空這個老小兒只當看不見。不空的本事林如海自然是清楚的,為著林氏大計著想,林如海與黛玉商定就留黛玉在此拜師學藝。對外只說黛玉在為母超度。听聞黛玉可以留下來,水溶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一絲淡淡的喜悅。這個小師妹,竟無端的讓水溶覺得親切。林如海初到任上,未免事務繁雜。安排妥當一切,只留了雪雁、黛玉二人。就匆匆帶著剩余人等返回了揚州城內。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不說黛玉、水溶這邊隨著不空學習。卻說架不住老太君的不時催促,賈鏈領著一干人等循著水路往揚州來了。因著這次不比上次。賈鏈自然免不了要將上次的倉促補回來。一路上游山玩水,原不過三、五日的水程,竟走了大半個月。老太太日日的在府里念叨,誰成想這里去只當是個玩耍的好機會了。只急著王熙鳳不得不變著法子想著主意拿話來在老太太面前打幌子。心里把這賈鏈啊早罵了個狗血淋頭。只畢竟是自家爺們,面上還不得不替他兜扯著。這賈鏈自是不知道家里的惦念,還是慢不悠悠地享受著這旅途。不過快樂終究是有限的。無論如何,一行人還是來到了揚州。林如海自是早接到了賈府的書信,算計著早應該到了。沒成想耽擱了這麼數日。賈鏈見過林如海,知道黛玉尚在大明寺替母超度。當下也不著急。只說讓務必讓黛玉做足了方好。林如海自是明白賈鏈只怕是看上了這揚州煙繁華地,心下對賈鏈不由低看了幾分。面上倒也不顯,只著林安務必款待好賈鏈一行。賈鏈只說︰「姑父事務繁忙,這些事情就不必再操心了。」如海心下了然,也不點破。
這邊黛玉在不空的教導下,進步神速。比之水溶不遑多讓。不空直覺得這個徒弟收的真值。可惜時間有限,不空只能將平生所學揀緊要的教了黛玉。賈鏈到的消息林如海早已飛鴿傳書告知了黛玉和不空。雖然時間短暫,卻是相處甚歡。如今離別自然是無可奈何。這日早上,不空將黛玉叫到一邊,將兩本秘籍塞到黛玉手中。一改往日的嘻皮笑臉。正色對黛玉說︰「玉兒,為師與你緣淺,雖欲留你在身邊多呆些時日。奈何師父知道你有你的責任,為師只有傾盡所能把為師知道的教你。別的卻無法替你更多。這兩本書是為師閑時整理的為師一生的心得。一本是醫毒之學,一本是奇門遁甲、五行之術。希望對你能有些幫助。」黛玉知道此乃不空一生絕學之聚。如今師父舍了水溶,倒傳了她。心下自然感激師父對她的一番心意。立即跪倒在不空面前,恭恭敬敬嗑了三個響頭。認認真真地謝過師父。林府的橋子早等在山門處了,不空遣水溶將黛玉送至山門外。水溶眼看著黛玉上了橋,方往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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