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議定之後,就分頭行動起來了。北靜王水境星夜趕回駐地,集合所有身體已經恢復的士兵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京城。做行動的主力外援;黛玉與不空負責解救皇上,準確的說是先替皇上解毒,然後再擇機行事;另由水境寫了親筆信派北靜王府的暗衛送與正在江南與鎮南王對峙的四皇子與水溶;而林如海則成了幾人的聯絡中心。
午飯畢,北靜王水境也顧不得回家,當然,也不能回家,此時北靜王府應該也是重點監控的對象。以北靜王爺的身份出城更是絕無可能的事情,便由著不空將北靜王爺易容成了一個正值壯年的鏢師︰北靜王水境長年駐扎西北飽經風霜的肌膚只稍許讓他變得更加粗糧,而原本的劍眉被兩條散亂無章、四處豎起的眉所代替,順便將一個上位者凜厲的眼神變成了長年奔波在外的狠辣,林如海又著人從外面找了一套鏢師的衣服給北靜王水境換上。一時之間,原本一個儒雅內斂、沉靜如寶劍在鞘的中年男子,變成了一個怒目虯須、蠻橫凶悍的游走江湖的帶刀鏢師。也不從正門出,林如海尋了可靠的人將其裝入轎中,又尋了個由頭,將其送到靠近城門一處偏僻處方回。
不空與黛玉吃完飯後就開始認真地研究與記憶金陵皇宮的迷宮一樣的地圖。這地圖對于外人來說也許夠難,可對于兩個熟悉九宮八卦的高手來說,真算不得什麼。不空悠閑地一邊吃著黛玉準備的小點心,喝著那舉國也就那麼幾斤的‘猴兒醉’,一邊悠哉悠哉地記著地圖。黛玉先是寫了幾樣東西讓雪雁、紫娟回去準備,然後才開始研究皇宮內苑的地圖。
當天色開始暗下來的時候,不空就開始做不住了。直嚷嚷著︰天怎麼還不黑啊?一邊抓耳撓腮地在書房里轉圈子。去皇宮內苑救皇上什麼的,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是很狗血,很讓人沸騰嗎?不空覺得能去一趟皇宮內苑什麼的,也可以算得上一件很炫的事了。想想就熱血紛涌,不能呼吸,讓人有一種立即置身于其中的沖動。不空覺得這次行動就象是要去破一個迷幻大陣一樣好玩和激動人心。因此看著那總不扯下的夜幕,心里癢癢的直覺得老天爺簡直就是在跟自己做對。
黛玉與紫娟、雪雁等人躲在一邊仔細地檢查了帶來的醫藥和其他東西。盡量避免被不空這個老頭兒揪住嘮叨個不停。
終于黑暗吞噬了最後一絲兒光明。早已等的不耐煩的不空避不及待地就要帶著黛玉一起去闖皇宮內苑。林如海道︰「至少得等到錦衣衛第一撥巡夜的人過去才行。」不空急得直跺腳。黛玉則上前將早已為師父準備好的行頭交與不空︰「師父且去把這身行頭換上。換好了時辰自然也就差不多了。磨刀不誤砍柴工,師父不必必急。」不空也不理黛玉,只悻悻地轉身到林如海指與他的房間里去換衣服。
等到不空再一次轉身出來時,黛玉也換好了黑色的夜行衣。兩人又簡單地核對了一下行動方案,而後就出發了。雪雁雖然要死要活的鬧著要去,但仍然被黛玉十二分堅決地拒絕了。只交待她們在外邊做好接應的工作就好。去皇宮內苑噯,又不是去逛大街,要那麼多人壯聲勢嗎?錦衣衛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在避開了不知幾隊巡視的人馬之後,循著記憶,兩人終于到了皇上的寢宮。根據所收集到的情報和幾個人白天的分析,皇上還在自己寢宮的可能性有,但不是太大。但他們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確定皇上在那里,只能將可能的一個個點去一一查探一番。在不空學了幾聲貓叫,順利地引開那些宮女、太監之後,黛玉迅速地飛身撲入皇上的寢宮查看了一番,卻是空無一人。與他們白日的推測一致。皇上不太此,太子拓撥念也因為種種的緣故尚未進駐此地。
黛玉閃身出來,向隱藏于暗處的不空打了個手勢。兩人避開正往這邊來的一隊巡夜的錦衣衛,向下一處被懷疑的點飛奔而去。一個個可能的點都被逐一地排除了,眼看東方已經升起了一絲兒微明。黛玉與不空焦急地在一處大殿頂上看著正在四處巡視的錦衣衛不知該如何是好。突然,黛玉心念一動,戳了戳正在一邊苦思冥想的不空,悄聲道︰「師父,你有沒有發現前邊靠左那個方向的錦衣衛特別的多,而我印象中那只是一處廢棄的宮殿,並無嬪妃居住。」你道黛玉因何會有此發現,一來那邊燈火、人數明顯比別處多,二來上次黛玉因母親中毒之事曾經有過夜探皇宮的經歷,而那所探之地正是今日的指向。因此黛玉才會有一種恍然大悟的警覺。不空也是一陣狂喜,險些兒大叫出聲︰對啊,那只是一處廢棄的宮殿,因何還會有那麼多的錦衣衛來回巡查呢?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里必是有平日沒有的極其重要的人。
于是,以一個肯定的眼神回復了黛玉。兩人相視一笑。在兩隊人馬交接之際以最快的速度沖入了那廢棄的宮殿之中。殿內只有德公公與皇上兩人,許是折騰了一天了吧,盡管這兩人倒睡得正香。不空守在門口,黛玉快步走進了這椒蘭殿。這廢棄的椒蘭殿有些兒陰冷的氣息,賬幔也破敗得很了。床上也是將就不知從何處尋來了一副兒被褥,德公公就沒那麼好運了,只得了一卷兒極薄的被子蜷縮在地上。黛玉先輕點了德公公的睡穴,然後再輕手輕腳地到皇上面前點了皇上的睡穴。一切完成之後,再細細地與皇上診起脈來。越是診脈,黛玉越是心驚︰若干年前用在娘親身上的毒藥今日竟然用到了皇上身上?難道一切的罪魁禍首竟是太子不成?來不及細想,黛玉將早備好的可解百毒的以火鳳果為主制作的藥丸與皇上服下。然後才解了皇上被點的穴道。
皇上見面前站了一位陌生的女子,正欲說話,卻被黛玉一個眼神給制止了。皇上畢竟是皇上,立即猜到︰來人應該是善意而非惡意。于是,安靜地沒有說話。
黛玉用早已準備好的最簡捷的語言給皇上解釋了自己的行為。又告知皇上,他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但為配合整體行動故,可先仍裝作中毒,也可仍喝下他們給的毒藥。悄悄地塞了幾粒解毒藥丸給皇上。皇上嘆道︰「真沒想到有朝一日這毒藥竟會用到自己身上啊。」黛玉听得心里一凜,正欲細問,卻听得不空轉身做了一個有人來的手勢,然後迅速地拉著黛玉飛身上了大殿橫梁之上。來得是錦衣衛的一名副統領,原本錦衣衛的正統領因拒不配合太子拓撥念的行動而被關入了刑部大獄。那副統領也不過是進來巡視一下,看兩人是否安好。見兩人都兀自睡得正香,當然,一個是真睡(被點了睡穴),一個是裝睡。又四處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異樣,便轉身出了大殿。
天色已經逐漸地亮了起來,黛玉很不甘心地被不空硬拽出了皇宮內苑。等在宮牆外的雪雁等人都快急瘋了,雪雁幾次都欲強行闖入,都被林如海攔了。見到自家小姐終于全須全尾地出來了,雪雁高興的都要喜極而泣了。這大約是這個傻丫頭自從跟了黛玉後離開時間最久的一次了吧。雪雁在見到黛玉的那一刻,暗自發誓︰以後無論如何,無論是小姐說什麼,都再也不和小姐分開了。等待的滋味實在是太讓人抓狂了。
林如海制止了要說什麼的雪雁,迅速地帶領大家按早已商議好的路線撤離了皇宮內苑。而身後的太陽已經冉冉升起,道路兩旁的一切都涂上了一層金色。
在黛玉等人閃身出了椒蘭殿後,皇上輕吁了一口氣。然後四顧無人,才將黛玉剛剛塞到自己手中的紙條拿了出來認真地閱讀了起來。一邊讀,一邊漸露出了笑臉︰自有忠良啊!心中也暗自祈禱著水境的順利入京。畢竟這是最為核心的力量。
北靜王水境星夜趕回駐地,所幸不空的藥方還是十分地有效,除卻部分老弱病殘外,大部分地士兵已經恢復了健康。北靜王把宮變的情況與幾個核心的、而且是與自己有過命交情的將領交代了一下。事關重大,北靜王水境也不得不一再地縮小知情人的範疇。好在這幾個人都與水境一心,言無二議。北靜王才心下稍安。幾人又議定了營救與圍堵計劃,方各自回營,略歇了歇。
水溶這邊稍遠一些,但當黛玉、不空二人從皇宮中出來時,派去的人也順利進入了水溶、四皇子拓撥瑾所在的營地。當水溶與拓撥瑾讀完北靜王水境親筆的密信時,都不約而同地攥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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