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起龍牙,將軍聲音朗朗︰「我就知道在安徽境內青弋江邊,當時轉戰多處,記不得具體地址了,半個多世紀過去,行政區劃變得不停,真說不清楚。但是,我給的線索很具體︰青弋江——紅楊樹——珩瑯山——新四軍戰士花森——」
翟青松問︰「在紅楊鎮嗎?」
「就不知道,你說的紅楊是不是我說的紅楊?只記得,那個地方長著高大的紅楊樹,葉子是紅的,山是青的,水是綠的……」
翟青松想起母親的話,隨口冒出一句︰「姑娘是美的……」
「不錯。」老爺子難得沒有對兒子的冒犯翻白眼,轉過頭來對孫子說,「你爺爺身經百戰,從此連半點擦傷都沒有,都是靠這龍牙保佑,給你戴著闢邪,保險萬無一失。」
「爺爺,徹底的唯物主義者是無所畏懼的,您老還信這一套?」
「呵呵,不可不信,不可全信,心有所屬,這就是寄托,自身增強了安全意識,自然百毒不侵。我給你的任務,就是等賽車結束後,再找到這龍牙的主人還給她,再給一萬塊錢,給我道聲謝謝。」
翟青松趁著父親高興,膽子大了,打趣道︰「我媽說得不假?是不是還有個花姑娘?」
老頭子吹胡子瞪眼楮地說︰「沒有花姑娘,只有花大哥花大嫂!當地百姓擁軍,那可是魚水深情。」
翟鑫看出老頭稍縱即逝的羞澀,覺得這里面大有隱情,突然來了興趣︰老頭子再有黃昏戀是不可能的,青年時候是否有風流韻事?但是,那些發黃的故事有什麼意義?何況,他對賽車的確提不起來興趣。
憑他的了解,父親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讓自己兒子去冒風險,聲勢浩大地領隊伍出行,也不符合他一貫高調做事低調做人悶聲大發財的準則。
于是對爺爺說︰「老人家,您要找到魚水情可能已經沉入水底了。有幾個人能像您這樣養尊處優健康矍鑠?安徽是個經濟不太發達的,農村人高壽的大概不多吧?怎麼可能找得到與您年紀相仿的人去完璧歸趙?」
「找不到當事人也有後人吧!反正我這把年紀,已經到壽終正寢的年紀了,也不需要龍牙保佑了,你們不信這個,一個個也豐衣足食,生活無憂,就還給他們,保佑他們子孫吧!」
父親也說︰「你去紅楊,看看是否真能找到龍,我們公司,可是叫興龍汽配公司啊。」
翟鑫正要反駁,門外傳來清脆的叫聲︰「翟鑫,你在里面嗎?」
嗲兮兮的聲音,讓翟鑫的寒毛立正全身起雞皮疙瘩,他知道是誰來了,這個像牛皮糖一樣又甜又膩粘著他的女子,能夠找到這里來,一定是父親告訴她北戴河的住址的,本來還沒有決定去紅楊,立即下了決心,趕緊套上紅繩子。
正在扣衣服,父親已經在催促他,讓他趕快開門去,說他女朋友來了。
只有爺爺蒙在鼓里︰「我孫子什麼時候找女朋友了?開門,叫她進來我看看!」
爺爺下了命令,翟鑫身子依然不動,父親只有過去開門。
門一開,一個時髦的女子旋風一樣沖進來,連給她開門的人也不看,抬眼看見對面坐在沙發上的翟鑫,奔過去,身子一歪,坐到他跟前,連珠炮似地問︰「你怎麼到北戴河也不告訴我?打你手機也不接,到底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