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套了一只大鱷魚
又跑過來了,花雨瑯還是不讓他動手。直到第四條出現時,她舉起火鉗伸出去抬得高高的,有一塊雞骨頭的引誘,鱷魚向岸邊張開大口,她突然站起來了,沒拿火鉗的那只手招招,高帥明白了。
鱷魚張嘴沒有咬到,從水面騰起身子,高帥伸出竹竿,準確地套在鱷魚的脖子上。
「拉——快拉——」花雨瑯不喊,高帥也已經往岸上拉了。
拉上來這個東西與鱷魚一模一樣嘛,沉甸甸的,少說也有四十來斤,張著大嘴挺嚇人。但想著自己是男子漢,不能在個小妞面前示弱,大起膽子,再用長繩子把它脖子纏了幾次,將大嘴巴踩住,也用繩子捆起來。
然後失望地說︰「我早就知道,你是個捉鬼賣錢的丫頭,但也不能明目張膽地騙人吧?這是龍嗎?哄小孩去!不就一條鱷魚嗎,一條魚而已。」
花雨瑯叫他廢話少說,兩人趕緊裝進袋子里,打開院子後門,讓他提到車上去。他大眼楮瞪著她︰「這東西怎麼提得動?你要跟我抬出去啊?」
「不要招搖過市好不好,偷來的鑼鼓打不得。提不動你就扛著去。快快快,我要一道一道關門,我從前面老街走,你從後面繞過去,趕緊上車,趕緊撤退。」
花雨瑯見他扛著大口袋走了,這才把後院子門關好,把竹竿放到原來曬衣服的地方,再把剩下來的雞骨頭一起扔進水里,將塘沿邊洗干淨,砧板擺放好,這才洗了手,關了後門,走到前面,鎖了大門,又從容地走在古街上。
迎頭踫見一個隔壁老爺爺,還親親熱熱地打了招呼。老爺爺叫她二丫頭,問她是不是來看女乃女乃的,她在碼頭口吃餛飩。花雨瑯笑嘻嘻的說沒事兒沒事兒,已經看過了,要趕回去了。心里想著,知道女乃女乃天天這個時候要出去溜達一陣,這才趕過來的,還想撞到槍口上去?
她趕到車邊時,高帥已經坐在方向盤前了,正在用抽紙擦手,鼻子哼哼道︰「弄得我一身腥氣,居然拿魚當龍肉呢!就想唬弄我。」
「拜托,鱷魚不是魚,是恐龍的堂兄弟,何況這是揚子鱷,是存活了億多萬年的古生物的後裔。在我們這里,它就叫土龍,還有叫豬婆龍的,都證明了他是龍。」
「揚子鱷?听報上說過的,是比較稀罕哦,你家居然養這個?」
「才不是呢,不知道從哪里偷跑過來的,在我家祠堂里繁衍後代,越來越多,讓我們家的魚越來越少。」
「得了吧!我看出來了,這不是你家。」
「我女乃女乃家怎麼不是我家?」
「呵呵,原來你不是獨生女兒,又有哥又有姐的。」見她譏諷地歪了一下小嘴,馬上明白了,「嘿嘿,那是你堂哥你堂姐是吧?」
「算你聰明,但聰明不絕頂。」
「我在猜,你叫花雨瑯,你姐姐就叫花雨珩,你哥哥就叫花雨山。」
「才不是呢!什麼山?」
「珩瑯山!」
「你呢?你叫高塔?」
說話間,汽車已經到西河中學門口了,花雨瑯催他趕緊開車,路過西河中學門口的時候,干脆把頭埋起來,生怕遇見教過自己的老師,當然更不能是她的堂姐了。
上了大路,花雨瑯的眼楮直勾勾地射過去,高帥握方向盤的手出汗了︰「來西河街接翟鑫的時候,你也沒說老家在這里……」
「現在我可是和盤托出了,對你卻一無所知。」她的目光有點淒怨,發現他淡淡一笑,趕緊抓住他轉瞬即逝的笑容,「高興什麼?」
「笑只是個表情,與快樂無關。」高帥說,「你知道的是你所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是你不應該知道的。」
這是什麼意思?這樣的意思,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具體的意思,他也沒表達清楚,心境的復雜,干擾著他的思緒。與花雨瑯進一步的了解後,覺得這是個值得交往的姑娘,有她在身邊,一種甜蜜而溫暖的氣息包圍著自己,從來沒這麼不設城防地心身放松。但是,下一步交往呢?他畢竟只是匆匆過客,他們畢竟是萍水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