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芳所說的山其實就是城郊的幾處無名小山頭,或許在高原地帶這種無名山頭就是幾處丘陵而已,但是在平原之上,這幾處山頭卻是格外出類拔萃。
山體上除了人工栽種的樹木和橫生的雜草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精致,但是置身其中卻還是有一種貼近自然的感覺,不時有少男少女來到這片僻靜的地方談情說愛。
持續一周的高溫也在今天有了緩解,有些陰沉的天空和涼爽的清風,對于飽受酷暑煎熬的人來說卻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崔樂雖然還有些困倦,但是爬到山頂,感受到清風拂面,整個人卻也精神了許多。
「崔樂你看,在這里能看到我們的學校。」陳芳直接遠處的城市說道,如果仔細辨認還真的能看到城中那一兩處熟悉的建築。
「嗯,說起來突然離開了學校,還真有些懷念。」看著遠處自己曾經日夜拼搏過的地方,崔樂的臉上盡是不舍。
「是啊,還真想再回到學校去。」
陳芳說著,就將目光落在崔樂的臉上,雖然崔樂並不是十足的帥哥,但是卻足夠陽光,很容易讓情竇初開的異性對其產生好感。而事實上崔樂在高中時代就很受女同學歡迎,開始那會兒崔樂不是沉迷游戲就是為考取大學而拼搏,確實讓一些小女生很是傷心。
「陳芳,說起來我還是要謝謝你的,以前我的課落下太多,如果不是有你的幫助,我恐怕也不可能這麼順利就考上大學的。」想起自己的同桌曾經對自己的幫助,崔樂滿臉真摯地對陳芳說道。
「那你要怎麼感謝我?」陳芳歪著腦袋,滿臉期待地看著崔樂。
「等我發了工資請你吃飯。」崔樂不假思索地說道。
「就只請吃頓飯嗎?」陳芳微微皺起眉頭。
「那你說要我怎麼報答你?」崔樂連忙又問道。
「親我一下。」陳芳說完這句,就有些慌亂地低下了頭。
「什麼?」崔樂懷疑自己的耳朵听錯了,陳芳讓自己親她?這可能嗎?
氣氛突然變得很是尷尬,女孩低著頭不敢看男孩的目光,而男孩卻是滿臉錯愕,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或許這就是少男少女之間朦朦朧朧的愛情。
「你給我唱首歌吧,我可是知道你唱歌非常好听的。」最先走出尷尬的人卻是陳芳,這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大膽地抬起頭,用含笑的目光看著崔樂。
「好,那你想听什麼?」崔樂很痛快地答應了。
「你唱什麼,我就听什麼。」
「這……好吧。」崔樂猶豫了一下,很快一首熟悉的歌曲就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
昨天你寫的日記
明天你是否還惦記
曾經最愛哭的你
老師們都已想不起
猜不出問題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
才想起同桌的你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誰看了你的日記
誰把你的長發盤起
誰給你做的嫁衣
……」
一首經典的老歌《同桌的你》從崔樂口中唱出,開頭崔樂似乎並沒有把握好節奏,可是隨著那曾經熟悉的一幕幕涌入腦海,崔樂不由地將感情投入了其中,越唱感情也越投入,直到一曲唱罷,崔樂還在回憶和陳芳同桌的點點滴滴。
「陳芳你怎麼了?」從回憶中蘇醒過來的崔樂看到臉頰上掛著淚珠的陳芳,有些焦急地問道。
「沒……沒什麼,你唱的太感動人了。」陳芳有些慌亂地抹去臉上的淚水。
「真不知道以後我們各奔東西,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崔樂也不由有感而發。
「你太討厭了,老是讓我哭……」陳芳說著,淚水就再次浸滿了眼楮。
「對不起陳芳,我不是故意的……」看著梨花帶雨的陳芳,崔樂有些緊張地安慰道。
陳芳抬起頭,用那雙晶瑩的眼楮盯著臉色慌亂的崔樂,突然大膽地撲入了崔樂的懷中,雙手從崔樂的臂彎中伸過,緊緊地將崔樂抱住了,紅暈的臉頰緊緊地貼在溫暖的胸膛前,靜靜地聆听著那心跳聲。
崔樂完全不知所措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陳芳會如此大膽地抱住了自己,而且崔樂還是第一次被女生這樣緊緊抱住。
「抱我一會兒可以嗎?」陳芳將臉貼在崔樂胸前輕身說道,緊閉的雙眼上那不斷抖動的睫毛看上去很是不安。
崔樂猶豫了下,緩緩地伸出雙臂將陳芳擁入自己的懷中,他的腦海一片清明,
沒有半分齷齪的思想,有的只是感動和關愛……
少男少女的情感總是如突起的潮水般,熱烈而洶涌,這不同于適婚青年之年多多少少的物質愛情,更不同于已婚夫婦的那種細水長流的源遠流長,少年間的情感就是如此轟轟烈烈。
兩個認就是這樣單純的相擁,彼此間沒有挑逗和誘惑,僅僅只是少年間感情的流露和無聲的表白。
陳芳開始哭泣,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哭泣,總之此刻她就想痛快地在著溫暖胸腔前大哭一場。崔樂默默地抱著陳芳有些顫抖的雙肩,任由女孩的淚水浸濕自己的胸膛。
「對不起,把你的衣服都弄濕了。」或許是那如潮涌的感情已經發泄完了,陳芳緩緩地將雙手從崔樂身上移開,低著紅暈的臉龐低聲對崔樂說道。
「沒關系。」崔樂點了點頭,想再說些什麼,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都中午了,我請你去吃飯吧,不過你要記得發了工資回請我。」幾年的同窗生涯,讓陳芳對崔樂非常了解。
「好。」崔樂本來不想讓陳芳請自己,可是陳芳後面那句話卻讓他無法拒絕。
……
「你這樣太辛苦了,晚上要去網吧上班,白天還要幫著伯母忙,這一天你也睡不了多少覺,這樣可不行。」陳芳了解了崔樂近日的生活後,隱隱有些心疼地說道。
「沒事,這些我都習慣了,再說我媽年齡也大了,她一個人忙活太累了,我還年輕沒有什麼的。」
「這樣吧,我暑假也沒有事情做,不如我去幫伯母吧。放心我不要工錢的,就當是實習了,不過必須管飯!」陳芳很有心思地說道。
「這……不太好吧。」崔樂就覺得這事不妥,可是卻一時也找不到拒絕陳芳的理由,沒辦法,陳芳太了解崔樂了,總能巧妙地堵死崔樂的退路。
「哎呀,你不會連頓飯都舍不得不管吧?」陳芳很聰明地說道。
「不是這樣,只是……」在伶牙俐齒的陳芳面前,崔樂卻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行了,你快點吃飯吧,吃完飯就去你家,然後你在家休息,我去幫伯母忙生意。」陳芳此時就如同一個小媳婦一樣,自顧地為自己和崔樂安排起來。
崔樂還想再次拒絕,可是卻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已經沒有了拒絕的理由,只能默默地打掃著桌子上的食物,等待機會拒絕陳芳的好意。
崔樂再次回到家中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鐘了,而此時崔樂的母親剛剛回來,卻又忙活著洗菜,準備在下午五點半之前再出去擺攤。
「媽,我回來了。」崔樂打開房門,正看到正在忙碌的母親。
「嗯,小樂先你去睡覺吧……這是你同學嗎?」崔母和崔樂說了一聲,抬頭就看到崔樂身後的陳芳,不由有些驚訝。
「阿姨好,我叫陳芳,是崔樂的同學。」不用崔樂介紹,陳芳就主動介紹起自己來。
「啊……快請坐,你看我這忙的,小樂你快去幫同學沏杯茶,來,姑娘快坐下,阿姨陪你說會兒話。」崔母看到陳芳,連忙放下手中的活,熱情地招待起來。
「阿姨,我不渴。」陳芳含笑點頭。
「家里也沒有什麼像樣的東西,你也別嫌棄。」很快崔母又端出一盤水果。
「阿姨你太客氣了,我和崔樂很熟的,沒必要這麼客氣。」陳芳很有禮貌地說道。
崔樂匹了兩杯茶,各自放在母親和陳芳面前,這會兒陳芳和崔母說話正說的投機,崔樂卻一句話也插不上,顯得頗為尷尬。
「崔樂你去休息吧,我陪阿姨說話就行。」陳芳很是善解人意地對崔樂說道。
「沒事,你是小樂得同學,這就讓他在這陪著吧。」崔母搖頭說道,雖然知道兒子很困了,可這畢竟是崔樂的同學,讓崔樂就這樣去睡覺實在太不禮貌了。
「沒事阿姨,以前我和崔樂是同桌的,你不用這麼客氣,還是讓崔樂去睡覺吧,我和阿姨說話就行。」陳芳又微笑著說道。
「這孩子還真會體貼人,而且人也漂亮還懂禮貌。」崔母這會兒對陳芳是大生好感。
在陳芳的一再要求下,崔母終于同意了崔樂去睡覺了,崔樂卻如蒙大赦般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一覺醒來,崔樂發現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而且還能隱約听到窗外嘩嘩的雨聲。
「下雨了。」看到窗外密集的雨滴,崔樂連忙起床,自己一覺睡了這麼久,也不知道母親回來沒有,想到這里崔樂就推開了房門,準備去接母親回家。
「小樂你醒了,我剛做好飯,正準備要喊你吃飯那。」崔樂推開房門就看到母親正在餐桌前盛飯。
「媽,你回來了啊,這什麼時候下的雨?」看到母親在家中,崔樂就放下心來。
「八點多下的,幸好有陳芳幫忙,不然媽可要挨淋了。」崔母微笑著說道。
「陳芳?陳芳回家了嗎?」崔樂這會兒才發現陳芳竟然不在自己家中了。
「剛回去一會兒,我留她吃飯,可是那丫頭死活不肯。」崔母很是遺憾地說道。
崔樂點了點頭,看了看牆上的石英鐘已經九點多了,這很快就要到了去上班時間,崔樂準備吃完飯就去網吧,下雨了他想早去網吧一會兒。
「小樂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崔母突然問道。
「沒有啊。」崔樂不明白母親為什麼這麼問。
「那個陳芳不是你的女朋友嗎?」崔母繼續問道。
「陳芳?不是,我們只是同學。」
「我看不是同學那麼簡單,陳芳那小姑娘我看著不錯,人漂亮懂禮貌也勤快,看上去一點也不嬌生慣養,現在你也大了,也到了談戀愛的年紀了,這事以後媽也不管了。」
「不是,媽你肯定誤會了,我和陳芳真的只是同學。」崔樂被母親這一番話說的很是尷尬。
「我就覺得陳芳是個好姑娘,你可不能辜負了人家。」
「媽,你說什麼啊……」崔樂一陣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