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音看自家主子了脾氣,只好委屈的咬了咬嘴唇,「小姐,你就寵著他吧。『**言*情**』現在都兵臨城下了,他一個大男人不去城前幫你上陣殺敵,你還什麼消息都不讓我們告訴他,我為你不值。你守他、護他都十年了,你是女兒身,就該在家里享福,打仗天生就是男人們的事。」
鵝卵石道兩旁花壇里高株的紫羅蘭開的正茂,顏悅停下腳步,摘下一朵花在手里拈著,有一下沒一下的扯著花瓣。「靈音,說完了嗎?要是說完了,咱們繼續走,要是沒說完呢,那你就回璃茉閣對著每一樣物什都說上一遍。」
靈音的倔性子偏此時又上來了,聲音也大了些。「真不知他郁無期幾世修來的福氣,值得我們小姐這樣對他。」
顏悅心知靈音是自己慣出來的,只好假裝冷面霜眉斥責道︰「你這丫頭還沒個完了。到底誰是主子?」
靈音見自家主子確實生氣了才住了口,「得,我不說了還不成。」
顏悅將手中的花丟在地上,花瓣立刻隨風紛飛。
右邊不規則的巨石上刻著行雲流水的無期居三個大字。竹門上一幅竹刻的墨字對聯︰竹本無心,節外生枝;情本無根,來去隨緣。一座兩層的竹舍前,巨大的水車將水帶至六角竹亭上再呈雨簾般順檐落下。郁無期正站在亭中石桌邊專心做傘。
顏悅眼眉含笑,聲音變溫柔走上前對郁無期說道︰「是不是下人做的飯菜不合口,大哥想吃什麼我去做。」
五官俊朗,一身飄逸白衣的謫仙男子,雙眼仍盯著手中的傘架,輕語︰「你來了。」
顏悅輕輕嗯了聲,然後目不轉楮的盯著郁無期。
靈音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兩人之間的無趣交流方式,悄悄退下到竹樓內去拿茶水,再端出。
顏悅接過靈音遞來的茶盅,自己沒喝卻遞向郁無期,「天熱,大哥,還是喝杯涼茶再做吧。」
「不妨,就快好了。悅兒走累了吧,坐下歇歇。」郁無期只顧做手中的傘,語氣依然風清雲淡。
顏悅在亭中劉兮歌對面的石凳上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坐下。緩緩開口道︰」第十個年頭了,怕是她真的回不來了。」
郁無期聞言沉默片刻,腦中浮現林遙離開的那一幕。一身白紗,宛若仙子的林遙忽隱忽現,聲音弱的幾乎听不到,「我快要魂飛魄散了。」想到此郁無期的表情更加堅定,「她一直都在。」
顏悅心中說不出的苦澀,語氣泛酸,「是啊,她在你心里。」
郁無期唇角輕揚,不置可否。
顏悅覺得說了這個話題後心情有些沉重,只好找借故離去,「我還有事,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待顏悅走到無期居竹門邊,郁無期終于抬起頭,深深的望了一眼顏悅的背影。這一眼意味深長,他何償不知她心中所想?他又怎能不明白她的情深幾許?可是,林遙他不能不救,一諾千金,就算救不活他也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