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回到千禧花園,老墨的電話便打了進來,說他與城管局那邊約好了,問林子是不是也一起去?林子並沒說自己見過明珠,只是說,他五分鐘就到了。m
隨老墨去城管局一談,才知道戶外廣告有多麻煩,城管局這邊要走的程序不說,單是涉及到的單位就一大串,比如,豎那麼個廣告牌會不會影響司機的視線?是交警負責的。破壞了原來的花草,是園林局負責的。還有國土局、供電局……
雖然,有張家這塊金字招牌,人家處處亮綠燈,這麼一大圈轉下來,還是要耗十多天。
老墨還要林子請人家吃飯喝酒,借此建立好關系,他又大開了眼界,體制內的人貌似一個比一個能喝,不僅林子和老墨喝得天旋地轉,千禧花園那幾個有點兒話語權的管理也搭進去了。
林子問老墨︰「一定要那麼喝嗎?」
老墨苦著臉說︰「不這麼喝能行嗎?」
他一邊說,一邊揉著肚子,這些天酒精把他的冑也燒出毛病了。
老墨說什麼今天也不上戰場了。林子非常同意,說緩幾天吧!休整休整。話音未落,供電局打電話過來,說他們要在路口轉盤做的廣告牌,擔心變壓器負荷不了,需要檢查一下。
一個廣告牌能耗多少電?就不信原來的變壓器負荷不起?還是找個理由來走走,要人吃飯喝酒。
林子很無奈地說︰「老墨叔,你想不上戰場都不行了。」
把那幾個管理召集到辦公室,一個個都皺著苦瓜臉,林子說老墨是張家的功臣,年紀也大了,這幾天拼了老命,你們都看在眼里,他都不下火線,你們好意思退縮嗎?
他總結這幾次拼酒的經驗,指出敗在什麼地方?今天,應該怎麼應對?正說得唾沫四濺,玫瑰卻推開門,探了一下頭,見里面在開會,又縮了回去。
有人問︰「是誰?」
有人回答︰「好像是售樓部,那個叫玫瑰的靚女。」
玫瑰又探頭進來,問︰「你們是不是在談喝酒的事?」
林子扳著面孔說︰「這里沒你的事!」
玫瑰猶豫了一下,說︰「我是想來幫你,們的。」
林子還是口氣很沖地說︰「你怎麼幫?你幫得了嗎?」
玫瑰橫了林子一眼,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喝酒從來沒醉過的,喝酒,你不找我還找誰?」
好在,一室子的人都對她這句話非常感興趣,沒注意到林子的尷尬。
有人說︰「你進來!」
有人已經迫不及待,說︰「今晚你打頭陣!」
林子看了老墨一眼,自己給自己打圓場,說︰「我不是不知道她很能喝,但這不是去吃大排檔,什麼人都可以上位的。她一個售樓小姐去跟局長科長喝酒,是對人家的不尊重。」
老墨卻笑著說︰「你馬上給她封一個職務不就行了?讓她當公關部經理,她馬上就能上戰場了。」
大家都附和,說玫瑰既然主動請纓,看來不是等閑之輩,也不應該打擊她的積極性,給她一個機會,讓她好好表現表現。反正公關部經理是虛設的,喝酒的時候是經理,回來上班,該干什麼還干什麼。
林子怕她誤會,說︰「你听懂了嗎?是暫時封的,只是讓你有資格與局長科長喝酒。」
玫瑰說︰「我又不笨,我懂!那是騙外人的。」
林子有點發狠地說︰「你可得往死里喝,不能丟大家的臉!」
玫瑰說︰「就是喝死,我也喝行了吧!」
林子還是覺得穩妥一點,別太指望她,畢竟,她沒見過那種場面,不知道什麼叫能喝與不能喝,別以為自己很能喝,上了戰場卻是菜鳥。于是,他布置戰術,叫其他人打前鋒,盡量拼,拼到不行了,再由玫瑰壓後陣。她一出馬,爭取把對手掃到桌底下。
玫瑰信心很足,說︰「你放心,我敬他們酒,他們不喝,我就往他們頭上倒!」
林子說︰「你這怎麼可以?」
老墨卻笑著說︰「這個可以有,就是要狠,才能打敗他們!」
其他人也說︰「女孩子敬的酒不喝也不成體統,的確是應該往他們頭上淋。」
下午四點左右,供電局那幫人才到,隨便看了看,就說來辦公室反饋情況,天南地北是聊了一大通,到了吃飯時間也不想走,林子只好說大家一起吃頓飯吧!一回生,二回熟,以後還有許多需要你們支持的。
帶隊的副局長面有難色,說︰「我們很少接受老板的宴請,二少這麼給面子,我們犯紀律也要奉陪了。」
听這話,倒像是他們受了委屈。
然而,到了酒店,他們一個個都不客氣,什麼貴點什麼,還一定要喝茅台,說茅台酒沒有偽冒劣。
開始,玫瑰滴酒不沾,由林子和老墨帶著那幫管理沖鋒陷陣,喝得供電局那些人臉紅冒汗,說話的聲音也大了,那副局長更是盯著林子不放,林子忙給玫瑰使眼色,她便端著杯過來敬副局長。
她說︰「我從沒喝過酒,見你們喝得那麼高興,就也來湊湊熱鬧。」
先是舉杯喝,又說喝交杯酒,再就一手端著杯,一手拎著酒壺跟供電局的人輪著喝。
一杯杯倒下去,像喝白開水,眉頭皺也不皺。
後來,大聲嚷嚷︰「誰跟我喝?」
供電局就有人不服氣,要跟玫瑰單挑,玫瑰說單挑就單挑,誰怕誰!那人不是酒量不行,是已經喝了不少,玫瑰叫服務員拿大杯過來,那人臉色就難看了,玫瑰也不怕他不喝,先自己喝了,于是,林子這邊的人就逼那人喝,說女孩子都喝了,你一大老爺們怎麼能不喝?
林子問副局長︰「你看是喝呢,還是不喝?」
到了這份上,沒人會認輸,副局長說︰「喝,一定要喝!」
一大杯下去,那人就坐著不敢動了。
還有不服氣的,也是欺負玫瑰剛喝了一大杯,就自告奮勇,也要跟玫瑰大杯喝,玫瑰並沒馬上應戰,說︰「你不能趁火打劫啊!不能欺負女人啊!」
副局長就對林子說︰「你看這酒喝呢,還是不喝?」
林子對玫瑰說︰「喝,喝趴了,我背你回去。」
玫瑰「咯咯」笑起來,說︰「喝就喝,有二少這句話,我不喝趴好像也不行了。」
結果,供電局那邊又倒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