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筆仙修改合約內容後的第二個星期六,申秀終于做出了反擊的決定。
她不想就這樣一直讓那個假筆仙玩弄于股掌,為了結束這場噩夢,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這天早上,她等父母吃過早飯,有事出門後,立即用家里的座機給李軍打電話。她想將自己發現的幾個疑點告訴他,如果他願意的話,她甚至可以陪他看完那個鬼片。
但奇怪的是,李軍的電話打不通。一個電子合成女聲提示說︰「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號碼不在服務區內,暫時無法接通。」
她吃了一驚,以為是自己撥錯了電話號碼,又認真地重撥了一遍李軍的手機號碼。
結果還是不在服務區。
她納悶地在沙發里坐了一會,又給廖滄海打電話。
奇怪,听到的又是那個合成的女聲︰「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號碼不在服務區內,暫時無法接通。」
「奇怪,怎麼兩個人的手機都不在服務區內,他們去哪兒了?」
申秀發呆小會,又想道︰「他們會不會跟鄧雲森、章松他們在一起?」
鄧雲森和章松跟她不是一個班的同學,在請筆仙之前,她跟他們也不太熟,只知道他們是李軍最要好的朋友,因此不知道兩人的電話號碼。她又給幾名同學打了電話,才終于問到了章松的手機號碼。
結果跟她猜想的不一樣,廖滄海、李軍沒有跟鄧雲森、章松在一起。章松說他和鄧雲森剛才也在跟兩人打電話,但一直聯系不上。
章松問她是不是有什麼急事,申秀猶豫一下,決定暫時不說出自己發現的疑點。
「沒什麼,只是一點小事,這樣吧︰如果待會李軍或者廖滄海跟你們聯系了,麻煩你轉告一下,說我找他們有點事情。」
打完電話後,她心神不寧地坐了一會,因為安不下心來做作業,索興打開電視看。
電視屏幕里出現了兩個外國男運動員正在進行皮滑艇比賽的畫面,她不喜歡看體育節目,于是習慣性地選擇了「45」頻道。
這是一個以娛樂節目為主的頻道,正在播放一個女歌星的演唱會錄相,由于舞台設計的光線很暗,而女歌星又離鏡頭比較遠,因此看不清楚這個女歌星是誰。
她正準確看一會再決定是否換台,電視忽然嘩嘩嘩地發出很大的聲響。同時,畫面上的女歌星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屏的電子「雪花」。
怎麼回事?她吃了一驚,忙又換了一個頻道。
但又出現了剛才的情況,電視里的畫面只持續了1秒鐘左右,便又被一陣刺耳的響聲和雪花取代了。
「昨晚上電視還好好的,今天怎麼一開機就有毛病了?有鬼嗎?」
想到鬼,她全身一震,臉色刷地變得慘白。
「天,不會是筆仙在搞鬼吧?!」
她眼前出現了一個極其恐怖的畫面︰筆仙正站在書房的門後面,正通過虛掩著的房門注視著她!
雖然只是無端的想象,她還是嚇得頭皮發麻,全身戰栗,哪里還敢再待在家里!慌忙拿起手機,連電視都顧不上關了,就奪路而逃!
她狼狽萬分地打開房門,看見門外有一個清潔女工正在清理各家堆放在過道里的垃圾袋,才驚魂略定。在對方的「保護」下,她手忙腳亂地換下拖鞋,穿上旅游鞋。
見那女工進了電梯,她連鞋帶都來不及系好,便急忙關了大門,跑進了電梯里!
那女工見她神色驚惶,忍不住問道︰「小妹妹,你慌里慌張的在干什麼呀?」
她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說家里有鬼嗎?太荒唐,說了別人也不信。說自己被電視嚇著了嗎,又有點可笑。
「噫電視是不是因為欠了費,所以才出現雪花?」
她想起去年也出現過一次類似的情況,電視畫面正常播放1秒鐘左右就會出現滿屏的雪花,雪花持續1秒鐘左右,又出現畫面……
事後,她才明白原因,原來是家里欠了收視費。廣播電視局為了提醒欠費用戶趕緊繳費,所以故意斷續信號。
雖然明白到可能只是一場虛驚,但她還是沒膽子一個人回家了,于是索興上街去閑逛。
她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忽見前面立交橋下圍著許多人,她以為是發生了交通事故,便好奇地上前去看熱鬧。
結果並不是立交橋下面發生了交通事故,而是另一個地方發生了重大交通事故。人們圍在一起,只是在談論那起交通事故。
很多過路人看見立交橋下圍了大群人,也跟申秀一樣,以為這兒發生了什麼事情,圍上來看熱鬧,雖然馬上明白是自己誤會了,但並沒馬上離去,而是停下來,听一些知情人的議論。
申秀站在人群中,默听了一會人們的談話後,才明白到是怎麼回事。原來今天早上,有一輛去千岩鄉的長安車在途中出了車禍。長安車不知何故,在一個坡道中間突然熄火了,司機下車檢查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什麼毛病,一些乘客不耐煩了,也跳下車來看司機檢查故障,只有坐在前排的兩個學生有沒有下車,他們坐在位置上正在抽煙,車子突然自已動了起來!因為車子停在半坡中間,加之司機沒有經驗,沒有在兩只後車輪下面掂上石頭,結果車子自己向坡下滑去,並滾落到了距離公路5米深的一個山溝里!那兩個學生都在這次車禍里死去了。
交警隊已經得到消息,正趕往事發現場,不少好事者聞訊後,也開著自己的車子去看鬧熱去了。雖然尚無確切消息,但听一些小道消息說,那兩個死去的學生,一個姓李,一個姓廖,都是xx中學初二年級的學生。
申秀听到這里,臉色大變。「一個姓李,一個姓廖,都是xx中學初二年級的學生。天,怎麼這麼巧?不會就是……廖滄海和李軍吧?!」
她恐懼地離開了立交橋,馬上給章松打了一個電話,將自己剛剛听說的車禍向他說後,章松也驚呆了。
「章松,你說那兩個學生會不會是……他們?」
「我……我怎麼知道!」章松嘴里雖然說不知道,但他說話聲音都在發顫,顯然內心中已認定是廖滄海和李軍兩人了。
「章松,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知道什麼,求你千萬不要隱瞞!一定對我說實話。」
「好,你……你問吧。」
「如果那兩個學生真的是他們,你能猜出他們為什麼會去千岩鄉嗎?」
「我……猜不出。」
「你一定知道!章松,你如果知道什麼,請你一定說出來!小芸死了,現在李軍和廖滄海……如果這一切真的與我們請筆仙的事有關的話,我想那個筆仙一定認識我們幾個,否則她不會無緣無故地找上我們幾個!你知道什麼,就請說出來,也許大家還能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就算……沒有辦法,也總比什麼也不知道好!」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才又響起章松的聲音︰「我只是猜想,事實是不是這樣,現在真的還不能確定。」
「說吧,就算猜錯了也沒關系。」
「我想,那兩個死去的學生,如果真是李軍和廖滄海的話,他們去千岩鄉的原因,可能是想調查一個人。」
「誰?」
「那是李軍和廖滄海小學時的一個同學,我雖然跟他們不一個班,但也認識那個男同學。」
「是一個男生?」申秀皺了皺眉,這跟她猜想的不一樣。
「是呀,那些事情我雖然沒有參與,但听李軍和廖滄海說起過。其實,自從那個合約被修改後,李軍和廖滄海都已產生了這個懷疑……」
「那個男生的家在千岩鄉嗎?」
「不清楚,也許是吧。」頓了一下,接道︰「我想,如果死的那兩個學生真是他們的話,那他們去千岩鄉的目的,一定是想調查那個同學是不是已經死去了。筆仙是不是那個小學同學的鬼魂?」
申秀心里一縮,「那個男生叫什麼名字?李軍他們和那個男生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他的名字叫崔朝暉,在小學五、六年級時,李軍和廖滄海也曾象筆仙折磨我們一樣,折磨過他!」
「……!」
「崔朝暉老家是不是千岩鄉的,我不清楚,但他的老家肯定是農村的。他原來在鄉下書,直到小學五年級時才轉到城里的小學。因為個子太矮小,又很不講衛生,穿著打扮又很土氣,而且性格也很懦弱,所以經常被其他同學當做小丑一樣戲弄和欺負。
「李軍和廖滄海不但愛無故欺負他,而且經常逼他代做他們的家庭作業。他的早飯錢,也經常被他們沒收。甚至,他們有時還會逼他向家長騙錢,交給他們花。
「對于同學們的欺負,崔朝暉總是逆來順受。從五年級到六年級,整整兩年里,他一直受到全班同學的欺負和戲弄。不過,欺人太甚還是李軍和廖滄海兩人。小學畢業後,崔朝暉不知什麼原因,沒有進入初中書。當然,也有可能是轉到別的什麼學校書去了?」
申秀听到這里,心都涼了半截。本來她還不敢相信筆仙會是男的,但听了這些話,卻不由信了一半。
代做作業,逼交花錢,相同的事情,又重演了!
難道這一切真是報應?
可是,除了李軍和廖滄海外,自己以及其他幾名同學,都跟崔朝暉無冤無仇,甚至自己以前連他的名字都沒有听見過,為什麼也要受到報應呢?
而且,給自己托夢的那個「筆仙」是個女生,不是男生(當然,如果那個鬼魂真是崔朝暉的話,他也可以男扮女裝,畢竟鬼魂是無所不能的吧?)。
假若真是崔朝暉在搞鬼的話,他為什麼會害其他同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