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轉眼便過去了一個學期。
申秀雖然內心過得非常痛苦,甚至很恐怖,但總算平安無事。
「看來,筆仙並不一定會要我們的命,只要我們听話,不首先違約,筆仙也不會害我們。」
正當她暗暗松口氣,抱著一種得過且過的消極心理虛度光陰時,一些怪事又發生了。
暑假里的一天,她跟幾個女同學一起下河去游泳,當她游累了,準備上岸時,忽然發生了一件很尷尬的事︰她剛要走上岸去,游泳衣突然掉了下去!若非她反應得快,急忙護住胸部,並馬上蹲入水中的話,就當場出大丑了!
盡管沒有暴光,但還是有好多人看見了這幕。特別是一些男人,更是眼冒金光,幾十雙色迷迷的眼楮,毫無顧忌地看向她祼露在外的其他部位。
申秀本以為是泳衣不小心掉了下來,一手護住胸部,一手急忙去提吊帶,結果發現兩邊吊帶都已斷了!
那些男人也馬上發現了這個秘密,更是不肯移開目光。申秀羞得無地自容,正不知如何是好,幸好幾名女同學過來解了圍。她們圍成一圈,護著尷尬萬分的申秀逃上岸去,並在女同學的包圍圈里,手忙腳亂地穿上了放在岸邊沙灘中的t恤衫和紅短褲。
這件事情雖然令她非常尷尬,但她還沒意識到什麼,以為只是一個意外。但接下來發生的一些事情,卻讓她漸漸明白,原來有鬼在作弄她!
一天,她一個人超市買東西時,牛仔褲的假皮帶忽然斷落下地!雖然牛仔褲並沒有跟著往下掉,她還是羞得滿臉通紅。在人們的各種目光注視下,最後還是沒有去拾那條已經斷了的假皮帶,甚至連選好的幾包食也不要了,狼狽萬分地逃離了這家超市。
新學期開學後,類似的尷尬事情,又接連發生了好幾起!
有一次,第二節課下課後,她獨自去上廁所,解完手後,卻發現自己沒有帶手紙!
但到底是根本沒有帶紙,還是路上弄丟了,她卻怎麼也回想不起來。
她又羞又急,眼看其他女生先後離去,第三節課上課鈴聲已經響起,她再也顧不得了,只好向一個根本不認識的女生借手紙,但那個女生卻說沒有,她叫她幫忙去找點紙,但那個女生答應後,卻再也沒有回來。
她一個人困在空蕩蕩的廁所里,心里又是恐懼,又是羞恥,想走又走不了!好不容易捱到第三節課下課,她才終于等來了一個同班女生,借到了手紙!
不但在學校,在家里,她也出了一次丑!
有一天,她正關在衛生間里洗澡,家里忽然來了幾個客人,她正在洗澡,忽然發現門竟然沒關!
她驚了一下,慌忙鎖上了房門。
在關門時,她發現有兩個客人已經看見她的身子了!雖然那兩個客人都是女客人,但她還是尷尬不已。
「門明明關好的呀,鎖壞了嗎?」
但檢查門鎖,卻又沒有問題。
類似的事情又發生了兩次後,她終于明白到是怎麼回事了。
「天,一定是筆仙在作怪!我又沒有違背合約,她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難道……我會是她下一個要殺害的對象?!」
為了驗證心里的可怕預感,她分別找鄧雲森和章松談了一次話,表面上是找兩人商量今後要怎麼辦,真實目的卻是刺探兩人是否也遇到了類似的怪事。
但結果令她非常失望和恐怖。鄧、章二人這段時間都沒有遇到什麼怪事。
她心里再無疑惑,筆仙已將她做為下一個加害的對象!
「太不公平了!筆仙,我到底做了什麼事情了?你要這樣害我!」
她恨不得找個地方,大喊大叫一番,將心里的絕望和恐懼一股腦兒地發泄出來。
但是,她終究沒有膽子跟鬼魂講理,更沒有膽子朝鬼魂大喊大叫,只是暗中加強了戒備。
這段時間以來,每天晚上她都要媽媽陪自己睡覺。她本來想把這一切告訴自己的父母,但想到父母也沒有能力對付鬼魂,所以忍住了。只對媽媽撒謊說︰肖小芸死後,自己在睡夢里見到她幾次,感到害怕。
因為她是女孩子,膽子本來也有點小,所以父母沒有產生懷疑。
饒是如此,她還是心感不安,甚至有幾個晚上整晚失眠。
「天,要下手就快點下手吧,這樣折磨人,實在讓人受不了了!」
這天晚上,她又失眠了,在黑暗中瞪大眼楮,憤怒地暗想。
但筆仙沒有行動,她的媽媽卻行動了,慢慢坐了起來。
她吃驚地看著媽媽,問道︰「媽媽,你坐起來干什麼?」
媽媽也是一驚,「你怎麼還沒睡著?我起來上廁所,大驚小怪地做什麼?」
她暗吐口氣,沒有吭聲。
媽媽進廁所後,她本想開燈,但怕引起媽媽的懷疑,只得勉強控制住自己,繼續孤獨地睡在黑暗的屋子里。
時間一分一秒地默默流逝,媽媽卻一直沒有回來,甚至一點動靜聲都听不見。
她終于忍不住了,大聲呼喚道︰「喂!媽媽!」
她沒有听見自己的聲音。
因為她根本沒有發出聲音!
天,自己怎麼了?被夢魘住了嗎?
可是,自己根本沒有睡著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正自空急,忽然又看見了一件更加恐怖的事情︰臥室的房門正在無聲地、緩慢地關上!
她頓時明白,是筆仙在做怪!
難道她終于要下手了嗎?!
她嚇得栗栗發抖,後背、額頭都已沁出冷汗,但偏偏手腳不能行動,喉嚨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听見房門輕輕鎖上的聲音,接著,她眼前忽地一片雪亮,燈開了,她終于看見了筆仙的真身!
她驚呆了,甚至連呼吸都似已停頓。
她做夢也不會想到,筆仙原來是這個樣子!
那個可怕的筆仙,竟是她以前玩過的一個玩偶!
那是她小學六年級時,在學校大門口的一個雜貨攤子上買的一個玩偶。是那種象巴比女圭女圭,但又不是巴比女圭女圭,比巴比女圭女圭便宜得多的一個小玩偶。
真正的巴比女圭女圭,都值數十元,甚至幾百元錢,而這個小玩偶,自己只花了2元錢。
因為太便宜,所以她很快就玩厭了。有一次,表妹肖小芸來跟她玩時,她隨意將它送了給肖小芸。
後來她再也沒有看見這個玩偶了。
想不到兩年後,她和她竟會以這種方式再次相見!
「筆仙」靜靜地注視著昔日的主人。
她的眼楮,仍跟兩年前買來時一樣,眼白很白,眼珠很黑。
兩只眼珠又黑又大,卻只有黑色,沒有光點。
彼此靜靜地對視了幾秒鐘後(或許有幾分鐘?),筆仙終于伸出了她那雙雪白而可怕的手。
她默默地揭開蓋在申秀身上的薄被,默默地月兌下她的內衣……
申秀一絲。不掛地呈現在她的眼前,就象一個被月兌。光衣服的玩偶一樣。
這一幕太熟悉了!
申秀小學時,買過很多巴比女圭女圭,她經常月兌。光巴比女圭女圭的衣服,給她們換上不同的衣服。
不過,對于個別失寵的巴比女圭女圭,則有可能沒有衣服穿。她自己的衣服被主人月兌下來,穿到寵愛的巴比女圭女圭身上後,主人就好象忘記了失寵的巴比女圭女圭,讓她赤身祼體地躺在一邊。
她記得,這個便宜的玩偶,就經常受到這樣的待遇。
現在,申秀自己也變成了一個玩偶。
一個失寵的玩偶。
「筆仙」就象當年她對她那樣,將她月兌。光衣服後,放進了床下一只專門放舊玩具的大紙箱里,
然後自己開門出去了。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申秀就象一個玩偶一樣,不但手腳不能動,喉嚨發不出聲音,而且也好象不會思想。
對于自己赤條條地躺在一個大紙箱里,最大的感受不是羞恥,而是恐懼。
一種被玩弄後又遭到拋棄的恐懼。
好靜,整個世界,除了桌上鬧鐘的指針走動聲外,再沒有別的聲音。
又不知過了多久,門才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
是誰進屋來了?是媽媽嗎?
她正驚疑不定,這個人已將大紙箱從床下拖出來,她不禁大吃一驚!
她竟是已經死去的肖小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