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夏天來了,幸好美國學校的教育時間比較短,大概六月份左右就放了長假,也讓花無塵松了口氣。
大概在假期的七月份左右,她已經是懷孕八個月了。
在美國這邊,能照顧她的人只有她自己了,所以做什麼事都得萬分小心,容不得半點馬虎。
知道孕婦懷孕期間是要避免輻射的,所以她關掉了手機和電腦,整天就是自己一個人呆在出租屋里,偶爾晚飯過後,獨自一人去散散步。
散步的時間她也不敢弄太長,畢竟是怕會遇到熟人,同時也擔心過激的運動會給胎兒帶來影響,而且大晚上的她一個人也不放心。
在五月份的時候,因為肚子實在是太大了,無論穿什麼衣服都不能遮住那個明顯的特征,所以她和學校請了假。
學校的管事對于學習這方面還是比較放松的,听到她說身體不好,只是請一個月的假也沒有太在意,直接給批準說和暑假一起放了,叮囑她下學期返校的時候將上個學期的結考給補上就行了。
于是她就提前去了超市買好了許多備用物品,以及一些食物和新鮮的果蔬、肉類食品,以供假期食用,就不用挺著大肚子她超市排隊了。
同時,為了防止Zero和Luli、遲亦星等好朋友會突然來訪,她還特地編造了一個要考托福的借口,說是要苦讀,爭取早日回國,所以不要來打擾她。
但是她沒想到,這個謊言會被揭穿的這麼快,而揭穿的人正是她自己。
因為,她早產了。
本來預計好的八月中旬才會生下來,卻不料,在七月底,她就可以提前擁有了小生命。
花無塵那天照例在睡前喝了杯牛女乃,小心翼翼躺在了床上,隨著臨產的時間越近,她的肚子已經膨脹到了一種境界,晚上睡覺時還不能側身,只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好不難受。
更重要的是,由于只有她自己可以照顧自己,半夜三更醒來想方便都很困難,通常是要憋到第二天一早,她才磨磨蹭蹭的去了廁所。
有時候她還會被肚子里的刺痛給驚醒,實在承受不住胎盤里胎兒的踢打時,她就會咬住自己的下唇,警告著自己不能出聲,驚動附近的人,畢竟這周圍還是有一些其他的學生的。
那天晚上本來也就有些乏累了,大概八點多她就沉沉睡了過去,結果晚上十一左右,她就被一種超乎平常那般的劇痛給驚了起來。
花無塵習慣性的咬住了下唇,憋著不出聲,在黑夜中,她隱隱感覺到了汩汩濕潤流了出來。
她像是感知到了什麼,拼盡全力挪動著打開了床頭燈,低頭一看,果然,她破水了。
「啊!」
終究是忍不住,她松開下唇痛呼了一聲,隨即很快反應過來,忍著劇痛去抽屜里翻找手機。
她要生了…
顫顫巍巍的點開通訊錄,第一個出現的名字就是C開頭的遲亦星,她也顧不上什麼,直接打了過去。
一心里只念叨著,孩子要生了,孩子要生了。
「喂?花無塵?」
電話只響了幾秒就被遲亦星接了起來,听聲音似乎他是被電話聲給吵起來的。
「遲…亦星,快來…」
花無塵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最後又痛呼了一聲,手機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她難受的皺緊了眉關,額頭上早已滲透滿了細細的密汗。
「花無塵?花無塵?你說話!」
遲亦星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不敢再耽擱什麼,隨意穿了件衣服就沖了出去,邊大聲對電話里說著︰「花無塵,你等著,我馬上來,你好好待著別動!」
遲亦星的公寓離花無塵的出租屋不遠,他只花了大概二十分鐘的時間就趕了過來,他也沒去找房東要鑰匙,就這麼直接直接撞開了房門沖了進去。
听到臥室里傳來的陣陣痛呼,他心里一驚,趕緊走過去將門推開,當看到里面那一幕時,他不由得被震到了。
她…懷孕了!
花無塵感知到有人進來,用著細微的聲音說道︰「去醫院…」
遲亦星猛的回過神來,也來不及追問她原因,眼下的問題是,保護好孩子和母親的性命為主!
他掏出手機撥打了醫院的緊急電話,然後吃力的將花無塵扶了起來,不停的安撫著她︰「花無塵,別急,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花無塵哪里還听的進話,只是死死的抓著遲亦星,把自身的痛苦減輕一些,轉賬到了他的身上,眼楮也被痛出來的淚水給暈花,什麼也看不清,只是憑著感覺知道有一個人在她身邊。
救護車的速度很快,大概五分鐘就趕到了,而此時的花無塵就差沒痛暈了過去,只保持著唯一的一點理智。
「快,把病人抬上車!」
幾個醫生一起發力把花無塵架在了擔架上,然後費力的抬上了車,並叮囑遲亦星要讓她時刻保持著清醒。
趕到醫院時,剛下車,遲亦星眼尖的發現,花無塵裙子的下擺已經漸漸染上了紅色,他猛的抓住一旁的醫生,幾乎是憤怒的咆哮著︰「她都已經流血了,你們速度快點不行嗎!」
醫生不耐的推開他的手︰「先生,我們也在盡力了!請你在手術室外面等候!」
說完,幾個人一起緊急的把花無塵推進了手術室,留下了遲亦星一個人站在外孤獨的等候著。
遲亦星煩躁的踹了一腳牆壁,又擔憂的朝著手術室望了一眼,心里涌出許多苦澀的滋味。
花無塵她果真是懷孕了,孩子是誰的?簡初的?
既然她有了他的孩子,沒什麼還要離開?如果是因為他和他之間的賭約,她很恨他,那為什麼還要留下這個孩子?
簡初他知道她懷孕了麼?他為什麼沒有阻攔她來美國?
深深凝望了一眼手術室上亮起的紅燈,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花無塵啊花無塵,她就這麼把他和簡初耍了個團團轉,可他們兩個還毫無怨言的繼續陪著她。
或許這就是他們因為那個賭約而欠她的吧。
緊接著,就是漫長的等待,足足過去了將近四五個小時,紅燈才暗了下來,變成了綠燈。
遲亦星從座位上站起身,焦急的走到門口,剛剛靠近,就听到里面傳來了孩子的啼哭聲。
手術室的門從里面被打開,一個護士抱著一個嬰兒走了出來,對遲亦星笑著說道︰「先生,恭喜您,是個女孩!」
「恭喜我?」遲亦星愣了一下,然後湊到嬰兒的面前瞧了瞧,雖然還沒有長開,但依稀能看出以後定是一個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真可愛。」
護士看著他傻呆呆的模樣笑出了聲︰「一看您就是第一次當父親,等日後,你就更能體會到做父親的快樂了。」
父親…
呵,這對于他來說是一個多麼生疏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