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一看便懂,猶豫了片刻,拿起筆來寫到︰「今惟有請照木筏取魚事例,容漁戶船邊采捕,每十筏聯為一甲,行以稽查連坐之法。遇開港之時,止許隨帶干糧,不許攜米谷等物,令就近將領率防兵巡哨,督押魚筏,朝往暮歸,仍照編甲次序、灣泊內港聚集一處,以便稽察。其采捕之魚,十取其一,以充國課。此項錢糧,或接濟兵餉,或借給遷民,如有盈余,或存貯備修船只,一舉而數善備焉矣。」
周培公看了聖旨稱贊道︰「皇上控制海貿,一來可以填補國庫空虛,二來更牽制了台灣的鄭家,真是一舉兩得。」
玄燁笑笑,他知道這幾年國家打仗打的辛苦,三番之戰結束後,他下一個目標便是台灣。他要收復屬于他的江山,讓大清的版圖前所未有的壯大。
商討到入夜,玄燁才放了周培公出宮去,這時他也罰了,想起昨夜的如答應,他露出淺淺的笑。
這小女子雖然未經人事,不懂得伺候,但是比起其他妃嬪卻有種難得的自在,拘束但不拘謹,與她在一起讓他每日緊繃的腦袋也可以得到片刻的休息。
想著他回到乾清宮便直接要去偏殿衛如素的屋里,梁九功這可怕了沖上前跪在地上交代道︰「皇上,如答應不在那了。」
「什麼叫不在那了?」玄燁想著沒經過自己的允許她還能去哪。
「皇後娘娘……」
玄燁見梁九功斷斷續續的說不清楚訓斥道︰「你說不出這個統領太監便去了吧!」
梁九功怕了,連忙說︰「是皇後娘娘說如答應住在乾清宮不妥,所以另外安排了地方。」
玄燁本來樂著的臉瞬間垮下來,他緊握^住拳頭,低聲問道︰「搬去哪了?」
「青溪閣。皇上恕罪!」梁九功知道青溪閣和瑞清格格可是宮里的大忌,他也沒想到皇後娘娘這麼大的膽子敢把新得/hong/的如答應安排到那去。
玄燁露出冷冷的笑,兩眼放出肅殺的光「好,很好!」
梁九功知道事情大了,這邊跟著玄燁沖去坤寧宮,私下里差了人趕去給慈寧宮給太皇太後報信。
到了這個時候,不是太皇太後出馬,怕是攔不住皇上了。
玄燁覺得皇後在羞辱自己,說過大天去,他不過是納了個答應,她又何必這麼不饒人?他以為自己之前當著她的面封了衛如素答應,她會有所警醒,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子,沒想到她竟如此愚蠢。
他後悔了,後悔自己听了太後和太皇太後的話封她為皇後,這些年來他被她的溫婉賢德給騙了,想不到她竟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還是那句話他不在意那些女人在算計什麼,哪怕是跟他耍些小聰明,可是他無法允許有人不把他放在眼里。
到了坤寧宮門口,梁九功想上前通報被他攔下,就在他要闖進去的時候,突然太皇太後身邊的福嬤嬤來了,見到玄燁下^身行了個小禮,倒是玄燁對她客氣的問︰「嬤嬤是老祖讓來的?」
「太皇太後讓奴婢來請皇上去趟慈寧宮。」
玄燁瞪了一眼梁九功知道是他報的信,邁進去坤寧宮一半的腿又收了回來,憤憤的走向慈寧宮。
太皇太後早已歇了,躺在榻上,玄燁輕邁腳步走進內室,小聲問道︰「老祖還沒歇?」
太皇太後被老嬤嬤微微側身,看見他來了,也不廢話,直接問道︰「听說你立了個宮女當答應?」
玄燁答道︰「是,孫兒很喜歡。」
太皇太後笑了,「真是個孩子,看來這個丫頭還真得你心意,就是你再/hong/著郭絡羅家的那個灕渚,也沒听你說過什麼喜歡的昏話。」
玄燁自然之道老祖的意思,為自己辯解道︰「孫兒不是在說昏話。」
「我看你就是昏了頭了!還想為了個答應去找皇後理論?」太皇太後厲聲厲色的這麼一說話,玄燁本來的脾氣被消掉了一大半。
「老祖,孫兒不喜歡寄真。」
「可你立了她為皇後,你必須喜歡她。」
玄燁為難的說︰「孫兒後悔了。」
「皇後沒做錯什麼,是你錯了。」
「難道孫兒連/hong/愛一個女人的資格都沒有了不成?」
太皇太後看著玄燁任性的樣子笑了,她像是哄著孩子一樣牽過他的手,語重心長的說︰「皇上,你要記住自己是皇上,你若只是個貝子,風花雪月的都可以,可你是皇上,你喜歡哪個女子,對她好些事可以的,但你要知道你父皇是怎麼早早的離開了你和哀家,江山美人,你要哪個?」
玄燁遲疑了,他看著太皇太後的眼神,便明白了,自己只能選江山,他不能走他父皇的老路。
太皇太後見他听進去了,便說道︰「你對皇後未免也太冷淡了些,你怪她不敬你,其實她是怕啊,她怕自己沒有赫舍里那樣受到你和後宮的重視,怕有人在背後說三道四,孩子,你覺得你對她尊重嗎?她畢竟是大清的皇後啊!」
玄燁陷入了沉思,本來的火氣蕩然無存,他的確是對皇後不公平的,或許從一開始他便拒絕了讓皇後走入自己的心里,而讓她越來越謹小慎微的遵循自己的本分,不會變通,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引六宮非議。
玄燁听了訓斥起身告退,福嬤嬤扶著太皇太後休息,問道︰「太皇太後,您說皇上能听您的勸嗎?」
太皇太後嘆了口氣,無奈的說︰「一個女懂得讓所有人滿意佩服卻唯獨不在意男人的心思,不討男人的歡心,這樣的女人再賢良淑德再恪守本分都是沒用的。哀家只能勸皇上一時,他長大了,不會像以前一樣哀家讓他喜歡赫舍里他就喜歡赫舍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