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聖階的力量!我白暮終于得到了!哈哈哈哈!」
白鯊王還在不停的大笑,親眼見證少女的消失後,他已經確信現在的自己已經突破到了聖階,傷害自行擴大化,如若是尋常的自己,是絕不可能辦到的!
「小鑫……」姬月慘白著一張臉立在旁邊,顫抖著聲音呼喚了少年一聲。m
少年沒有理她,從地上撿起昂古尼爾,他什麼也沒有說,甚至連咒語也沒有念,就那樣抬起手,將昂古尼爾直直的扔向了白鯊王。
白鯊王微微側目,抬手輕輕的將飛過來的武器彈飛了回去。昂古尼爾在半空中掉頭,又直直的飛向了葦鑫。
少年低著頭,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也沒有選擇躲避。姬月立馬撲過去將他撲倒,躲開了昂古尼爾。一行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流下,她看著懷著這個瞳孔中一絲光都沒有了的少年,依然只能低低呼喚他的名字,「小鑫……」
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掙扎著起來,去撿起昂古尼爾,然後一步一步,近乎自殺般向白鯊王走去。
「小鑫!」
姬月半坐在地上,伸出手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哭著哀求道,「小鑫,不要去。」
被他一下子甩飛,旁邊的高文和迪盧木多見狀立馬奔了過來,想要陪他一起戰斗,齊齊沖向了白鯊王。結果少年忽然轉過身,抬起頭看向了他們。
「都不許過來!」
一句大吼使得高文和迪盧木多身軀一怔停在了原地,那是怎樣一種眼神呢?就像是獵人看向將死的麋鹿,他斷不可能有憐憫和感情的吧?只有冰冷和麻木,但去又像那只瀕死的麋鹿望向獵人的眼神,它一定是很痛苦和悲傷的吧?有絕望和哀求。
就是這樣一種矛盾卻駭人的眼神,令高文他們停下了腳步,少年的聲音很冷,「誰過來,我一起殺!」
白鯊王看著緩緩向自己邁步過來的少年,嘴角浮出一絲冷笑,「小子,你一個人過來是想干嘛?報仇還是找死?莫說你一個了,如今,就算這里所有人加起來,在我面前也弱小的跟游動的魚蝦沒什麼兩樣,哈哈哈!」
張狂的笑聲還沒消失,卻突然感覺眼前閃過一片寒光,昂古尼爾貼著他的額頭而過,斬斷了他一絲長發,甚至驚起了他一身冷汗,「這小子,什麼速度!?」
隨即卻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恥辱感,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聖階的力量,卻被這麼一個毛頭小子差點斬斷腦袋,他咬著牙吼道,「可惡,小子你找死,那就先拿你開刀吧!」
少年什麼話也沒說,昂古尼爾成了一把發泄用的物體,他才不管什麼招式,也不管這是槍還是什麼其他武器,要是用的上的話,他甚至會用頭去撞,用牙齒去咬。
「嗤……」
那是白色長鞭劃破少年身體的聲音,盡管他不顧一切以命搏命的去交戰,但如今,實力之差已是天壤之別,適應了少年的速度後,白鯊王像是玩弄一只小魚般將葦鑫玩弄于股掌之間,比起交戰,倒不如用練習和虐殺來形容比較好。不一會兒少年的身上就已經布滿了幾十條深深淺淺的鞭痕,且所有的傷痕處都在不停的冒著白煙,腐蝕著內里的血肉,將傷口無限擴大……
「小鑫!」
姬月撕心裂肺的急喊一聲,馬上就要沖過去,少年卻再次抬起頭,狠狠得瞪向了她。
她卻再也不敢向前邁一步,相處了這麼久,她這是第二次看到他露出那麼可怕的眼神,冷漠的都不再像是他,不像是那個慵懶孤僻的少年。是自己還是不夠了解他吧?她在心里如是想到,若是一個人從一開始就對自己心存戒心,那麼,自己是如論如何也不可能走進他心扉的吧?
那堵隔在他和她之間的牆,到底有多厚呢?
她又想到那個雨夜,八歲的她坐在車里,將小小的身體趴在後座上,透過模糊的玻璃看到他追出醫院門口,腳下一滑狼狽的跌倒在水坑里,「爸爸!」他趴在地上,大雨瓢潑般砸在他單薄矮小的身體上,他對著前方雨傘下挽手離去的兩道身影大喊,「爸爸!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和媽媽!」
他的聲音淹沒在雨聲中,淹沒在匆匆過往的汽車的喇叭聲中,那個男人頭也沒回,和另一個女人緩緩向坐在車中的自己走了過來,打開了車門坐了進來。
「媽媽……」
她輕輕呼喊了一聲,坐在前面的女人回過頭,給了自己一個大大的微笑,「月兒,從今天開始,你又有爸爸了。」
她看了看坐在自己媽媽旁邊的那個男人,他留著短短的胡須,一張年輕的臉龐上也布滿了笑容,溫柔的開口道,「誒,不要急嘛,讓月兒先適應適應我這個新加進來的家人,以後再叫爸爸也不遲。呵呵。」
油門轟鳴,車輪轉動,她轉過頭去,不知何時小男孩已經從雨中站起了身來,透過滴水的玻璃,透過黑色的夜空,透過萬千水幕,她還是看清了小男孩望向自己,不對,是望向這輛車的眼神。
沒錯,冰冷的像是一只受傷的獸。
又是重重的一鞭,少年左肩上的白布被抽飛,鮮血淋灕,新傷混著舊傷,令他看起來已不成模樣。
鮮血順著十指滴下,他半弓著腰,狼狽的立在那里,連握著昂古尼爾的手都在微微發抖,眼神卻依然毫無變化。
被這種冰冷的眼神盯著這麼久,連步入聖階的白鯊王也是從內里一陣發寒,「這小子,怎麼還沒倒下!?」
「切,不玩了,也差不多將聖階的力量都測試了一遍了,還是趁早將他解決掉吧,以絕後患。」他在心里想到。
「小子,結束了!」
他大吼一聲,白色長鞭瞬間包裹住藍色的斗氣,爾後狠狠的抽向葦鑫的腰月復,似是要將其從中間斬成兩段!
「小鑫!」
姬月向他單薄的身軀張開手,臉上已盡是絕望,白色長鞭的速度是如此的快,而他現如今明顯已是毫無抵抗之力,她閉上眼,淚水沿著臉龐流下,「這就樣,就讓一切都結束吧……已經,夠了……這個世界,那個世界,我已經,什麼也做不了了……」
她也許認清到了,自己和他之間從一開始就隔著一堵牆,而這堵牆實在太寬、太厚,伸出手去想要攀爬?不可能。用頭一下一下的撞破,太難、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