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頌伊的生日很快就到了。
此時此刻,千頌伊正坐在妝鏡前梳妝打扮,準備去赴李輝京的約。
門被打開,李申急匆匆的走進來,一邊走一邊說︰「姐姐,我剛才下樓扔垃圾的時候踫見都敏俊先生了,他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臉色蒼白,滿頭是汗,應該是生病了。」
「真的?!」正在涂唇彩的手猛地頓住,在看到李申十分確定的點頭之後,千頌伊慌忙起身,頂著一張半素不素的臉就往外沖。
李申急忙問︰「姐姐你干嘛去?」
千頌伊說︰「當然是要去照顧他呀。他孤家寡人一個,要是病死在屋里怎麼辦?」
李申提醒她︰「那你和李輝京先生的約會怎麼辦?」
「約會有什麼緊要!你幫我給他打個電話,就說我有事兒去不了了。」說完,開門出去了。
門一關上,李申臉上立即浮現出得意的笑容︰「搞定!」
各位觀眾是不是覺得很奇怪,以都叫獸強健的體魄,怎麼會突然生病?而且早不生晚不生,偏偏在千頌伊去赴約的前一刻生?
你猜的沒錯,的確是李申搞的鬼。
眾所周知,都叫獸能夠瞬間移動、凍結時間、隔空取物,武力值極度爆表。可是,這麼威武的叫獸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一遇口水就變慫。這讓李申想起小時候玩的一種動物紙牌,連獅子、老虎都能輕松搞定的大象,其天敵竟然是一只毫不起眼的小老鼠,簡直不能更憋屈。
所以,李申就利用了他這個弱點。趁都敏俊不在家,他再次輕車熟路的潛進去,往客廳的水壺里吐了一口大大的口水。為確保萬無一失,他還特地去藥店買了一只注射器,往冰箱里密封的礦泉水瓶里一一注射了足量的口水。就連吃飯用的碗盤,李申都涂了一層口水,一風干,什麼都看不出來。
當然了,李申之所以會用這麼下三濫的招數,一方面是為了用都敏俊去牽絆住千頌伊,讓千頌伊不得不放李輝京鴿子,這樣他就有機會去撫慰李輝京受傷的心;另一方面,就是他的私心啦,誰讓都敏俊在日記里說他矮窮挫,此仇不報意難平。
晚飯後,算準了時間,李申假意下樓扔垃圾,再折返回來,上演了剛剛那出好戲。
他自然不會听千頌伊的吩咐去給李輝京打電話,他得讓李輝京在徹骨的寒風里等一會兒。
等待是這個世界上最磨人的一件事情。等了很久,等的那個人來了,所有的等待便就有了回報,之前的埋怨就都化成了喜悅,鋪天蓋地;等了很久,等的那個人根本沒有出現,等待的過程中所受的煎熬就都化成了利劍,劍劍穿心。
人受傷的時候最脆弱,一脆弱便容易敞開心扉。這個時候,李申就可以大搖大擺的走進去了。
簡直不能更完美。
所以,千頌伊一走,李申也稍微收拾一下,往李輝京所在的那個游樂園去了。
他晃到游樂園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點了。人潮已經褪去,只剩了三兩對如膠似漆的小情侶,依舊不畏嚴寒的秀著恩愛。
在巨大的摩天輪下,李申看到了李輝京。
零下十度的冬夜里,他就真的只穿了一件粗布白襯衣,手里捧著一大束玫瑰花,站在一個用蠟燭圍成的心形里,瑟瑟發著抖。有的蠟燭已經燒干,有的蠟燭被夜風吹滅,好好的一個心形早已破碎的不成樣子。
不知道此刻李輝京的心又是什麼樣子?應該還存著希望吧?不然,怎麼會時不時望向入口的方向?
李申心里難得的有些酸楚。
因為自己無法做到只看著一個男人生活,所以李申一直非常崇拜那些對愛情忠貞不二、始終不渝的人,這也就是他為什麼會特別鐘情于韓劇里的各色痴情男配。他們是為愛而生的,可愛卻不十分眷顧他們,拼盡全力的去付出,卻得不到任何回報。就好比眼前的李輝京,鐘情于千頌伊十幾年,無怨無悔的付出,卻敵不過都敏俊的幾次出手相救。
唉!都是編劇弄人啊。現在,李申成了編劇,他自然要讓自己喜愛的人獲得幸福。現在所受的苦楚,都將成為通往幸福生活的墊腳石。
輝京啊,再忍一忍,我會讓你幸福的。
現在,輪到他上場了。
揉揉凍得發僵的臉,李申徑直朝李輝京走去。
「輝京先生……」
李輝京猛地抬頭,眼里有火光閃爍了下,轉瞬寂滅。半晌,他艱難的開口︰「頌伊她……不會來了,是不是?」
他臉色灰敗,嘴唇烏紫,身子抖得跟篩糠一樣,別提有多可憐。
李申不忍,月兌上的羽絨服披到他身上,說︰「回去吧,別等了。」
「為什麼?她為什麼不來?」
「別問了,你不會想知道的。」
李輝京卻意外的堅持︰「告訴我。」
李申欲言又止了半晌,才吞吞吐吐的說︰「隔壁的都敏俊先生生病了,所以姐姐……」
李輝京呆了一會兒,突然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響徹在空曠的游樂園里,有點兒人。
他不會是……氣瘋了吧?
李申不自覺後退了一步,戰戰兢兢的看著他笑得不能自抑。
最終,這場大笑終結于一陣劇烈的咳嗽。
李申走上前去,一邊拍著他的背替他順氣,一邊溫聲勸道︰「你說你這是何苦呢,等到現在還不來,就說明她不會來了,你又何必在這兒死磕呢。」
等咳嗽平復下來,李輝京目光散漫的望著前方,聲音有些飄渺,「我總是以為,她現在還沒來,是因為正在來的路上。只要我站在原地等她,總有一天,能夠等到她。可是,我好像想錯了。原來,她早就選擇了另外一條路,一條離我越來越遠的路。」他慘笑一聲,看向李申,說︰「我現在的心情,實在很適合喝一杯。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可不可以陪陪我?」
李申眼楮一亮,欣喜若狂。太好了,一切正在朝著他預想的方向發展。酒後亂性什麼的,簡直不能更帶感。
不動聲色地壓下心中的狂喜,李申說︰「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兒,就勉為其難陪陪你吧。」
李輝京十分真誠地說了聲「謝謝」,領著李申往酒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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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酒吧。
李輝京不停的往嘴巴里灌著酒,跟喝涼白開似的。
李申巴不得他趕緊喝醉,而且越醉越好,才不會去勸他。
傷心的人喝酒很容易醉。果然,沒過多久,李輝京就有些暈了,差點兒從椅子上摔下去。
李申果斷向酒保要了一杯暗紅色的雞尾酒,從口袋里模出早已準備好的藥丸,偷偷放進了酒里。不一會兒,藥丸便融化進了酒里。
李申把這杯加了料的雞尾酒送到李輝京手邊。
李輝京端起來,一飲而盡。
李申竊喜。
他以上廁所為借口溜出來,用隨手順來的李輝京的身份證在酒吧隔壁的酒店開了房,才急匆匆的趕回酒吧。李輝京已經醉倒在吧台上,用力的扯著衣領,嘴里不住的喃喃著「好熱好熱」。
不熱才怪呢。
他剛才下到酒里的那顆藥丸叫ruphylin。據賣藥給他的那個藥-販子說,只消一片,就能讓正人君子一秒變放-浪禽獸,連路邊的母雞都不會放過。
在李輝京獸性大發之前,他得趕緊把他帶到酒店去。
李申用力把他攙起來,幾乎要被他身上的高溫給燙到。
藥效果然強勁。想想即將到來的狂風驟雨,李申的身子不禁跟著發起熱來,急忙加快了步伐。
他已經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