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在西鳳市的收尾工作,張天元和徐剛便告別了家鄉,告別了親人,坐上了前往上浦的高鐵。
之所以選高鐵,純粹是為了節省時間,做生意的人,最寶貴的是時間,為了省幾百塊錢去做普快,那完全就是在受罪了。
從西鳳到上浦,總共花費就是五個小時左右,這就是高鐵的快捷之處了,完全等于是上午上車,下午基本就到了。
因為牟瑩是先到上浦的,所以徐剛就委托她找了可以住的地方,結果牟瑩把自己家的一套房子便宜租給兩個人了。
之所以還要收錢,那是為了給父母交待,不然如果房子是牟瑩自己的,那就干脆免費了。
可即便如此,卻也比平常的房子便宜了很多,而且條件還非常不錯。
兩個人先去看了房子,將姓李放下,之後又去外面吃了頓飯,便打算去玉器店了。
這新開業,那肯定是要有人捧場的,這個牟瑩也已經幫忙做好準備了,牟瑩的公司認識一些上浦有頭有臉的行內人士,都是收藏的專家,為了請這些人,可是花了不少的氣力,就這對方還推三阻四的,不肯應邀,最後還是柳夢尋出面才擺平了這個事兒,不得不說,柳夢尋的家族,在上浦的影響力實在太大了,行內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到上浦的第一天,張天元和徐剛請了人把玉器店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然後第二天,從西鳳運過來的貨也到了,于是徐剛和張天元商議了一下,就定在第三天開張,而恰恰這第三天也是個黃道吉ri,也算是巧。
第三天的時候,那幾個行內的老板都來了,與他們一起的,還有牟瑩和柳夢尋,不得不說,在玉器店這個事情上,這兩個女人真得是幫了徐剛和張天元的大忙了,這個恩,現在或許還報不了,不過ri後一定是要報的。
開張剪裁、吃飯喝酒,這些事兒都是常例,不提也罷。
酒足飯飽之後,一眾人都在玉器店內喝茶休息,順便聊起了天。
今天來的客人,除了牟瑩和柳夢尋之外,還有其余八個人,不過剪彩結束之後,就有四個人離開了,此時一起坐著聊天的,還剩下四個。
牟瑩起身笑了笑道︰「天元,之前太忙,都沒來得及給你介紹這幾位,現在再重新認識一下吧。」
張天元很是恭敬地站了起來,沖那四位微微躬身,笑了笑,作為晚輩,這是應該的,那四個人看起來年紀都有四十朝上了,其中兩個更是年過花甲,自己這二十五歲的年輕人,是該恭敬一點。
牟瑩指著其中一個身穿功夫衫,頭發胡子完全呈現銀白s ,jing神矍鑠的老頭子說道︰「這位是董老,上浦古玩界的泰斗啊!董老現在是上浦大學的名譽校長,還是客座教授,經常會去學校里給考古和歷史專業的的學生講授一些知識,絕對的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你听說過當年非常有名的真假八仙案嗎?」
「嗯,听說過,雖然那時候還小,但那個事情只要是喜歡古玩收藏的,就不會不知道的。據說當時在上浦出現了兩件一模一樣的元青花瓷瓶,上面的圖案是八仙過海圖,故而這個事兒也被稱之為真假八仙案。這兩件元青花,其中一個是真,其中一個是假,以當時的技術條件,完全無法辨別真偽,只能靠有已經驗的鑒定師來鑒定,那假東西仿造得實在堪稱絕妙,難倒了來自全國各地,甚至外國的鑒定專家,最後卻被兩個人識破了。」張天元想了想道。
「沒錯,那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董老,而另外一個,則是目前上浦古玩協會的會長。」牟瑩笑著說道。
話說到這里,就見那董老得意地捋了捋胡須。
不過表情得意,說話卻很謙虛,他笑道︰「老夫當年也是捏了一把汗啊,若判斷錯了,那便會造成嚴重的國際事件,後來技術發達了,證明了老夫的判斷是對的,這也去了老夫一塊心病啊。」
「董老太謙虛了。」張天元急忙恭維道。
如果那事情是真得,張天元對這老人當真佩服得是五體投地了,不靠技術,不靠外掛,單憑經驗和眼力就能夠辨別出高難度的真假元青花,實在是了不起啊。
牟瑩介紹完董老,又指了指另外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此人看起來有點弱不禁風,還戴著墨鏡,骨瘦如柴的,就好像是街頭算命的先生。
「這位是李老,曾經僅僅因為一次鑒定失誤,就自毀了雙目,卻練就了驚人的觸感,他那雙手,是真正的寶貝,李老在上浦有一家古玩店,現在交給兒孫們打理了,他現在最喜歡的,就是結識行內的朋友,多見識一些寶物。」
听完這話,張天元頓時肅然起敬,僅僅因為一次鑒定失誤就自毀雙目,可能在某些人眼里這叫愚蠢,但是在張天元看來,這個老人卻絕對是那種守信之人,跟這種人做生意,你永遠不用擔心吃虧。
「李老好!」張天元躬身說了一句。
「嗯。」這位李老似乎不太喜歡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而後,牟瑩又給張天元介紹了另外兩個人,這兩個都是四十多歲的漢子,看起來年富力強,不過一個明顯xing格粗獷豪放,穿著打扮都是運動裝,另外一個則是西裝革履,彬彬有禮氣度不凡。
「大胡子的是蕭老板,在上浦做珠寶生意,他也喜歡收藏,不過純粹是愛好!另外一位是慕容老板,同樣做的也是珠寶生意,不過兼營古董字畫。兩個人都是上浦收藏界鼎鼎大名的人物,為了收藏,他們可以踏遍千山萬水,幾乎去過國內所有的地方,甚至還出國去競拍過一些東西。」
「兩位老板好!」張天元繼續恭恭敬敬地問好,先不說以後如何,就現在來說,張天元就是個後生晚輩,在這兒沒必要說什麼面子或者自尊,給前輩行禮問好,那就是應該的。
徐剛也是連連招呼眾人喝茶,他是個粗人,不如張天元那麼心細,所以也沒那麼多的講究,就是大大咧咧的。
張天元了解徐剛,于是給眾人告了個歉,這幾個人可是得罪不得啊,都是上浦有頭有臉的人物,以後做生意指定是要依靠的,得罪了,那就是自閉財路了。
「幾位今天能來我們這小店,那絕對是讓小店蓬蓽生輝啊,以後還得仰仗諸位的提攜。」張天元學著書里面學來的客套話講著,還真是一套一套的。
「小子,咱們也不繞彎子了,前些ri子比你們這店大上好幾倍的玉器店開張,我姓蕭的也沒去捧場,今天來你們這兒,實在是有道理的。」那大胡子蕭老板說道。
張天元一听這話,就知道里頭有事兒。
「蕭老板,你……」柳夢尋有點尷尬。
「柳小姐,你不必說什麼,咱們來這里也不是砸場子的,只是听說張小哥曾經收購了一篇《上陽台帖》,是啟功先生描摹的,所以想要瞧瞧,不知是否可以?」
听到這話,張天元就安心了,他原本就打算出售那篇《上陽台帖》,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買家,今天有識貨的開口,他樂意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反對呢?
只是那東西太過寶貴,他放到了租處的保險櫃里,並未帶出來。
于是不好意思地說道︰「董老、李老、蕭老板……」
「不用那麼客氣,叫我蕭哥吧。」
「我也一樣!」慕容老板也插了一句。
「哦,董老、李老、蕭哥、慕容大哥,不是我張天元吝嗇,實在是今ri那東西沒帶在身邊,不如改ri再讓諸位鑒定一下如何?」張天元說道,說鑒定,那是客套話,張天元對那東西,心里頭還是有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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