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都被組織者包下了,請了場子,在里面的,不是他們的人,就是來這里的拍客或者商人。」趙梁德沒有去用組織方提供的茶葉,而是自己從懷里取出了一個小罐,泡了一壺茶給幾個人都沏上了。
看到徐剛怪異的眼光,趙梁德解釋道︰「倒不是怕危險,組織者每年都要阻止一場拍賣,不可能會害人,除非他們打算捐錢跑路了,我只是喝不慣這里的茶葉而已,你知道的,在悟道村,這舌頭都喝叼了。」
徐剛這才點了點頭,放下心來,開始仔細打量周圍的人。
繞著湖邊的,大概有二百多個人,大多數穿著打扮都很體面,最差的那也是幾十萬向上的身家,雖然不算富翁了,但是來這里淘幾件自己喜歡的收藏品還是可以的。
很多人手里邊都拿著東西,有的是袋子,有的是箱子,有的是匣子,也有的拿著竹筒。
估計那些都是這一次要在拍賣會上交易的物件吧。
張天元手里也拿著一個竹筒,這是他自己那天晚上臨摹的米芾的畫作,正好趕上這次拍賣會,就打算來試試,看看這贗品到底能值多少錢。
「喂,瞧那個人,真夠得瑟的。」徐剛小聲對張天元說道。
張天元順著徐剛的目光看去,發現就在自己不遠處的地方,坐著幾個人,當中一個年輕人大概三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非常花哨,身上披著一件貂皮大氅,十根手指上全部都戴著戒指,而且那鑽石看起來質量還都相當不錯。
脖子上套著金項鏈,手腕上戴著的還是瑞士名表,一身衣服更是絕對的高檔貨,應該是服裝公司量身定做的為他。
腳上那雙皮鞋,估計也是真正的鱷魚皮。
這人頭發梳得油光發亮,留著大背頭,感覺就像是《海賊王》里的克洛克達爾。
一副墨鏡擋住了他的眼楮,看不出此時他是什麼表情,不過一定很享受吧。
看看他悠然自得地叼著雪茄,旁邊左右各摟著一個妙齡女子,就知道了。
那兩個女人不過也就是二十歲左右,張天元好像還認識其中一個,是網上非常有名的一個網絡紅人,另外一個應該也是屬于質量比較高的女敕模了。
妝畫得有點濃,看起來並不舒服,不過香水的氣味倒是挺好聞的,應該都是法國進口的好東西吧。
在中年人的身後,還站著另外兩個女人,只不過她們和那兩個女敕模不一樣,她們身穿黑se的西裝,還打著領帶,戴著墨鏡和白se的手套,一個人手里拿著平板電腦,另外一個人手里拿著手機。
「我去,不知道還以為是來參加喪事來了呢,什麼打扮啊。」徐剛吐槽道,只不過他聲音比較小,所以那邊的人不可能听到。
「別管人家了,應該是保鏢吧。」張天元搖了搖頭,這次趕集ri本來就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古玩商或者是有錢人的聚會,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人家愛怎麼打扮那是人家的事情,自己犯不著多管閑事。
他不在意,不過卻有人在意,坐在那中年人附近不遠處的,是兩個老外,一頭的金毛,一看就知道了,兩個人用英文交流著,還時不時朝那個中年人看一看,露出了厭惡的神se。
這個涼亭並不大,可以容納也就是十來個人,所以張天元都大概觀察了一下,再遠處的他就懶得去看了,還要浪費地氣。
涼亭之中其余的人,有的在喝茶,有的在聊天,似乎大家都很熟悉,有四個人圍著一位看起來得有七八十歲的老者,顯得畢恭畢敬地樣子,似乎在請教著是那麼。
在最靠近張天元的地方,還有一位老者,不過是個女的,六十歲左右,拄著龍頭拐杖,旁邊還站著一個戴眼鏡的中年婦女,這婦女看起來應該有快四十了吧,但是保養的好,所以還是頗有幾分姿se的,再加上她那副眼鏡帶給她的知xing美,反正看起來比那兩個女敕模更順眼一些。
最起碼張天元是這麼認為的。
涼亭之中還有人在走動,都是穿著迷彩服的年輕人,應該是負責維持秩序的,他們盡量不去打擾客人,只在不妨礙眾人的地方游走,看起來也是經過訓練的。
蛇麟坐下之後,就在品茶,趙梁德也是頗為享受自己帶來的茶葉,只有徐剛這貨不懂得品茶的滋味,坐得不耐煩了,便站起來想要去溜達一下。
剛起身,就忽然間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在幾個人的陪同之下走了過來,直接就奔著那位老者而去了。
「涂老,今天真是多有怠慢,多有怠慢啊,要是知道您老要來,鄙人一定是要親自去迎接的。」
那老者捏了捏自己的胡子,冷冷說道︰「羊羔子,你少假惺惺了,怕是心里頭恨不得我這老不死的永遠別來吧,上一回砸了你好幾單生意哦,嘿嘿。」
「那就是這一次交易的組織者之一,名字叫羊易俊,那個涂老叫涂壽是南都有名的鑒定大師,上一次的交易會,我听父親說羊易俊本來有幾件贗品都要拍出天價了,結果被涂老給阻止了,所以一直對涂老很是不滿。」趙梁德壓低了聲音給眾人介紹了起來。
「還有姓羊的人?」
「這有什麼好稀奇的,還有姓母的人呢,瞧見那個大背頭了嗎,他的名字就叫母儀!」
「哈哈哈,母儀,哈哈哈哈,母儀,還母儀天下呢,這什麼鬼名字啊。」徐剛不是張天元,這家伙總是大大咧咧的樣子,听到趙梁德的話,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引得那大背頭惡狠狠地瞪了過來。
徐剛卻絲毫不懼他,也是回瞪了過去,這貨也是當過兵的人啊,從小又跟張天元這個二桿子一塊兒長大,學到了張天元的那股子狠勁,據說當兵剛去,就把人家老兵打得臥床不起了,跟這貨斗狠,他真是一點都不怕的。
那大背頭見徐剛竟然不怕自己,鼻子里冷哼了一聲,卻不再理會了,而是回頭對身後的保鏢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又在那里抽他的雪茄了。
「剛子你小心點,那家伙說讓保鏢事後料理你。」張天元提醒道。
「料理我?我還剁了他呢。」徐剛不屑地說道︰「咦,不對啊,那麼遠,你丫是順風耳啊,听得到他說話?」
「我看口型不行啊?」張天元一臉你少見多怪的表情。
「得,行行行,反正啊,你小子身上的秘密太多,我也習慣了。」徐剛聳了聳肩,笑道,也不去理會那個大背頭了。
此時卻听那大背頭旁邊的一個女的嬌滴滴地說道︰「母哥哥,別生氣,生氣傷身,我給您揉揉,消消氣,不跟那種人一般見識,就是個土包子,知道什麼。」
那女的說這話,一只手很不老實地就在大背頭母儀的身上游走了起來,這一幕,看得徐剛整個目瞪口呆。
「我靠,見過惡心的,咋就沒見過這麼惡心的呢,瞎了我的鈦金狗眼了。」徐剛這一次沒大聲說,只是對張天元發了發牢sao道。
「行了,管別人閑事干什麼,雖然我听著也覺得有點惡心,但那是人家的ziyou。」張天元一般不喜歡多管閑事,但別人最好別來找他的麻煩,不然他可就會從天使變成惡魔的。
那個涂老卻和張天元不一樣,好像天生就是習慣管閑事的,沖著羊易俊說道︰「羊羔子,你瞧瞧,瞧瞧那什麼玩意兒啊,那種人他懂古玩嗎?真是丟人現眼,什麼人都敢往里面領,逆轉和小子以前不錯啊,怎麼現在鑽錢眼里了?」
羊易俊臉上露出了一抹不快,不過很快就又消失了,他笑了笑道︰「涂老,你管他懂不懂欣賞呢,總之出得起錢就行了,這是交易會,又不是鑒賞會,您說是吧?」
「哼,得,老頭子我懶得管這破事兒,只是你這拍賣會怎麼還不開始?眼看著都快到午飯時間了,你想讓大家伙都餓著肚子投拍嗎?」
羊易俊看了看時間,確實有些晚了,急忙解釋道︰「涂老,諸位多多體諒啊,因為這一次的規模比較大,所以準備工作做得時間長了一些,現在人還沒到齊,不能倉促開始,因為沒到的,不是拿著壓箱底的寶貝的,就是頗有地位的人,咱也惹不起啊,如果諸位餓了,我們有準備免費的點心,大家可以先吃一點。」
「嘿嘿,還有你惹不起的人?」涂老冷笑著看了羊易俊一眼道︰「你羊羔子誰惹不起?就算是南都首富趙神羅都得給你七分薄面吧,難道這一次他要來?我可是听說趙神羅病入膏肓沒救了啊。」
這老頭果然有點毒舌啊,怎麼練趙神羅也給罵里面去了。
張天元就有點不樂意了,他跟趙神羅已經是結拜兄弟了,總不能听憑別人說自己兄長的壞話吧,于是也淡淡笑道︰「趙大哥只怕要比某些七八十歲的人活得更久一些。」
「對對對,老棺材板子,你知道個屁啊,趙大哥尋到了神醫,病都痊愈了,只是恢復還得一段時間,絕對比你活得更久。」徐剛就沒有張天元那麼客氣了,這話說得可算是非常難听了。
涂壽胡子氣得都飛了起來,狠狠將胡子揪下一根來,怒道︰「羊羔子,你瞧瞧,這都是些什麼東西,一點尊老的觀念都沒有,這些年輕的毛都沒長齊的小女圭女圭也懂什麼叫古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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