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關震玉說要結交張天元,賈政經就有些不樂意了。
「大師兄,咱們買到這毛料,那是咱們有錢,跟他結交個什麼勁兒啊。」
「你不說話我還倒忘了,記住了這次事情之後,去老老實實跟人家道個歉,以前的事情就此一筆勾銷,以後別招惹這種人了,這個是咱們的財神爺,得罪了,你負不起責任。」關震玉冷哼道。
賈政經心中不忿,可嘴上卻不敢再說什麼了,心中嘟囔了一句,隨口應了一下︰「知道啦。」
讓他給張天元道歉,那不如殺了他好。
「那麼大公子,這毛料還要繼續解嗎?」
「繼續吧,既然工具都拿來了,就讓我親自來吧。」關震玉此時心情大好,之前心緒不寧的感覺也沒有了,所以就想到了自己親手解石。
對他來說,解開這塊毛料,一旦出了極品翡翠,那也算是一種榮耀啊。
兩位專家也沒有拒絕,就讓關震玉親自解石了。
關震玉的技術,其實比這兩個專家的確要好的,不僅手下速度快,而且還準確,如果單純從技術角度來講,他當真不愧是關家的傳人,如果他不遇上張天元,或許以後真的能夠成為一代大師呢,但就是這一次,他只怕要承受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失敗了。
如果從此一蹶不振,那他就徹底毀了。
但如果能夠吸取教訓的話,或許還有東山再起的日子,但絕對不會再像現在這般一帆風順了。
他順著兩位專家打磨得痕跡繼續往下,可是剛剛切下去兩刀就發現情況不對勁了,原本質地上佳的翡翠一下子變成了黑不溜秋的狗屎地,甚至很多地方,都是什麼都沒有的石頭。
他的雙手開始劇烈的顫抖,那兩個專家也覺著不太對勁了,原本以為里面最差也應該有一塊幾十斤的翡翠的。就算不是玻璃地,最不濟也應該是冰地、水地吧,可是現在出現的卻是狗屎地和一整塊一整塊的灰霧,看不到絲毫翡翠的跡象。
他開始有些瘋狂了。再也顧不上小心謹慎了,用切石機在毛料上憤怒地切了下去,連續切下去好幾塊,可是卻依舊不見翡翠的跡象,有的只是灰不溜秋的石頭和黑不溜秋的狗屎地。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難道只有表面上那一層而已?」關震玉一邊喊著,一邊揉著自己的頭發,就像是瘋了一般。
那毛料早已經被切得亂七八糟了,可是切出來的翡翠,卻只有那一幾片剛好在門子附近的玻璃地翡翠,加起來也就能做七八個戒面而已。雖然能賺回一些錢,不至于血本無歸,可是這還是虧大了啊。
關震玉感覺心中一緊,心跳劇烈加速,胸口仿佛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疼得厲害,他猛地咳嗽了一聲,一口血直接噴在了毛料和那幾片玻璃地的翡翠之上。
「大公子,糟了!」
「怎麼回事?」
「您快看,那幾片玻璃地的翡翠也不對勁,上面布滿了細小的裂綹,根本就做不成任何東西。這是廢品啊。剛剛肉眼看不到,但此時血噴在上面,裂綹開始滲入血水,一下子就顯露出來了。」其中一個專家驚叫道。
關震玉再也顧不上什麼了,他費了好大的力氣從口袋里取出了放大鏡,然後仔細觀察那幾片本以為可以回一點本的所謂玻璃地的翡翠。
如果這幾片翡翠是好的的話。最起碼還不至于太虧了,可是現在,他用放大鏡一看,卻發現上面密密麻麻地,幾乎全部都是裂綹。就算是當今最先進的工藝,也不可能將這種裂綹修補好的,廢了,徹底廢了,真如那位專家所說,這東西連一個戒面都做不出來。
賈政經早已經癱軟在了地上,傻傻地看著那狼藉一片的現場,整個人失魂落魄。
要知道這六千五百萬里面,可是有他的一千萬啊,這錢他肯定付不出來,那就必須得由他的父親支付了,可是他們家這幾個月為了給他擦**,收拾爛攤子,已經是搞得快要傾家蕩產了,再要一千萬,那真得就該變賣家產了。
正在驚恐地想著如何湊齊這一千萬的賈政經,完全沒想到的是,關震玉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走過來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王八蛋,一定你小子得罪了那狗日的張天元,才會讓他這麼整我們的。」
賈政經被踢得半天沒喘上氣來,一邊躲,一邊喊道︰「大師兄,大師兄不要打了,那不可能作假啊,不可能作假啊,你不能賭垮了就往我身上賴啊。」
他這句話,卻徹底激怒了關震玉,關震玉居然抓起地上的一塊碎石,大罵了一聲︰「王八蛋,不是你攛掇著我買,我會買這垃圾東西嗎?你還有理了。」
他竟然就那樣將一塊碎石扔了出去,直接砸在了賈政經的腦袋上,頓時血流如注。
「大公子,出人命了啊,趕緊叫救護車!」
關震玉也是嚇傻了,剛剛不過就是想教訓一下賈政經而已,誰想到這隨時居然月兌手,不偏不倚就砸到了賈政經的額頭之上。
「大公子,還有呼吸,還活著。」其中一個專家已經拿出電話撥打了急救電話。
關震玉听到人還活著,也是松了口氣道︰「你們兩個都記住了,別人聞起來,就說是他不小心撞到毛料上撞傷的,至于他那邊,我會重新交代的,先把毛料蓋起來,這件丑事兒絕對不能傳出去了,否則你們兩個也別想混了。」
「放心吧大公子,這種事情我們不會亂說的。」
于是幾個人聯手,將廢石裝進了庫房里現成的麻袋之中,然後準備趁晚上運出去。
「讓外面那兩個人進來吧,先把工具收拾了,給他們點錢,打發他們走。」關震玉又說道。
王燁喊醒了另外一個工人,進去的時候,在裝著清掃地上的碎石的時候,撿起了那個針孔攝像機,然後帶著解石工具離開了。
過了沒多久,賈政經被送去了醫院,關震玉冷冷的看著牆角放著的幾個麻袋,臉色慘白而且可怕。
「張天元!張天元!張天元!我關震玉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瞧吧!」
他這會兒怕還不知道,自己或許首先要擺平的,還是這塊毛料的事兒,以及用石頭砸傷賈政經的事兒。
王燁可是國家電視台的記者,這一旦在國家電視台報道了,全國都會知道的,那就不僅僅是賭石行里的事兒了,只怕還會變成全民風波。
要是賈政經沒事兒還好,萬一真有個三長兩短,他怕是要吃幾年牢飯的。
也幸虧他沒有瘋狂到去弄死賈政經,不然的話,情況可能會更加嚴重。
……
王燁回到自己在閆城的臨時住所,其實也就是酒店的房間里,播放了那段由針孔攝像機拍攝的錄像之後,他自己首先就驚呆了,然後緊接著就是興奮,是狂喜,他立即將錄像通過網絡發送給了遠在帝都的上司。
帝都那邊本來對王燁這次到閆城賭石交易會都沒什麼關注,可是看到那段錄像之後,頓時就緊張了起來,然後各種忙碌趕時間,在第一時間將錄像制作成了一期特別新聞節目——《瘋狂的石頭》。
節目是在第二天早上播出的,一經播出,就立即引起了網絡上的一片轟動,視頻被無數的網媒轉載,各種網絡工具全部出動,只是一個小時之內,就變成了幾乎舉國皆知的大新聞。
而此時的張天元,卻還在吃外面的攤子上悠哉悠哉地吃著早點呢,不管多富裕,他還是喜歡吃比較接地氣的食物,包子那是必須的,各種餡兒的,那味道都是相當出色的。
正吃著包子,喝著醪糟,忽然間手機就響了起來。
「西哥西哥!快看電視,快看電視啊!」
「我看你妹的電視啊,那麼大聲干毛,差點嚇得把醪糟全灑在身上了。」張天元沒好氣道︰「而且我在樓下吃早點呢,哪兒來的電視看啊。」
「不是,那你看新聞啊,隨便點個門戶網站,上微博、貼吧都行啊,快看看吧,你這家伙可算是干了大事兒了。」電話是劉浩打過來的,那叫一個激動。
「什麼破事兒啊,我昨天晚上就做了個春夢而已,難道這也被人放到網上去了?」
「誰他媽管你的春夢啊,是昨天毛料的事兒。我就說你小子怎麼那麼穩呢,說什麼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說賈政經那小子肯定會遭報應的,沒想到這還真給你說中了。」劉浩激動地說道。
劉浩話還沒說完,又有電話響了起來,而且還不是一個。
徐剛的、蕭峰銳的、母儀的,甚至還有遠在美國的牟瑩和柳夢尋打來的。
難道說這新聞都傳到國外去了?
他還真沒想錯,如今網絡多發達啊,視頻被傳到國外的網站上,那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而且點擊量迅速攀升,一下子就火了。
可整了半天,張天元自己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啊,他只是從劉浩的話里面大概听出來跟自己賣給關震玉的毛料有關,可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真的是一無所知,他這個人可真的沒有看新聞的習慣啊。
他還沒來得及去接徐剛等人的電話,那邊劉浩的電話好像就被趙信一把奪過去了。
「哈哈哈,西哥啊西哥,你他媽真是神了啊,我愛死你了,快回酒店來吧,酒店大堂的電視正在放新聞呢,滾動播出,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