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一類人呢……」呼吸越來越困難,我卻抽風似的,勉強對不二音琉擠出一個痛苦的笑容。
「……」
「啊!」不二音琉突然就著抓著我的脖頸順勢把我摔在了地上,並不覺得疼痛,但是還是不由自主地叫了出來。
她看了我很久,眼里閃過憤怒、不甘、自嘲、落寞,最後只剩下認命的絕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二音琉笑得蹲了下來拼命垂著地板,面容笑得猙獰,那雙美麗的金黃色眼眸瞪得圓圓的,連血絲都一覽無遺。明明是在笑,眼眶里卻漸漸積滿了晶瑩的液體,搖搖晃晃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霧茫茫的地上,連痕跡都找不到。明明是在笑,那笑聲卻充滿了那麼多的淒涼、無辜、委屈,如同受傷小獸得不到母親的**般的表情。明明在哭,那笑聲卻沒有意思哭泣的感覺,只是單純的笑,卻有不單純的感情……
我冷冷看著,對,冷冷的。我的心里亂亂的——前面蹲著的,笑著的,哭著的,仿佛就是前世的我,不言而喻的悲戚感同身受。
「很辛苦吧?什麼都不知道,不僅要照顧親人的心情,還要應付enp的任務,還有那麼多浮出水面的謎底……」音琉的聲音傳來,很平靜很平靜,仿佛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她垂下的頭顱,黑色的長發遮住了半邊臉,看不清她的表情。
「也不是……」我輕輕地開口,「有親人疼愛是很快樂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我卻說的有些勉強了,至于聲音也弱了下去。
「撒謊!明明就是不喜歡束縛的人,卻還假惺惺地說什麼喜歡親人的多管閑事。有這樣想法不過就是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感到新鮮罷了。」篤定的語氣,听的人氣不打一處來。
「胡說!誰會不喜歡……不喜歡,家人的關心?!」這個人怎麼能這樣說……怎麼能!
「呵呵呵,我現在忠告你呢,你的秘密一旦暴露,你所愛護的親人可是會變成傷你最深的陌生人呢……」不二音琉那粉女敕的嘴唇勾起一角,滑出一條諷刺的弧線,「你很想知道吧?我的事情,emp的事情,未來的事情……」
「你什麼意思?!」我抬頭死死盯住那個坐在地上,冷冷笑著的女孩。
「我全部告訴你吧……」
涼風絲絲,搖曳了翠綠,撩起少年的發絲,拂動了少女的裙擺,卻沒有打擾到少女安靜的睡龐。
金絲框眼鏡下的茶色眼眸,閃過凝重和一如既往的嚴肅。伸在半空的手,罕見地猶豫了。
「啊……」我終于從那迷霧中出來,睜開眼的一瞬間,任誰看到一個帥哥在自己身邊,還靠的那麼近……
「手冢?!」不小心的……真的真的,太激動了……
「咳……」手冢不自在地咳了一聲,「真是太大意了!上課時間你竟然逃課出來睡覺!」
「誒?我沒有啊。」我看著他略帶疑問的眸子,「我被老師罰站了……太無聊了,就出來了……」
「罰站?」手冢冷冷的聲音仔細听其實還是很溫柔的。
「恩……不知道為什麼,老師叫了我幾聲,之後就叫我出去罰站了……」難道學校的老師都是這樣的?我抬起無辜的眼楮看著手冢……
「……」不要那麼無辜……賣萌是沒用的……明明就是你上課走神……
「咳……」手冢又悶悶地咳了一聲,別過臉,「要下課了,你還是回去吧……」
「好的!」我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手冢,「謝謝。」盡管他可能只是無意經過我身邊,短暫地停留了下來。和音琉的對話不是很恐怖,只是覺得壓抑,那麼多的秘密……不能死守,也不能由自己揭開……那樣的壓力,自己的心髒跳動得都有些困難。只是,一睜眼就看見了手冢,那種安心,是不可言喻的,那是一種,不管多累,都有一個堅實的後盾的感覺,是一種無言的欣喜和安慰。
恩?為什麼說謝謝呢?手冢看著那越走越遠的少女,滿眼迷茫。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不二音琉本人,你的生活,你的道路,由你自己選擇。你的命運,他們的命運,由你改變。」在那個霧茫茫的世界里,那個溫柔的聲音,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