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牛老板很熟？」劉婷婷走進房間，輕聲問道，現在對楊柳已經算是刮目相看，只不過看他這身裝束，估計說他和牛金子家里園丁很熟倒有很多人相信。
「打過兩次電話，」楊柳推推眼鏡，微笑道。
「你怎麼知道他的電話？」劉婷婷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不要說楊柳，就算是她都是找不到牛金子的電話，就算知道他的電話，如果不是熟人，可能連他的聲音都是听不到。
「我還在前進者的時候，無意揀到一牛名片，當然不是你這種，上面寫著牛金子的聯系方式，」楊柳解釋道︰「我看他名片上是個老板，說不定會買產品，左右無聊，就試著打一下電話，結果就是這個牛胖子接了，他听說我推銷產品，就說讓我準備一下資料，他看一下，說大約可以，那就先買兩千萬吧，我說給老總和同事，不過沒有人信我，然後不了了之，我也不知道這胖子這麼執著，竟然能找到我。」
「等等，你叫他什麼？」劉婷婷望著楊柳，好像望著一個怪物。
「當然是牛胖子，」楊柳一本正經說道︰「他難道不胖？雖然沒有做成生意，不過我又打了一次他的電話，謝謝他的好意，說以後有機會，他如果到砂市，我會破費一把，請他吃十塊錢一份的高檔點的盒飯，牛胖子倒很客氣，回答說八塊錢的就行，他不喜歡吃肉。」
劉婷婷差點沒有暈過去，「十塊錢一份的高檔盒飯？」
她發現自己和楊柳完全是兩個世界生活的人，她實在沒有辦法把十塊錢和高檔兩個字聯系在一起，不過看楊柳說的這麼自然，劉婷婷下了個定義，那就是楊柳一頓飯的標準不會超過五塊錢！
「不過好在牛胖子忘記了這茬，」楊柳笑的很開心，仿佛揀了一個大便宜，「要不剛才他要說起這事來，我倒不好說不記得，那可真的要破費的。」
劉婷婷直接無語，多少請牛金子吃飯都沒有機會，楊柳竟然舍不得十塊錢，嗯，更準確的來講，是八塊錢，因為她現在絲毫不懷疑楊柳牢牢的記著牛金子不吃肉的承諾，直接給他要份素菜。
「就這麼簡單？」劉婷婷想到頭大，也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別人求爺爺告女乃女乃，拎著豬頭找不到廟門的都簽不到的生意，楊柳竟然隨隨便便的找到，而且還說什麼，先買個兩千萬，那些優秀的業務員是不是該以頭搶地，血濺五步才對？
「那劉總認為應該怎麼做？」楊柳還沒有說出他是實在無聊，撥個電話當消遣，不然估計這位劉總就會當場吐血！
「沒什麼，沒什麼，」劉婷婷回過神來，上下再次打量了楊柳一眼，她雖然極力的想要去除有色眼鏡，細致的，完整的，從另外一個全新的角度給楊柳打個分數，不過一看到他牙齒上還沾有有一片菜楊，那雙都有些開線變了形的布鞋，這下還是打了個四十分，當然滿分變成了一百五！
不過楊柳分數雖然低，但是劉婷婷不能不感慨這小子運氣實在好，運氣雖然不能是一輩子的，但是這三百萬的單子沒有他，絕對不行！
想到這里，劉婷婷已經打定了主意，一指沙發笑道︰「楊先生，請坐。」
楊柳倒有些受寵若驚，不是對美女感冒，而且就業這麼多家，對他這麼客氣的總經理還是頭一個，當然王總也對他客客氣氣的，但那是在他的威逼利誘之下。
沙發前面有個茶幾，放了盒白沙煙，下面鋪了塊潔淨的地毯，楊柳踩上去的時候，向耶耶穌還是聖母瑪利亞說了聲，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原先我對楊先生有些誤解，」劉婷婷咳嗽一下，盡量讓自己的歉意表達的誠懇一些，「不過這城市實在有點擁堵，每年都有幾百萬的大學生涌入，」她看到楊柳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是美人給瞎子做了個俏媚眼，白費了力氣，這位的智商如果測試一下，估計不會超過八十。
「剛才楊先生說堵車，我以為是借口，我這人又是非常的討厭別人找借口，」劉婷婷終于選擇了開門見山，「我也是一時火大，現在靜下來好好想想，還是覺得，像楊先生這樣的人，多半不會說謊。」
她心中其實是在哀嘆，說謊也要有點聰明頭腦，楊柳這個人就算是說謊，估計也比別人慢半拍的。
楊柳大致明白了美女的意思，「多謝劉總的理解。」
「既然大家沒有了誤會，我還是很真誠的希望楊先生能留下來，」劉婷婷這句話可以向上帝發誓，百分之二百的本意，楊柳一走，她很擔心牛金子把這三百萬要回去，雖然沒有任何合約在身，可是又有哪個不知道，牛金子的一句話比一紙合約強上百倍，「不知道楊先生的意思呢？」
「我沒意見。」楊柳毫不猶豫的說道。
「有鑒于楊先生的能力，」劉婷婷說到這里的時候，覺得有些臉紅，因為違背了她一向誠實的原則，「我想聘請楊柳先生做為先鋒者電子有限公司的銷售副總監，不知道楊先生覺得怎麼樣？」
她現在當然不會讓楊柳做個業務員，讓認識牛金子的人做公司的業務員，那豈不是個天大的笑話。
「銷售副總監？」楊柳皺了下眉頭，「管事多不多？」
「當然很多，」劉婷婷以為他不滿職位，「總監已經另有人選，不過楊先生如果有能力，我想總監的位置也不是釘死的，我想最主要的就是看看楊先生的業績，三個月後再決定，你覺得可行嗎？」
楊柳說了一句話，差點沒有把劉婷婷氣暈過去，「那我還是應聘業務員好吧，管的事情太多，我不習慣。」
「那好，我尊重楊先生的意見。」劉婷婷默念了幾遍，鎮靜，一定要鎮靜，止怒，要忍，可是拿過合同的手還是有些顫抖，「那就麻煩楊先生填一下表格。」
趁著楊柳填表的時候，劉婷婷解釋道︰「本來我們公司的規定，試用期的業務員底薪五百，外加業績提成，我們業績提成是銷售總額的三個點，只有做足五萬以上的訂單，才可以轉為正式員工，底薪一千，提成也跟著上漲，五萬以下的還是三個點，五十萬以下加到五個點，五十萬以上到一百萬之間是八個點，如果做到一百萬以上，公司有額外獎勵，」劉婷婷猶豫了一下，「稅前可以提到十二個點。」
「噢？」楊柳頭也不抬，繼續填表。
「但是除了底薪當月發放，提成要等到全部款項都到達公司的賬戶才能結算，」劉婷婷看了那牛支票一眼，「這就是說，楊先生做了這一單生意，可以拿到……」她故意拖了個長音，希望楊柳欣喜的抬起頭來，好好的算一算。
楊柳果然抬起頭來，卻是皺著眉頭，「這麼說我一共可以拿一萬二？」
劉婷婷強忍要殺人的沖動，望了楊柳半晌，目無表情的說道︰「你一共可以拿到三十六萬，恭喜你，楊先生，你掘到了你人生的第一桶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