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的馬鞍,銀白色的馬蹬,強勁的鐵蹄響著」嗒嗒」的蹄聲。
馬的確是好馬,疾行如風,迅如閃電。
馬上的人更是騎術精湛,只見展毅隨風飄舞的長發如同錦旗一般穿過黑暗的的視野。
夜影銘則做在其身後手依舊緊握著刀柄,如同握著馬韁一樣。
正午,陽關滿天。
展毅勒住馬韁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展顏道「終于到了」。
夜影銘眼前一亮道「千機閣?」。
展毅道「江南」。
夜影銘道「沒到千機閣為何停下來」。
展毅一臉疲憊的道「老兄,這馬不是鐵打的,我們也更非鐵打的,難道擬不累?」,說完無奈的轉過頭,誰知夜影銘早已下馬,正面色端正,毫無表情的立在那里。
展毅一個俯身跳下馬賠笑道「看來擬也知道累啊」。
夜影銘沒有說話,依舊立在那里。
展毅知道他一向話不多,也就沒再多言,于是眼波一轉用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家小店道「我們馬不停蹄的趕了這麼久,去吃點東西喝上幾杯吧」。
夜影銘沒說話,也沒反對,于是二人向小店走去。
江南。
聞听江南是酒鄉,路上行人欲斷腸。誰知江南無醉意,笑看春風十里香。
當下正值寒冬臘月,可這里絲毫沒有寒冬的影子,依舊春風怡人,青山蒼翠,放佛那刺骨的寒風漂泊的白雪也不忍破壞這里的一切。
江南的美景聞名遠傳,就連這小小的酒家都如此詩意。
展毅夜影銘來道小店找個位子坐了下來,小二滿面笑容的迎了上來正要招呼,沒等小二開口,夜影銘記開口便道「一碗面」。
夜影銘打斷道「一碗面」。
小二的笑臉頓時凝結,眨了眨眼看了看穿著古怪表情冷酷的夜影銘又瞟了一眼他手上的刀,硬是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這時一旁的展毅插上道「小二給我來幾個你們這最拿手的小菜,再來一壺竹………」。
小二臉上又推笑道「竹葉青」。
展毅道「對,竹葉青,快點啊,我正想嘗嘗呢」。
「好勒」,說完小二轉身離去,轉身前又瞪了夜影銘一眼,心里暗自道「什麼人啊,冷冰冰的」。
小店面對青山,襟帶綠水,風景秀麗,經過小店的游人都駐足下來喝上幾杯,所以這家並不算太大的酒家早已高朋滿座,笑聲喝酒聲歡成一片。
展毅懶散的伏在桌上,望著那些歡笑的紅男綠女,一杯杯享受著手中的美酒。
夜影銘在一旁安靜的吃著面,既沒有說話,更沒有抬頭去欣賞什麼美景,仿佛有一堵無形的牆將他和這歡樂隔離。
他已久被隔離在歡樂之外。
展毅道「老兄,如此美景如此歡樂,擬卻不理不睬,可惜啊….」,他抬手又喝了一杯,他話說的很歡樂,可是表情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夜影銘道「我不是來賞景的」。
展毅沒再說話,只是用一雙眼楮出神的看著他。
另外一張桌子上坐著三個人一個滿面虯髯袖子挽的高高的露出粗壯的手臂的大漢,一個看著文質彬彬一身書生打扮的消瘦男子,但一雙眼楮卻銳如禿鷹,面前放著一把劍身極細亮銀色的劍,還有一個面如淡金的中年男子一直在低著頭狼吞虎咽的吃著,手里抓著,嘴里嚼著,就好像幾年沒吃過東西一樣。
書生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道「江南景好,酒更好」說完拿起碗‘咕咚咕咚’又喝了一碗,面露痛快之色又道「諸葛兄此次來江南所謂何事?」。
虯髯放下酒碗嘆了口氣,原以為有什麼傷心事只見他忽地臉色一變嚎聲道「子元兄,擬還記得山東刀王南宮騰嗎?」。
書生道「當然知道,什麼刀王,去年還不是被諸葛兄打的滿地找牙,虛名爾」書生舉手投足談話間都露著文采範。
虯髯道「他有個貌美如花的老婆」說著虯髯停頓了下,面露色相,口水幾乎都快流了出來,接著又道「他那個貌美如花的老婆看上我了,非要和我好,可是南宮騰這個老東西不肯,竟然私自帶著她跑了,我這不正要去千機閣打听下他們的下落」只見他聲如洪鐘生唯恐別人听不見一樣。
此等下流之事別人避還來不及,他卻掛在嘴上引以為豪。
書生哈哈一笑道「原來如此,那恭喜諸葛兄了」。
虯髯忽地雙手抱拳猛擊桌面只震得酒碗飛出數丈遠道「我最恨拿刀的人」這一擊引得小店的客人目光都看向他,看到如此受關注虯髯的表情更得意了,說罷瞪得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子瞥向一旁的夜影銘。
書生連忙搭上道「諸葛兄別發火啊,小心擬這雙鐵拳破壞了桌上的美酒和佳肴」。
虯髯道「我諸葛雄的這雙鐵拳哪比得上子元兄的一柄風流墨劍啊,不知多少女子醉倒在擬的劍下」。
書生又是哈哈一笑,模了模桌上的劍,虯髯看著一旁的一直再吃的淡金色臉的男子沒反應,沒好聲的道「老二別吃了,看你那沒出息樣,等事情成了我讓你吃個夠,擬這身鐵布衫是靠飯來養的嗎」。
虯髯似乎覺得還沒有體現出他鐵拳的厲害,于是走向一旁至始至終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的夜影銘身旁道「我最恨拿刀的人,擬為什麼要帶刀」。
夜影銘依舊安靜的吃面,仿佛沒听見一樣。
虯髯見他未予理睬又加大了嗓門道「老子問你為什麼帶刀,老子恨刀」。
夜影銘吃完了面抹了抹嘴緩緩道「我帶刀與你何干?」。
虯髯道「因為我恨刀」。
夜影銘道「擬恨什麼,別人就不做什麼,這天下豈非都是擬這莽夫的了」
一听夜影銘罵自己是莽夫,虯髯氣的臉色鐵青,氣不打一處來的喝道「看來擬還不知道老子鐵拳的滋味」,此言一出已揮出三拳,勁道十足,虎虎生風,拳風滿天,刀似乎很慢,可是拳風未到,刀已破入,刀未出鞘,刀鞘指向喉嚨。
虯髯的喉嚨,夜影銘的刀。
虯髯頓時身體定格,嘴巴大張,緊握的拳頭也慢慢松開,雙眼充滿恐懼的看著夜影銘,似乎想說什麼,但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淡金色男子一看不好,也顧不得吃了,放下手里的肉想要上去幫忙,可是身子還沒未完全站直,直覺眼前一亮,刀光一閃,刀已出鞘,指向淡金色男子的胸膛。
一柄斷刀。
沒人看見他是怎麼拔刀的,何時拔刀的,就連一旁的展毅此時也早已目瞪口呆
淡金色男子一身硬架子工夫鐵布衫,要是往常他絕對絲毫不考慮直接用胸膛沖上去來顯示他鐵布衫的威力,可是看看面前的這柄斷刀,再看看夜影銘那冰冷的眼神,他整個身體都軟了,莫說沖上去了,就連站著都雙腿不住的打顫。
虯髯和淡金色此時面露恐懼之色,額頭都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子。可是一旁的書生卻泰然處之,一張笑臉呵呵的看著夜影銘,原本以為他要說上幾句好話求夜影銘高抬貴手放了這二人,誰知書生忽然右手一抖握起長劍,正要揮劍刺向夜影銘時只覺身子好像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頓時僵硬下來,動彈不得。
展毅起身搓了搓雙手悠悠道「以後什麼霸佔人家老婆的下流事不要拿出來說,因為那並不是很光彩的,還有就是以後做人別太過于自信了」。
三人听罷只覺嗓子一陣發干,說不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