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刀殘心 第七章 不速之客

作者 ︰ 緊握刀鋒

笑酒毒兔子般踱門竄出。

夜色沒變,小店沒變,只是地上多了幾具尸體。

夜影銘沒殺笑酒毒,倒不是他並非無恥之徒,而是覺得從他身上可能會發現什麼線索。

夜影銘長長的吐了口氣看了一眼四周自言道「看來在死尸旁邊喝酒果然沒什麼興致」。

月已淡,薄霧,已近清晨。

這是一座墳墓,高大宏偉,四周用白色上等大理石砌成,墳冢的前方兩尊惟肖惟妙獅子,一尊口含珠,一尊腳下踩珠,它們一直守衛這墳墓,這顯然不是一般人的墳墓,的確,只見巍峨的墓碑上赫然寫道‘千刀門幫主慕容公慕容青煙之墓’,白色的墓碑,黑色的字。

夜影銘不知不覺中已走到這里,他當然知道這就是慕容青煙的墓地,武林中又有誰會不知道呢?他本不是刻意朝這里來的,可又偏偏到了這里,就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推著他。時刻提醒著他那段傷,他不可能會忘記,也絕不會忘記,只因他心中的墳墓要比眼前的墳墓築起的還要早,心中墓碑上也不僅有慕容青煙還有夜影銘,他整個人就是一座墳墓。

夜影銘的腳步在墳墓旁的一棵松樹下挺住了,因為這寒冷的夜晚,荒涼的墳墓不止他一個人。

淡淡的月光下,墓碑旁。

一個白衣的男子,他潔白的衣服幾乎與墓碑同色,遠遠看去就如同孝服。

他是誰?他為什麼深夜來此呢?

夜影銘凝視著。

這時那白衣人轉身靠在墓碑上,右腿曲起,左腿筆直的攤在冰冷的石板地上,他臉上泛著光,那是淚光,他手里抓著酒瓶不停的往嘴里灌著酒,他的確哭了,卻沒有哭泣的聲音,只有‘咚咚’的喝酒聲,這時夜影銘才發現他身旁已經擺滿了數不清的空酒壺。

那人竟然是展毅。

他的表情沮喪到了極點,夜影銘的眼楮瞪著展毅充滿了迷惑,眼前的展毅和自己先前認識的簡直判若兩人,先前的是多麼的開朗樂觀,可現在…。

看來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段傷,只是有的人不在別人面前顯露出來而已,只會在夜深人靜傷口流血時偷偷的流淚。

別人不懂夜影銘,似乎夜影銘也不懂此時的展毅。

夜影銘已來到展毅的身後,可他卻絲毫沒有察覺,只是不停的喝著悶酒。

任何人在這中環境下喝酒都會警惕,可他卻沒有,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他心中的傷已經讓他麻木了一切。

夜影銘尊子沒有說話,順手拿起地上的酒壺也喝了起來。

展毅身子一怔急忙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仿佛此時才發現夜影銘似得,他的確此時才發現。

展毅道「擬怎麼來了?」。

夜影銘道「來陪你喝酒啊」。

展毅微微皺眉道「請你喝酒都難,讓你主動喝酒更難」。

夜影銘沒說話只是淡淡的一笑。

展毅起身望向遠方道「如果擬想殺一個人但又不知道他誰也不知道他再哪,擬會怎麼辦?」。

夜影銘道「擬為什麼找千機閣呢?」。

展毅冷笑道「千機閣也幫不了我,就像幫不了擬一樣」。

夜影銘詫異道「擬知道千機閣沒有給我答復?」。

展毅道「我不知道,我只是猜的,依擬的秉性如果得到線索絕不會有時間來此」。

夜影銘起身沉聲道「看來擬很會猜,猜的也很對,千機閣的確沒給我答復」,說完,夜影銘又大口的喝了幾口酒,接著又道「我的事的確很棘手,他們有所顧慮可以理解,擬呢?」。

展毅臉色沉了下來緩緩道「兄弟這世上不止只有擬的事棘手,看來我們只能靠自己了」。

夜影銘道「江湖本就是一趟渾水,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對了擬剛才喊我什麼?」。

展毅道「兄弟啊」。

夜影銘道「好一個兄弟,擬拿我當兄弟,可我卻沒拿擬當兄弟,擬不覺得不公平嗎?」。

展毅哈哈一笑道「我拿擬當兄弟是我權利,擬拿不拿我當兄弟又是擬的權利,我又何必為了這點瑣事兒費心呢,來干杯」。

夜影銘也一笑道「說的好,我們以後可能真的是兄弟,干」。

酒已盡,天漸亮。

夜影銘當下酒壺拱手了道「好了,謝謝擬的酒,我們就此告辭」說罷踱步走去,忽悠頓住腳步回頭道「等擬找到擬要找的人,如果我還活著,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說,我不想欠人家,即使擬是我的兄弟也不行」。

展毅沒說話,臉上卻洋溢著愉悅之色。

一句‘我們以後可能真的是兄弟’一直的展毅的腦海里回蕩,他有種預感這句話一定會成真。

他很自信。

夜影銘又何嘗不是呢,可是展毅卻不知道從夜影銘說那句話起已經當他是兄弟了。

只不過夜影銘就是夜影銘。

他孤獨,他倔強,但他也是人。

已黃昏,暮色暗淡……

天陰,原本高大寬闊的天空被一片陰雲所籠罩,毫無光彩的雨滴飄落在這片仍然沉睡著的大地,消失在那陰冷的霧氣中。這個寒風颼颼的傍晚,又開始在了幾分傷感,幾分黑暗之中,一切被這薄薄的霧氣所襯映得黯然失色,天地萬物死氣騰騰,毫無生機…

夜影銘走在幽靜的小路上,小路很靜,夜影銘更靜。

陰冷,朦朧,暗淡,夜影銘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氛圍。

但他並不喜歡。

他的腳步有些疲憊,頭也有疼痛,想必是酒精的起了作用,他握刀的手又發出了‘吱吱’的聲響,每當他感到不清醒時他都是這樣來提醒自己。

仿佛握緊手上的那把斷刀他才能找到自己的方向,的確他的方向一直都沒忘記。

他現在是想泡個熱水澡,把身上多日來的疲憊和酒精的麻痹隨著泥垢沖洗干淨,他加快步伐。他要振奮自己。

風停了,夜影銘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他的眼楮發著光注視著前方。

一個人影掠過落在他的正前方,就如同風吹過來的一樣。

風過,那人也悄然落地。

是一個一身漆黑緊身夜行服的蒙面人,他雙手負于背後,正在用一雙禿鷹的眼楮凝視著夜影銘。

那黑衣人緩緩道「夜影銘」。

夜影銘道「是,擬是誰?擬找我有事?」。

黑衣人道「千機閣,當然是給擬想要消息」。

夜影銘道「可是我現在並沒有銀子」。

那黑衣人似乎沒听見他這句話一樣,字懷中掏出一封信箋擲向夜影道「上面有擬想要的答案,明日十里外梅花酒莊有人會找擬」。

夜影銘穩穩的接住信箋,再抬頭觀望時,那黑衣人已雙腳點地遠在十丈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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