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問這輩子最大的財富是什麼嗎?
可能有的人會說是房子。
是車。
是錢。
是權利。
是美貌。
是學識。
可是對于童顏來說是在一起,一家人永遠的在一起。
以往的十八年,她覺得這真的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十八年後,家庭巨變,她從養在象牙塔里不知世事的天真公主,變成賣火柴的小女孩,不同的是小女孩賣的是火柴,而她賣的是時間,是身體。
可是不管她吃了多少的苦,又糟了多少罪,她都不怕,因為在她的心中的有著一個信念,她要守護媽媽,等待爸爸出來團聚。
他們一家人要永遠的在一起。
這才是她能夠在藍擇的種種手段里挺那麼久的根本原因。
可是現在,爸爸身陷監獄,還要三年十個月零十三天才能出來,媽媽又進了手術室,生死未卜。
剛才那個**說什麼來著——失去了自主呼吸。
在這個時候童顏有多想揪著林醫生怒吼,你不是說我媽媽沒事的嗎?你不是說我媽媽恢復狀況良好嗎?!
她還想沖著**嘶喊,什麼叫失去自主呼吸了!好端端的怎麼會失去自主呼吸?!
可是她什麼都沒有做,她只是傻了一般盯著緊閉的手術室門。
藍擇在听到**的話時覺得很驚訝,前幾天郭敏敏能夠出院的消息院方是有打電話到他的秘書室的,要不是他點頭,郭敏敏又怎麼可能從醫院里走出去。
郭女士的恢復狀況不錯。這是當時仁愛醫院的院長親口跟他說。
問題是既然恢復狀況不錯,又為什麼在短短的幾天,也或者是在很短的時間搞成這樣。
藍擇銳利的視線從那一幫縮著肩膀不說話的人身上掃過,然後把臉色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童顏抱進懷里。
童顏反身緊緊地摟住藍擇,伏在男人懷里的身子在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她無法想象如果媽媽有什麼意外,她應該怎麼向爸爸交待,又怎麼在艱難的生活中熬下去。
藍擇手臂收緊把懷里的女孩擁緊,童顏跟著他這麼久來,還是第一次對他投懷送抱,可是男人卻開心不起來,莫名其妙的,他竟然有種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擦**眼角眼淚的沖動。
藍擇眉頭無意識的皺起來,有些搞不清楚自己這種沖動的來源,要知道童顏對于他來說不過是一個暖床的工具,擁抱起來的舒服的女人而已,也是一個隨時可以換掉的玩-物。
「藍總……」這是接到消息趕來的仁愛醫院院長,見藍擇臉色不好,簡直都要嚇死了,他忍不住在心里哀嚎,怎麼又回來了,這個煞星怎麼又回來,早知道,他應該提前去‘出出差’什麼。
藍擇不管滿心糾結的院長,他輕輕地把童顏放在椅子上,「我听說那個人到了長海市。」
院長一愣,旋即他就明白藍擇口中的那個人是誰,想必是在指在他們這一行有著‘第一刀’之稱的Ansel,從他在醫學界嶄露頭角以來,由他經手的手術就沒有一例失敗,那神乎其技的技術,讓所有有幸見過的人嘆為觀止。
但是他在大眾之中並沒有什麼名氣,也談不上什麼享譽國際,甚至很多人听都沒有听過,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在于,他生**好自由,不肯被束縛。
不自由,毋寧死。
這句話就是對他個性的最真實的寫照,所以不管多麼知名的醫院給出多高的位置,又開出多高的薪資待遇,他始終不為所動。
至于名利什麼的他就更不在乎了,Ansel的話來講,這叫只救有緣人。
「是。」
「去把他給我請來。」
「可是……」院長有些為難,Ansel從不接未經過預約的手術,原因在于,他不喜歡自己的計劃被打亂。
Ansel的規矩藍擇是听過的,所以他也不為難院長,他轉頭,說道,「雷冰跟院長一起去把Ansel請來,他要是不來就永遠的不用來了。」
最後一句話已然帶著騰騰的戾氣。
院長听到藍擇這麼說,又那里敢說什麼,再說了,就是真請不來也又藍擇派出去的人頂著,跟他的干系應該不大。
在院長心中小算盤撥打滴溜溜的響聲中,兩個人急匆匆的遠去。
「他真的能夠治好我媽媽嗎?」一直任由男人安排童顏在此時終于忍不住出聲問道,那含著滿滿渴望的眼神和滿臉的希冀,任憑在鐵石心腸的人看了都會變成繞指柔。
「不知道。」對于Ansel的本事他是知道的,那已經不是能夠用厲害倆字能夠形容的了。一個醫術高明的人對于他們這種常年游走在危險邊緣的人來講有多麼重要不用多說。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藍擇才能夠準確的說出對方的位置。
「那……」童顏的臉色更白了,眼楮里有種世界即將崩潰的恐懼感覺。
藍擇隨後補充道,「不過有能力把你媽媽救回來的也就只剩下他了。」
「謝謝,謝謝你。」听到藍擇這麼說童顏才重新燃起希望。
而有句話藍擇並沒有說,前提是郭敏敏地能夠等到Ansel,要知道她現在已經失去自主呼吸了。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沉重起來,前進的時針上像是綁上了千斤的鎖鏈,每一次跳動都艱難無比。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間,也許是一輩子。
手術室的門又一次的被打開,走出來的依舊是林醫生。
「童小姐,您要不要去見令慈……。」在經過一番搶救之後,一身疲憊的他從手術室里出來,「……最後一面。」再說出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密密的汗珠,臉色比童顏還白,這樣的話,在他作為醫生的十幾年了說過的次數絕對不在少數,可卻是第一次這麼害怕過。
他忍不住抬眼去看摟著童顏肩膀的男人,病人因為送來不及時,或者病情過重而造成死亡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卻不覺得那個男人可以接受這些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