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這一點,童顏這才撫著胸口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剛才她的魂都快被嚇沒了。
這一夜童顏獨自一個人在黑暗中摩挲著前行,因為有了之前的教訓童顏倒是相對的淡定了許多,所說後來還見過有人從這條路上經過,但是童顏心里帶著戒備,在對方靠近之前就已經提前在草叢里躲起來了。
一晚上的處處驚魂,等到天際蒙蒙發亮的時候,童顏終于看到了萊茵鎮的輪廓,她喘了一口氣,這才重新抬起已經酸軟的雙腿快速的走向萊茵鎮。
她必須得動作快點,要不然是趕不及在鎮上的人起來之前離開的。
盡管走了差不多一晚上,童顏很是疲累,但是存著不願意被其他人看到的念頭,童顏的動作還是很快的,大概在二十多分鐘之後,童顏就已經來到她原先的住處。
她先是從門前的石墩下模出被裝在塑料袋子里的鑰匙,這還是在童顏第N次出門忘了帶鑰匙之後,才終于吸取了教訓留下來的備份鑰匙,好在還在。
童顏把鑰匙掏出啦,把在門上**著的鐵鏈從門縫里掏出來,然後用鑰匙把鎖子打開,順利的走到了這一步,她現在只希望東西還都在才好。
木門在被推開的時候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在走向屋子的時候童顏的腳步是忍不住放慢了的,這不是童顏疲累的走不動了,而是這無比熟悉的一草一木無形中牽絆住了童顏的腳步。
高大茂盛的核桃樹,樹下是她之前請房東的二字幫她添置的圓形石桌石椅,她曾經在吃了吃過無數次的早餐,捧著一本年代久遠的武俠小說看了一遍又一遍,當然最多的還是拿著紅色的筆批閱學生的作業,她一直是帶著三個年紀,並且教語文跟數學,白天的時間都用來上課了,所以學生們的作業也只能是拿回家批閱了。
後來林軒軒開始跟著她之後,這棵核桃樹下就多了林軒軒的身影——
而現在她在萊茵鎮的職位已經被新的老師替代,當然這一批的學生大一點升學到跟其他鎮子合辦的學校,新的一批小孩重新入學之後,恐怖也就不知道童顏是哪位了吧。
還有林軒軒,那個曾經被親生母親**過的孩子如今也已經被藍擇領養了,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了,有了這樣一個新的身份,這個可憐的孩子總算是熬出頭了。
而,她就如同六年前一樣又剩下孑然的一個人了,明明是她想要的結果,可是真的等著進來咫尺的時候,童顏忽然覺得心里像是空了一塊。
童顏到底是有心的,即使已經拼命的讓自己去習慣寂寞了,可是面對孤獨還是會覺得心里難受。
「是誰在哪里?」正在童顏莫名傷感的時候,有一道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緊接著就是房間的門被推開的聲音,童顏下意識的轉頭,卻看到王科潤健碩的身形就站在房間的門口。
童顏覺得她從來沒有如此感動有一個人的存在。
童顏看到了王科潤,王科潤當然也沒有錯過童顏,他本來是在揉著惺忪的睡眼的,可是當他看到站在院子里的童顏時雙眼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童顏!」王科潤立刻小跑著到童顏的面前,「你回來了。」那種迫不及待的欣喜模樣,莫名的讓童顏想到了兩個字——忠犬。
「嗯。」童顏點點頭,望著王科潤的眼眸中流露出從來未有的柔和光芒,「我回來了。」
在听到童顏這麼說的時候,王科潤那張略顯猙獰的臉龐瞬間就綻放成了一朵盛開的花朵,他看著童顏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一連疊聲的問道,「你累不累?渴不渴?」
童顏看到王科潤的樣子,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在跟著他的婚禮上跟著其他的男人離開,她讓他在全鎮人的面前丟臉丟的徹底,要是換了其他的男人沒有甩她兩巴掌都已經是教養優良的了。
那里還會關切滿滿地問她累不累,渴不渴?
王科潤見童顏不說話就以為童顏是真的累壞了,他連忙把穿在身上的上衣月兌下來,鋪在石凳之下,然後扶著童顏坐下,「你先做一下,我這就去幫你倒水來。」
「科潤!」童顏伸手拉住王科潤,聲音低沉的說道,「我很快就要走的。」
王科潤一愣旋即笑容像是被瞬間凍結了一般,直接凝固在他的臉龐上。
童顏見狀心里也很是難受,如果可以她也很想跟他一起在這個偏僻的小鎮一天天的過下去,一直到生命的終結,只可惜,她沒有資格,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找來的男人已經剝奪了她所有的資格。
王科潤並沒有多久就回過神來,他說,「童顏,你別著急,昨晚我就已經在暖壺里裝好了熱水。」他說著就向房間里走過去。
童顏看著王科潤急切的身影,忽然覺得眼眶發熱,這六年來第一次有了想哭的沖動,她對不起王科潤,她也只能對不起王科潤。
王科潤的確是沒有讓童顏等多久,時間不長他就端著一個玻璃杯子走出來,里面的水已經變成最合適入口的溫度了,王科潤把杯子遞給童顏,催促著說道,「快喝點吧。我在桶里還冰著一杯熱水呢。」
「好。」入口的溫水濕潤了童顏幾乎要冒煙的嗓子,一連喝了兩大杯之後,童顏這才覺得自己的嗓子變得舒服很多。
而這個空擋里王科潤已經幫童顏把東西收拾好了,兩身換洗的衣服還有她裝著銀行卡跟身份證的錢包都被裝在一個雙肩包里,他對著童顏笑著說道,「這樣方便一些。」他又看了一下時間,說道,「時候不早了,我送你走吧。」
童顏本來想答應的,可是到了最後,她還是狠下心腸說道,「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王科潤在听到童顏這一句話的時候雙眸迅速的暗淡下來,他抿了抿嘴唇,才低聲說道,「那好吧,你一路小心。」
「嗯。」童顏低低地應了一聲,又說了一句,對不起之後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