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幸 第42章 巧合

作者 ︰ 蘇鎏

嚴幼微一回頭,就撞見了曾子牧的臉。

如果是十幾年前的話,她肯定一頭就撞進曾子牧的胸膛里,鼻涕眼淚甚至是嘔吐物都會不客氣地往他身上蹭。可現在她卻跟見了鬼似的,嚇得整個人一激靈,隨即就要走人。

曾子牧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跑什麼?」

嚴幼微心里暗暗叫苦︰「不跑不跑。我正忙新聞呢。你看,我那攝影師叫我了,我得趕緊過去了。再晚就趕不上午間新聞了。」

工作為上,曾子牧抿唇思考了幾秒後,終于放開了嚴幼微的手。然後他轉身上了一輛救護車,立馬就有醫護人員圍了過來,替他清理身上的傷口。

嚴幼微則立馬投入緊張的工作,采訪、拍攝,給台里打電話,一通忙亂下來一個多小時眨眼間就過去了。

本來這新聞並不算特別大,所以台里只派了嚴幼微一個人來。但她到了現場一看才知道這次的案子相當嚴重,醫生當場宣布死亡的人就有四個,重傷員大概有七八個,其他輕傷的人則一時數不清楚。

嚴幼微先做了一條整體的簡單新聞之後,就給台里打電話要求他們派人來增援。除了事故現場醫院也要派人去采訪,還有警方這邊需要公關打交道,光靠她一個人完全不夠。

台領導一听十分重視,又派了三輛采訪車過來。等同事們都到時,嚴幼微已經累得快趴下了。她讓攝影師先把片子剪好發回台里,然後又開始準備下一條新聞片。結果就在這時,增援的車前後腳就來了。嚴幼微忙了一早上連飯都沒吃,于是就把現場交給同事,自己先到一邊解決午飯去了。

身體一停下來,嚴幼微的腦子就清醒了過來。她剛剛走得太急,隱約記得好像看曾子牧身上哪里有流血的樣子。可因為心里記掛著采訪,就沒來得及問。

這會兒想起這個,她下意識就四處尋找曾子牧的身影。現場亂糟糟圍了不少人,她努力往上看,想越過大家的人頭尋找曾子牧高大的身影。但她踮著腳望了半天也沒看見他,只能怏怏作罷。

結果一轉身她就差點撞上了一個人。她抬頭跟人說「抱歉」,話音剛落就認出那人來了。那是曾子牧的司機,平時基本上都是他給曾子牧開車。嚴幼微跟他認識,知道大家都管他叫老趙。

老趙也認出了嚴幼微,那聲「夫人」剛到嘴邊就咽了下去,迅速改口叫「嚴小姐」。兩人站著說了幾句話,嚴幼微就問起今天的情況。

老趙忍不住咂咂嘴︰「今天真是邪門兒啊,好好的車開著就讓人撞了。也不是追尾,是旁邊那家伙強行想變道,結果撞我們車上了。好家伙,車玻璃都給撞碎了,曾董手給劃傷了,血流得一塌糊涂。我看旁邊那司機這次可要倒霉了,咱們這車他賣房子也賠不起啊。」

老趙說的時候臉上現出得意的神色。車雖不是他的,但他開著豪車在路上跑慣了,自然而然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了。嚴幼微也不打擊他的自尊心,回頭看看事故現場還沒清理干淨的車龍,問老趙︰「你們的車在哪里?」

「就在中間。旁邊那家伙撞了咱們後我就剎不住車了,結果一腳油門下去就撞前面的了。說來也巧,前面的車居然追尾了好幾輛,咱們這里一撞,後面的車剎不住又給撞上來了。你說這事兒邪不邪門?要不是旁邊那家伙來這麼一下,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我未必停不下來。咱車的性能多好。」

于是嚴幼微有個大概的了解了。高速公路上其實發生了不止一起事故。曾子牧的車夾在其中,既被人撞也撞了人。不過他還算走運,因為前面那半截的車子撞得相當厲害,比後面那一截要嚴重許多。

前面那幾輛車里有一輛半掛車,生生把輛大巴車撞到了護欄上。大巴車半邊都被撞爛了,目前已知的四個死亡人員都是大巴車上的無辜乘客。

嚴幼微現在除了關心幾輛車上的受傷乘客安危外,還在思考一個問題。如果老趙說的是實情的話,那麼旁邊那輛車到底是故意撞的曾子牧的車,還是看到前方出了車禍一時走神,方向盤打偏了才跑到別人的車道上來了。

她不免又想起不久前星海酒店的爆炸案。那一次曾子牧也在現場,同樣受了傷。雖說兩件事情看起來風馬牛不相及,可仔細想想又覺得有很多共同點。

曾子牧最近難道需要去拜神嗎?流年不利到這種地步。

她又問老趙︰「曾子牧人呢?去醫院了?」

「沒有,曾董回公司開會了。我留在這里等警方做筆錄。」

「他傷得重嗎?」

「還行,只傷到了手,身上沒事兒。本來我覺得挺重的了,可我一看別人那架勢,咱們真算命好了。」

嚴幼微听他一口一個「咱們」的,心想曾子牧要是知道老趙把他和自己歸類為一個團體,會是什麼表現?

不過他這人在生活上一向對手下不苛刻,但是工作上極其嚴格,簡直到了變態的地步。嚴幼微想想又搖了搖頭,沖老趙點點頭︰「你辛苦了,吃飯了沒?」

「吃過了。剛剛曾董讓人來接他,順便帶了東西來。我沒受傷,運氣好。一會兒跟警察說兩句我也就回去了。」他正說著就有警察過來找他問話了,于是他趕緊走上前去。走出幾步後又沖嚴幼微道,「對了嚴小姐,曾董給您留飯了。就放在你們的采訪車上,你記得去吃。」

這個結果令嚴幼微意外。她走回采訪車問司機,對方點點頭,從副駕駛上拿過一個大包給她。嚴幼微上到後排的座位打開一看,發現里面是兩盒壽司,還有一個保溫瓶。

壽司本來就是涼的。大概曾子牧覺得她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熱的東西放久了也會涼,就索性讓人買涼的過來了。只是她累了一早上,吃冷的總覺得不盡興。可再看手邊那個保溫瓶,模著還微溫,她又提起興致來了。

她打開一看,發現里面是還熱呼呼的南瓜玉米湯,不由又高興起來。嚴幼微也是餓狠了,就著南瓜湯把兩盒壽司都給吃了,一個也沒剩下。吃過飯後她又去忙工作,那一天一直忙到天黑才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家。

她到家後才想起曾子牧的傷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大對頭。曾子牧頭一回受傷的時候,她只顧著氣他跟韓寧一起在醫院,完全沒往別的方面想。可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時,她就不得不懷疑了。

曾子牧的命挺硬的,她認識他這麼多年,從沒見他出過這麼大的事故。可以說,他的人生是被幸運女神所眷顧的,別人時常觸霉頭倒大霉的事情,他一件也沒遇到過。

可最近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他就遇到了兩回。這實在不能拿意外來說事兒了。嚴幼微雖然不想再跟曾子牧扯上關系,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害死。想到他終究是陽陽的親生父親,嚴幼微猶豫了片刻還是打通了對方的電話。

不管是不是真的,提醒一下總是好的。

曾子牧的電話響了很久也沒人接。就在嚴幼微準備掛掉時,才听他悶悶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在干什麼,睡覺嗎?」

「嗯。」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曾子牧揉揉眼楮︰「有什麼事兒嗎?」

嚴幼微頓了頓,先關心對方一下︰「听老趙說你手受傷了,要不要緊?」

曾子牧一下子坐床上坐起來︰「嚴幼微,有話就直說。你不是那種會拐彎抹腳的人。從前你就很不擅長這個。」

這點倒說得很對。但其實曾子牧錯了,她嚴幼微不是不擅長,只是在他面前沒有這個意識。她跟他直來直往慣了,一直放肆了十幾年。直到兩人結婚後,她才學會偽裝自己,不將心里想的那些擺在這個男人面前。

現在被曾子牧這麼嗆聲,她骨子里外放的一面實在有些藏不住,咬牙罵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那個司機真不開眼,怎麼不撞厲害點,就傷了一點手,應該整只手切下來才好。」

這下曾子牧就笑了︰「你嘴這麼毒,吳楚知道嗎?」

嚴幼微一愣︰「你還認得他?」

「我們當年經常一起打球,隔壁系的同學,怎麼可能不認識。」

「還以為你們這種人眼高于頂,老同學什麼的早就忘光了。」

曾子牧呲牙︰「我連你這種的都沒忘,足以見得我這個人不記仇。」

「我怎麼了,我還比不上吳楚嗎?」

「你又哪里比得上他了?」

「姓曾的!」嚴幼微的火氣終于被挑了起來。她完全沒察覺曾子牧是故意在氣她,就這麼被他牽著鼻子走,說了半天的話。

直到幾分鐘後她才想起來自己打這通電話的真正目的,趕緊喊停︰「你別總扯著我說別的,讓我說點正經的行嗎?」

「你一開始就該說正經的才對。」

嚴幼微氣得都胃疼了,只能強壓下怒氣咬牙道︰「我是想好心提醒你,有人可能要殺你。你多多保重,好自為之吧。」——

曾子牧拿著手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低沉著嗓子道︰「嚴幼微,早點睡吧。」

「什麼意思?」

「你今天應該在外面跑了一天新聞吧,有時間就多睡會兒。要不就多陪陪陽陽,小朋友沒有了父愛,你應該多給他一點母愛。」

氣氛突然變得溫馨起來,這其中又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憂傷,嚴幼微簡直有些難以自已。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沖動地想要月兌口而出,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曾子牧。但她還是強行咽了幾下口水,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

然後她問︰「曾子牧,你怎麼了?」

「沒什麼,大概沒睡醒,有點情緒化。」

「對哦,我是不是吵醒你睡覺了?不好意思啊。」

「沒關系,你從小到大不合時宜的事情做得還少嗎?」

嚴幼微不由苦笑︰「好了,我不打擾你了。不過我說的話你還是重視一下吧,你再厲害命也有只有一條,沒了就慘了。阿姨只有你一個孩子,你不能出事的。」

曾子牧終于沒再逗她,認真道︰「好,我知道了。」

然後他掛了電話,整個人已經完全清醒了。嚴幼微對他的關心,尤其是最後那幾句其實挺讓他感動的。但他畢竟是個男人,不會女人那一套甜膩膩地表達謝意的方式,甚至連感謝的情緒都不願意流露在外頭,只能用調侃的話語將自己內心的感動掩飾過去。

但嚴幼微說的事情他已經意識到了。就在幾個小時前,當車禍發生的一剎那,他就有一種錯覺。如果說今天高速上的連環追尾只是一場事故的話,那麼旁邊車道上那輛撞過來的車卻像是故意為之。

這世上想要他命的人不是一個兩個。他那個風流老爸年輕的時候在外面播了不少種,也不知道給他生了多少弟弟妹妹。除了一個同父異母的天才弟弟外,曾子牧對其他的那些都不感興趣。也恨不得他們永遠都不要出現才好。

現在他爸年紀大了,這方面的事情看淡了,可身邊年輕漂亮的女人就沒斷過。曾家的盤子實在太大,人人都想來分一杯羹。他佔了「獨子」這個名分眼看就要佔盡所有的家財了。不管是狐狸精也好私生子們也罷,多多少少也會動心思。

他抬起被紗布包得嚴嚴實實的右手,仔細看了看,又伸手模了模左肩膀。上一回受的傷早就好了,肩膀上只留了淡淡的一點疤痕,除了他和醫生外沒人見過。

他跟嚴幼微想到一塊兒去了。一次是巧合,兩次還有可能也是巧合嗎?更何況上次星海的爆炸案到現在也沒查出點由頭來,犯罪嫌疑人一個也沒抓到,曾子牧還是托人在警局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爆炸現場發現了炸藥的痕跡。

這就證明,星海的爆炸不是事故,而是人為。

但就算知道這一點,頭一回的時候曾子牧根本沒把這事兒往自己身上想。畢竟爆炸的是七樓,而他當時在五樓。

但今天這個事情一出,他忍不住又仔細想了想那天的事情。他突然記起來其實星海爆炸那天,他原本是要上七樓去見個客戶的。但那個客戶臨時想去五樓吃飯,兩人就去了那里的包廂。

如果那天他在七樓的話,或許這會兒他也跟宋立庭一樣,安靜地躺在棺材里了。

生平第一次,曾子牧感受到了濃濃的危險正在向他逼近。于是他一掀被子跳下床來,直接就給手下的人打電話。

這個人下手這麼狠,簡直就是豁出老命來跟他玩。既然這樣他必須有所防備。他在明敵人在暗,再了不起的人也不見得次次都能躲得過暗槍。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如此瘋狂的人。

一通電話打完之後,他在屋里來回踱了幾分鐘,又重新打起電話找人。嚴幼微那邊他覺得也有必要好好注意一番。既然知道這是個瘋狂又神經質的人,萬一他在自己這里討不到便宜,轉頭去找嚴幼微的麻煩怎麼辦?

如果他向陽陽下手呢?

想到陽陽肉乎乎的小臉,曾子牧不由微微一笑。盡管他是柯建中的兒子,但曾子牧從一開始就沒排斥過他。這孩子的身上有一種讓人想要親近的氣質,他對他實在討厭不起來。

也許這就叫緣分吧。他和嚴幼微的孩子有緣,或許就意味著他們兩個的緣分也沒有走到近頭?

曾子牧忍不住給自己倒了杯紅酒,暫時忘掉手上的傷口,一口將酒喝干。他突然發現,哪怕看在陽陽的份上,他也必須追回嚴幼微了。

嚴幼微卻沒想到掛了電話的半個小時里,曾子牧已經做了那麼多事情了。剛才听對方的口氣,她真覺得他挺無所謂的。可能還覺得她在杞人憂天吧。說不定心里還要笑話她女人心思敏感愛胡思亂想呢。

但就算這樣她也沒辦法,她管不了曾子牧。這男人從前跟她好的時候就不听她的話,現在就更不會听了。她只能自我安慰說曾子牧財大氣粗,平時身邊肯定備不少保鏢,想殺他不是那麼容易的。再說自己也盡到提醒的義務了,再發生點什麼也跟她沒關系了。

想到這里她又拿起床頭櫃上的相框,看著里面陽陽的照片發呆。她輕輕地問著︰「陽陽,你爸爸要是還沒死,你高不高興?」

在隔壁房跟外婆一起睡的陽陽熟睡中突然翻了個身,然後哼哼了兩下又睡了過去。

嚴幼微被白天的事情攪得一晚上沒睡好,一閉上眼楮那些血肉模糊的人就在她的眼前晃來晃去,簡直就像是在做一場永遠都醒不來的噩夢。

于是第二天去上班她就顯得無精打彩,一整天下來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呵欠。好在那天事情不多,她五點準時下班。到了樓下大廳的時候,一個男人從沙發里站起來,直直地就朝她走了過來。

嚴幼微定楮一看,發現居然是吳楚。

這人在她生命里面幾乎都快消失了,怎麼突然又出現了。

吳楚還是第一次見面時的那個笑臉,一上來就開門見山︰「咱們去吃晚飯吧?」

嚴幼微想也沒想就拒絕︰「不了,我有點累,想回家陪陪孩子。」

「那就把孩子接出來,也讓我們培養一下感情。」

培養你個頭啊。嚴幼微在心里大喊。搞得好像她真要嫁給他似的。天知道她根本沒有和他談的打算,又怎麼會輕易讓他見自己的兒子呢?

見嚴幼微一臉不悅,吳楚趕緊插嘴︰「你說過我可以追你的。」

「是。但我現在想收回可以嗎?」

「當然不行。因為你說可以,所以這段時間我花了不少心思從硬件和軟件上包裝自己。我花費了大量的精力和時間,為的就是可以有個跟你吃飯的機會。你直接這麼拒絕,我損失太大了。學妹,給學長點面子吧。」

嚴幼微本來有點討厭他的不請自來,听到最後一句話又覺得這人挺有意思。看在對方提前下班來這里等她的份上,這一次她只好跟人走。不過上他車前她再次表明立場︰「我跟和你戀愛沒興趣,下次不要再這麼直接找來了。」

「行。」吳楚痛快答應,一踩油門車就沖了出去。

結果那天那頓飯吃得又有點糟心。

簡直就跟中了邪似的,每次她跟吳楚出來吃飯都會撞見熟人。這次比上次略好一點,不是撞見曾子牧,而是在餐廳里遇見了孫晉揚。

這小子帶了個正妹來吃東西,她進去的時候看到兩人有說有笑的。結果孫晉揚一抬頭看到她,臉上的笑容立馬就僵在那里。

嚴幼微只當沒看到他,忍著一肚子郁悶跟吳楚坐下來點菜。點完菜之後她想上洗手間,于是就起身往餐廳後面走。還沒進女洗手間就在走廊里撞見了剛剛從男廁所出來的孫晉揚。

這小子一見她就嘻皮笑臉︰「嫂子,您親自來上洗手間啊。」

嚴幼微真想打他,想想還是算了,不跟孩子一般見識。

孫晉揚卻不知收斂,依舊在那兒撩撥她︰「听說你去相親了?剛剛那個就是新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只是朋友。」

「是朋友嗎?」

「大學學長。哎呀我跟你說這麼多干嘛,我的事情什麼時候得跟你解釋了。」嚴幼微說著就有些煩躁起來。

孫晉揚卻好脾氣地笑笑,隨即少見地認真道︰「幼微,咱們談談好嗎?」

「什麼時候?」

「就現在。別管那個男人了,跟我出去找個地方坐下來談談。」

「你的女伴不要了?」

「愛誰誰。」本來就是玩玩的,難不成還要包生兒子啊。

嚴幼微見他認真,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她清了清嗓子,抿唇道︰「晉揚,我跟你哥已經結束了。今天這事兒就算你哥自己撞見了,他也沒資格說我半個字。」

「我知道,上回他不就撞見了嘛。」

「所以你覺得你可以教訓我?」

「我不想教訓你。不過我要跟你談的事情確實跟我哥有點關系。」孫晉揚眉頭一挑,眼里流露出的眼神竟讓嚴幼微有些害怕。

然後就听他又淡淡補上一句︰「還有陽陽。」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皮皮波妹子扔的一個地雷。你是妹子對吧,這名字我有點不敢確定呢。

咳咳,大蘇要解釋一下。昨天說的話好像讓很多妹子誤會了。吳楚代替江主播的意思不是說他要當男配追求女主,而是說本來江主播會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因為我舍不得丑化他,于是就把這個「重擔」交給了吳楚。換句話說,女配這根攪屎棍暫時不出來,總得有別的攪屎棍頂上不是。大家懂我的意思了嗎?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薄幸最新章節 | 薄幸全文閱讀 | 薄幸全集閱讀